在靖康城中,橫亙著一條鷺江,鷺江寬近三十余米,長則不可估計,是長江的一只分流。
鷺江酒樓就坐落在鷺江邊上,算是借地得名,是整個靖康城排得上號的酒樓,尤其是酒樓的招牌菜鷺江花魚,那燉的絕對是輕滑水嫩。只是有一點齊點睛很清楚,這靖康城的鷺江花魚并不是鷺江中的魚,只是叫這么名字。就像有些酒店一樣,說用的那那那的鮑魚魚翅,其實都是假的。
沒等走到酒樓門口,就遙遙聽見酒樓里喧鬧的聲音。這間酒樓齊點睛曾調查過,其老板便是吳家家主吳商飲。
吳商飲是個完美的奸商,他幾乎壟斷了鷺江的所有魚類的捕撈,然后高價買到其他州郡,而靖康城里他卻只買家養的。因為臨近鷺江,所以根本沒有人懷疑他,這也是齊點睛動了拉攏他的緣由。
齊點睛剛剛走到酒樓門口,便有小廝點頭哈腰上前伺候。
“來...這位爺您幾位!”
不待齊點睛說話,暮雪青冷聲說道:“雅二!”
小廝聞言目光一凜,聽見是雅間的客人,不敢有絲毫怠慢,轉身高聲吆喝,“雅二來客,樓上伺候著。”吆喝完轉頭躬身,給兩位貴客帶路。
小廝殷勤帶著齊點睛,徑直走上三樓,齊點睛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對著身后暮雪青,吩咐道:“打賞!”說著便徑直走進雅二包房。
暮雪青神色凝滯,看著齊點睛,目中瞬間燃燒起熊熊烈火,腰間佩劍都跟著顫抖了一下。
小廝滿臉賠笑,點頭哈腰,走到暮雪青身前。暮雪青看著小廝的謙卑笑容,覺得很委屈。她有錢,也不在乎這點錢,但憑什么,憑什么自己要因為他一句話而掏錢。
齊點睛走進雅間,打量著房間精致的家具,看著靜靜的站在窗畔的郡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清淡笑意。
對于這個女子,齊點睛很喜歡,傾國之容暫放不說,李月婉絕對不失定山王府的將門之風,巾幗不讓須眉。雖然現在還有些胸大無腦,但還早,有的是時間學習填充。
李月婉緩緩轉身,面無表情的看著齊點睛,“我是該稱呼齊大人,還是要稱呼你鬼山神子!”
齊點睛淡然一笑,明白郡主今日找自己的原因,低頭看著紫檀木桌上的精致菜肴,輕聲說道“叫什么都只是一個稱呼,我們是朋友你隨意,叫我一聲小齊子,我也不會生氣。”齊點睛緩緩坐下輕嗅著桌子上的迷人菜肴。
李月婉心中隱怒的情緒,稍微舒緩,但面色已經冰冷,“既然是朋友,為何你從未和我提及你的身份,還要我母后親自告訴我,我才知道!”
齊點睛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嘴中,輕輕品嘗,果然如預想一般。酒家也是見人下菜碟,郡主這魚是真的鷺江花魚。
“他就是一個十足的地痞、流氓、白癡、混球、混蛋!”
一陣冰冷的謾罵聲傳進包廂,很委屈很不情愿掏錢的暮雪青,走進雅間看著齊點睛,做出了自認為很公正的評判。
李月婉一怔,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又驚異茫然的轉頭齊點睛。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么,要知道自己這個姐妹不光武道修為了得。因為修劍的緣故,她的心境修為也同樣不俗。
齊點睛表情沒有變化,繼續低頭品嘗著面前佳肴。良久,才反應過來說的他,抬起頭看著暮雪青,臉頰上適時露出一絲緋紅,似還有些不好意思,“哪里有你,說的這般好,還有待提高!”
暮雪青怒急反笑急,柳葉眼瞪著齊點睛,皓腕緊緊握著腰中長劍。
齊點睛看著暮雪青怒急的樣子,突然感覺有些無趣,緩緩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些所謂的高二代、官二代的心境修煉,就如小孩過家家一般兒戲。只有真正在世俗間磨練過,才能鍛煉出真正的堅毅心性。
李月婉感受著周圍突然變的肅殺的氣氛,不由的想笑,但眼角余光掃到即將自燃的姐妹,又強行忍住。
輕咳一聲,李月婉叉開話題,說道:“因為你的故意隱瞞,導致母后知道你的身份后很不滿意,現在她都不允許,我與你有交集了!”
齊點睛聞言目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是為什么!”
李月婉神色陰郁,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父親死于若水之濱,若水一戰是丞相的主意。父親因此戰死,母親嘴上不說,心中卻還是生出幾分嫌隙。
齊點睛微微點頭,眉梢緩緩蹙起,“這雖是人之長情,但細糾之下,卻不免讓人感覺有些不講道理。”
李月婉神色黯然,她的想法與齊點睛不謀而合,也是這么認為,認為母親沒有道理。
暮雪青眉梢微挑側過頭不看齊點睛,冷哼道:“有沒有道理,也是你一個區區三品官可以說的。”
齊點睛抬手正要對,離他較遠的獅子頭下筷子,耳邊正聽到暮雪青的話,不由的緩緩搖了搖頭。
“胸大可以無腦,兩塊玄鐵可以壓倒眾生,可是你胸小再無腦,可就不好了。”
說著齊點睛抬起筷子輕輕敲了敲,一旁脆皮烤雞的坦蕩且無肉的胸脯。
李月婉聞言一怔,隨即掩口一笑,媚眼如絲,輕輕瞪了齊點睛一眼。
如齊點睛所想,郡主確實巾幗不讓須眉,對這種玩笑。主要不當著很多外人面前開,她是可以一笑了之的。
暮雪青則不同了,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羞辱。她自小在天山嬌生慣養,到了王府也是備受禮遇,哪里有人敢對她不敬,甚至出言侮辱。
李月婉連忙伸手按住,暮雪青微微微顫的手,嘴角露出謙和笑意,“他這個人嘴賤,你知道的,怎么會為他平白亂了心湖。”
暮雪青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茫然看著齊點睛,兩眼露出驚恐之色,對呀!自己怎么會平白對他亂了心湖。
李月婉輕拍了一下暮雪青肩膀,“你先出去靜靜,不要理這個混蛋白癡。”
暮雪青臉頰緋紅,冷冷看了一眼齊點睛,轉身怒氣沖沖的走出雅間。
房間恢復寂靜,李月婉低頭看著風卷殘云的齊點睛,臉上笑容收斂,“你是故意壞她心境?”
齊點睛聞言微微一笑緩緩點頭,手中筷子也慢慢停下,有些意外。自己這點小心思連久經江湖的暮雪青都沒看出來,李月婉是怎么猜到的。
李月婉緩緩坐下,雙目直直凝視齊點睛,“為什么?”
齊點睛又夾了一口花魚,“我曾見過幾個劍池弟子仗勢欺人,所以對他們沒什么好感!”
李月婉聞言神色漸冷,“就因為這樣,你就生出壞人道心的念頭了!”
齊點睛看著李月婉,眉梢緩慢上移,有些奇怪她為什么這么生氣。
略微沉默,齊點睛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繼續說道:“她練的是天山靜心咒?”
李月婉雙目凝實,冷冷的齊點睛,神色越發冷冽,“果然,你什么都知道,你是故意的!”
齊點睛聞聽此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嘴角的笑容漸漸斂去,“既然你都知道,還問我干嘛?”
李月婉聞言,看著齊點睛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閃過失望,冷聲說道:“我今日叫你來,便是告訴你,之前求你的事,不用你管了。”
齊點睛緩緩放下筷子,嘴角在次露出一絲笑顏,“我這還有一點你不喜歡聽的,你要不要聽?”
李月婉聞言眉梢皺的更重,雙眸再次看向齊點睛。
齊點睛圓睜雙眸,桃花眸子驟然變大,“我想說的是你要小心點暮雪青,小心一點天山劍池。”
“為什么?”
李月婉怒急,情緒反而慢慢平靜下來。
“猜到你會這么問!”
齊點睛淡笑一聲,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手腕上的上的念珠,說道:“定山王府對于天山的恩情就那么點,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年了。該還的早就還完了,他們現在還派人在你身邊,定是另有所圖。”
李月婉聞言目光驟然陰寒如冰,直直的看著齊點睛,手不自覺的握向腰間佩劍,“那你說說看,他們到底是什么目的。
齊點睛慢慢抬頭,看著面前的李月婉,再次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郡主把劍拿起來干嘛?是要殺我嗎?你真的想好了?即使想好了,你認為你殺得了我嗎?”
齊點睛緩緩站起身,手中響起念珠與念珠摩擦的聲音,“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整個靖康城,整個靖唐,你認為誰能殺我?誰敢殺我?”
李月婉眼中燃燒起與暮雪青同樣的怒火,直直看著齊點睛,“你什么意思!”
“又是問我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會想嗎?”
齊點睛眼眸中射我出一抹攝人寒光,“我為什么下山?王上會不會允許有人殺死我?我師兄會不會允許有人殺死我?你自己是否有能力殺死我?麻煩你讓你的腦子,和你的胸保持你一樣的成長速度!”
齊點睛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李月婉,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李月婉臉頰緋紅,神色忙然,看著齊點睛的背影訥訥說不出話。也不明白齊點睛憑什么,發這么大的脾氣。
齊點睛推開房門,略微停頓,慢慢冷靜下來,轉過頭看著李月婉,“你母親若是在逼你,你無需多言,只需告訴她,你是未來千滅軍的主帥,她便不會在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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