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和馮尋墨毫無關系可言,那是不可能的。
夏妍楚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此刻緊緊地盯著鄭子瑜,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
可鄭子瑜只拿起餐盤旁邊的叉子看了看,然后淡淡的點頭:“嗯,是挺忙的!
但是還沒有忙到顧不上回家的馮度。
他也懶得多解釋,只是專心的看著傭人為他盛好一碗飄著金色油花兒的清湯,放在了他面前。
食物的香氣開始蔓延開來,鄭子瑜輕舒一口氣,將手里攥著的叉子放下,轉而拿起調羹一下又一下的攪拌著碗里的湯底。
夏妍楚看他如此漫不經心的模樣,不由得心里開始有一絲疑惑。
“你看你這么忙,也沒人照顧你”鄭母這時候開口了,她看了看表情嚴肅的鄭父,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夏妍楚,于是繼續說道:“是時候找個伴兒了吧?”
鄭子瑜攪拌清湯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現在沒有這打算。”
但腦海里已經下意識的浮現出馮尋墨的臉蛋。
但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表露,因為想起馮尋墨的那一刻,之前還有點兒微笑起伏的心底,此刻死寂一片。
又是這種感覺!仿佛死去一般的沉靜,壓抑著他所有的情緒。
“你這孩子,再不打算得等到什么時候?”鄭母一邊說著,一邊瞄了兩眼夏妍楚:“我看楚楚就不錯,喜歡了你那么多年,還不計前嫌”
“媽!编嵶予で謇涞穆曇,打斷了鄭母的絮叨:“我對這個話題沒有興趣!
夏妍楚在一旁,已經完全變了臉色。
鄭母的臉色僵硬了幾分,但還是不死心的繼續堅持道:“你對你夏叔叔那么做,楚楚也完全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這么好的女孩子,你還不知道珍惜!”
一邊說著,一邊和夏妍楚使了個眼色。
夏妍楚反應過來,立刻擺出了一副“我委屈但是我不說”的可憐模樣。
可惜鄭子瑜連正眼看一下她都嫌麻煩:“哦!
鄭母第一次遇到自家兒子這么冷淡的回應,不由得呆愣了一下,不知該做出什么回應。
鄭子瑜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冷漠氣息。
他平靜的端起小巧的湯碗,送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大概是覺得味道還不錯,他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從頭到尾都像是只有他自己一樣,完全沒有和旁邊人互動的意思。
“阿瑜,你該不會”鄭母忍不住想要開口問出自己的猜測,話到了嘴邊卻又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
鄭子瑜也沒有看她,自顧自的要傭人給自己遞了一份兒烤牛排。
鄭母看著自家兒子,意識到這是完全無視旁人的節奏,于是索性想要把話說開:“你是不是,還在惦念著那個馮尋墨?”
這話一出,捅破了大家本來心照不宣的事情。
夏妍楚心里一驚,不由得開始有些埋怨鄭母,本來可以裝作全然不知的事情,此刻卻被迫完全攤開來說。
鄭父皺皺眉,他本意也是想開口打個圓場的。
但是他注意到從進門開始,一直面色冷淡的鄭子瑜,終于有了微微的神情變化于是,他決定了暫時不說話。
內心最深處的那抹黑暗,在“馮尋墨”三個字被鄭母提起的一瞬間,似乎突然翻涌起來。
那黑暗之中,隱藏了太多東西,此刻悉數開始活動起來。
這是遠遠超乎了預料的,也是會讓他手足無措的情緒。
鄭子瑜有些慌亂,生怕會發生什么自己無法應接的事情。
他使勁克制著情緒,終于讓自己內心那片黑暗回歸沉寂。
“你那天住院,鄭嘉派人攔著我們,說什么都不要我進入醫院!编嵞高在繼續說道:“呵,他以為攔住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鄭子瑜感到內心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又開始泛起微微的波瀾。
“還有馮尋墨很有手段嘛!居然把陶家那個怪癖的大小姐搞定了?還為了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鄭母冷哼一聲:“這事兒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鄭家多么虧待了馮尋墨!”
陶家的大小姐,那就是指陶圓圓。
鄭子瑜忍不住開始皺眉,因為他想起了那天住院,陶圓圓一再克制還是大哭出來的模樣。
他記得自己,感覺心臟完全被提到了喉嚨。
那是他到目前為止,最后一次情緒分明的時候。
“要我說,她這就是報應!编嵞竿耆珱]有注意到,鄭子瑜那復雜的表情,反而繼續說道:“誰讓她下毒謀害人的!”
聽了這話,夏妍楚的臉色變了變,然后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
鄭子瑜的神色依舊平靜,只是那眸子暗沉了不少。
“所以啊,阿瑜,幸好你失憶了可千萬不能再一頭陷進去了!”鄭母語重心長的繼續囑咐道:“當然,人已經死了,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夏妍楚只覺得,內心有些隱隱的慌亂。
她一直隱瞞著,是自己才是宴會上下毒的人,雖然那時候被惡靈一樣的東西附身所致但是她的內心,對于惡靈的安排卻是欣然接受。
至于鄭子瑜誤喝下毒酒,甚至差點死亡。
這一點,也讓她不安很久。
她偷偷看了看鄭母和鄭父,又忍不住看了看鄭子瑜。
不能把這件事泄露出來對,絕對不能。
知道這件事的,除了她以外,只有鄭子瑜和馮尋墨了!
馮尋墨現在已經死了雖然具體情況,她也有不少疑問但是死了就是死了,這個心患算是解決。
現在唯一留下的隱患,就是鄭子瑜的記憶。
若是鄭子瑜有一天突然想起來,那晚宴會中發生的一切
不!這樣可不行!
她必須盡早得到鄭子瑜,最好還能懷上他的孩子什么的。
這樣一來,就算有一天真相大白,她還可以有寶寶做籌碼,保全自己安穩的生活下去。
夏妍楚的腦子轉得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對于未來的所有后路想好了。
她陷入思緒之中,完全沒注意鄭子瑜已經把視線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鄭母連著咳嗽了兩三聲,才將夏妍楚從思緒中拉回來。
“啊,抱歉!毕腻庾R到自己臆想的有些入迷,于是急忙調整表情。
她一扭頭,對上鄭子瑜探索的目光,不由得心頭一緊:“阿瑜?”
“你看楚楚多好啊!”鄭母見狀,趕緊繼續勸說道:“單純善良的女孩子,現在可不多了”
“你是怎么回到中國的?”鄭子瑜完全沒有理會鄭母的話,而是冷不丁的朝夏妍楚拋出了這么一句。
“。俊毕腻读艘幌,兩秒鐘后反應過來,然后表情帶著幾分僵硬。
鄭母反而首先不滿了起來:“你這語氣,怎么像是在責備”
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對上鄭子瑜投來的目光。
那雙眸子漆黑,一片平靜之下,看不出里面究竟隱藏著什么,但就是讓人見了忍不住乖乖閉上嘴巴。
“我把你送去了荒漠,對吧?”解決了鄭母的絮叨,鄭子瑜又看向夏妍楚:“你怎么回來的?”
即便失憶,他也記得自己的做事風格,一般做事不做絕,但只要選擇了絕路就絕對不可能在下了那么重的狠手后,還會心軟反悔。
夏妍楚一時竟然語結。
她瞪大雙眼,試圖營造出無辜的神情。
但此刻她過于緊張,導致臉部完全僵硬。
各種表情在她臉上,都呈現出了怪異的效果。
面對這種情況,鄭子瑜試圖讓自己表現出憤怒,或是疑惑的心情。
可他再怎么努力,內心還是一片死寂。
所有的感情都被鎖住了,只是偶爾掙扎那么一下而已。
他放棄繼續盯著夏妍楚不放,而是轉回頭,慢慢的切著烤牛排:“包括那些新聞在內,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新聞?夏妍楚疑惑了一下,她和新聞有什么關系嗎?
“但是,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鄭子瑜將切好的一塊兒牛排叉起來:“我對你沒有興趣,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為什么?你會這么確定?”夏妍楚不顧鄭父鄭母在一旁,急忙開口問道:“你從來沒有和我在一起過,怎么能知道不會對我有興趣?”
鄭子瑜沒有再回答的打算,但還是淡淡的開了口:“吃飯吧!
聞言,鄭母急忙為夏妍楚使了個眼色。
夏妍楚微微撅起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棄了追問。
鄭父盯著沉默不語的鄭子瑜,表情有些嚴肅。
鄭子瑜將牛肉細細咀嚼,然后慢慢的咽下。
他似乎一邊吃,一邊在腦海里思索什么東西。
“你愛的人是馮尋墨,一直都是!
這句話又出現在腦海里,聲音有些清冷,酷似馮尋墨卻又不像是馮尋墨。
同時那個光線昏暗的房間里的畫面,也開始隱隱浮現。
腦袋沒有疼痛感,只是回憶太模糊了,他根本想不起來其他的細節。
他就這樣邊想邊吃,一塊兒接一塊兒的,竟然慢慢吃掉了整份兒牛排。
“我吃好了。”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公司了。”
“這么快?”鄭母看了看他的餐盤:“你才吃這么一點兒?”
“中午吃的太多!编嵶予]有繼續停留的打算,他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西裝外套,轉身就要走。
“阿瑜,等一下。”一直沉默的鄭父,此刻開了口。
鄭子瑜聞聲停下腳步,他慢慢的轉過頭,對上鄭父的視線。
“我有話和你說!编嵏敢舱酒鹕碜,“跟我去書房談談吧!
鄭子瑜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他看到鄭父的表情,不同于鄭母和夏妍楚那種帶有算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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