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睢陽急報!”
從前線趕來的傳令兵是誰都不敢阻擋的。他們往往背著一面令旗,顯示身份,轉(zhuǎn)換驛站,馬不停蹄地趕到商丘,無論是黎民百姓,還是宮中守衛(wèi),凡是膽敢阻擋傳令兵的,都必須處以極刑!
這不,一個傳令兵就這樣風塵仆仆地闖進了宋君偃所在的御書房里。
“你先下去歇息吧。”接過戰(zhàn)報,宋君偃揮了揮手讓傳令兵退下去了。
此時,在御書房里,相國黃庸、亞相蘇賀、郎中令子干這三位上卿都匯聚一堂,共商國是。
將手里的戰(zhàn)報看完了,子偃又遞給了黃庸等人,他愁眉不展地道:“睢陽城的形勢已經(jīng)不容樂觀了。這是孫烈向寡人發(fā)出的第三道求援戰(zhàn)報了,他在戰(zhàn)報上說,楚軍勢大,然并非不可阻擋。孫烈已經(jīng)率部在睢陽城堅守了七個晝夜,憑著幾千人的軍隊硬是打退了楚軍無數(shù)次的進攻,好幾次城池都險些易主了!”
“孫烈善守,有大將之才!現(xiàn)在以微弱的兵力,都能依托睢陽城在楚人的兵鋒之下堅持了七個晝夜,可見一斑。寡人意欲發(fā)兵增援睢陽城,不知道兵馬和糧草都準備得如何了?”
聽到子偃發(fā)問,一直在商丘城里統(tǒng)籌軍隊的子干不由得出聲道:“回稟君上,到目前為止,城中已經(jīng)聚集了近兩萬的兵馬,隨時可以出征。其中包括了獲水大營的一萬兵馬,城防軍七千人,宿衛(wèi)三千,這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都城能出動的最大限度的兵力了。”
“有這兩萬人的兵力足矣。”宋君偃點了點頭道,“相國,可有足夠的糧秣支持睢陽前線的戰(zhàn)事嗎?睢陽城已無多少糧秣了。”
“糧草軍需已經(jīng)準備妥當了,隨時可以供給大軍所用。”
“善!”
子偃昂著頭說道:“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寡人亦不能幸免于難,齊人先后兩次兵臨我商丘城下,難道還要讓楚人也兵臨我商丘城下嗎?所以寡人決定明日發(fā)兵,御駕親征,統(tǒng)率兩萬兵馬增援睢陽!”
宋君偃想要御駕親征的想法倒是沒有遭到群臣的反對。
在這個戰(zhàn)國亂世,君主御駕親征的很少,也不是沒有。就說現(xiàn)在如日中天的秦國吧,秦人剛剛立國的時候,前面的幾代君主是父死子繼,兄死弟承,好幾個秦君都在戰(zhàn)場上拋頭顱、灑熱血,馬革裹尸了!
即便是中原國家,在敵國的軍隊入侵腹地,或者是兵臨國都城下的時候,也是不得不御駕親征的。乃至于碰上了賭上國運的大戰(zhàn),如長平之戰(zhàn)這種規(guī)模的國戰(zhàn),君主御駕親征那是肯定的!
宋國尚武,自從宋君偃上位以來更是窮兵黷武,聞達于諸侯,聲威天下。
子偃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地在商丘坐鎮(zhèn)著,雖然很想跟那些統(tǒng)兵大將一般,上戰(zhàn)場廝殺,或者是指揮千軍萬馬去作戰(zhàn),但是他作為一國之君,還是不能憑著性子去做事的。
現(xiàn)在宋國的危機又來了,而且是迫在眉睫的危機,所以宋君偃想要上戰(zhàn)場,大家都不會去阻止。誰都知道,宋君偃可是一個強大的兵形勢家,憑著自身的人格魅力,還有那所向無敵的超強的武力,相信在關(guān)鍵的時刻一定可以出現(xiàn)奇跡的。
宋君偃又道:“泗上諸侯國的援軍也要爭取。各小國的朝堂上有著那么多的親宋派,和我們宋國安插的心腹大臣,這個時候應(yīng)該發(fā)揮他們的作用了!寡人即刻擬詔,要求呂、蔡、薛、衛(wèi)、郈等國馬上出兵援救,即便是每一國出兵五千,也有**萬的軍隊!”
“君上圣明!”
現(xiàn)在,整個中原,不,應(yīng)該是整個天下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起因是韓、趙、魏、燕和中山五國相王,先是齊國以“中山不過千乘之國,不足以為王”作為借口,揮師討伐中山國。趙國則不甘心到嘴的鴨子被別人吃掉了,所以幫助中山國抗擊齊軍的入侵。
隨即,五國相王的始作俑者魏國也遭到秦國和楚國的征伐,魏國的河東地和南部襄陵附近的廣大疆土都被入侵了。
魏國為了合縱大勢也爭相奔走,聯(lián)絡(luò)宋、韓、趙三國抗擊秦楚兩大霸主國的入侵!
這其實是合縱與連橫之間的抗衡!
合縱集團是韓、趙、魏、宋和中山五國,連橫集團則是秦、齊、楚三大霸主國。
天下列國,除了偏居一隅的燕國和越國置身事外之外,都在混戰(zhàn)!哦,對了,西南的巴國和蜀國也沒有參戰(zhàn),這兩個國家太偏遠了,比越國還不如,所以在天下人看來,這不算是華夏列國之一。
整個天下的混戰(zhàn),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宋國了。
宋國已經(jīng)占據(jù)了楚國的淮南、九江兩個郡,但是楚軍的底蘊十分的雄厚,楚王已經(jīng)開始召集更多的軍隊準備北上收復失地了。而宋國的危機還沒有解除,甚至是愈演愈烈,因為楚將昭陽統(tǒng)率十幾萬伐魏大軍現(xiàn)在正在攻打宋國的睢陽城,隨時都可能兵臨商丘城下!
越國,禹王宮。
“蘇大人此來,不知道所為何事啊?”越王無疆高坐在上位,居高臨下地看著大殿中央的蘇秦,瞇著眼睛,明知故問地道。
蘇秦也不著惱,望著高坐陛臺上的無疆,云淡風輕地笑道:“回大王,外臣此番前來會稽,乃是代表我君上,給大王你獻一份大禮的!”
“噢,大禮?”蘇秦這樣的說辭倒是引起了無疆心里的好奇。
越國雖然偏居一隅,但是對于天下大事還是略知一二的。譬如,現(xiàn)在的列國混戰(zhàn),狼煙四起的形勢,只要不是隱居山林的閑人都知道了。
經(jīng)過復國之后,越國也開始在韓憑的主持之下,進行了大刀闊斧地改革。其中吸取中原的文化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中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越王無疆還是可以得知的,更不要說現(xiàn)在列國混戰(zhàn)的形勢了。
就算是那些平日里腳朝黃土背朝天的黔首都知道了天下混戰(zhàn),對此還能作為飯后談資,高談闊論。
而宋國現(xiàn)在所處的形勢頗為不利,雖然宋軍看似占盡了上風,不僅占據(jù)了楚國的淮南郡和九江郡,開疆拓土數(shù)千里,聲威大振,而且還對于魏地的楚軍處處圍追堵截,把十幾萬楚軍幾乎都逼到了絕境!
可是,誰能想到楚令尹昭陽的膽子竟然那么大,有魄力揮師東進,有直取宋都商丘之勢?!
用韓憑的話說,就是宋國現(xiàn)在把兩個拳頭都打出去了,露出了胸膛,而楚軍現(xiàn)在做的就是往宋國的心窩子里插上一把劍!
如果沒有別的國家援救,商丘必然失陷,而宋國之前的一切征討所獲得的城池土地也將功虧一簣,化為泡影。
無疆對此是沒什么感覺的,甚至還想要拍手叫好!
沒辦法宋人和楚人都坑了他一次,差點把他和他的國家給坑死了。現(xiàn)在宋楚兩國交戰(zhàn),還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種,正所謂狗咬狗一嘴毛,無疆高興還來不及呢?
想要他派兵援救宋國?妄想!
“是的。大王啊,我君上是誠心想要交好大王和越國這個盟友的!”蘇秦不卑不亢地道,“就跟朋友一樣,我們宋國怎么可以自己吃肉,而讓大王的越國連一口湯都喝不上呢?”
“現(xiàn)在正是天賜良機啊大王!楚國的主力大軍和精銳全部在中原地區(qū)與我們宋軍激戰(zhàn),難分難解。而楚王又再度召集了各地的邊軍、戍卒和差役,組成軍隊意欲北上收復失地,現(xiàn)在就連廣陵的楚國邊軍也不過兩萬,其中兵員良莠不齊,戰(zhàn)力堪憂,對于你們大越國的雄師來說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難道大王不想要奪取廣陵重鎮(zhèn),不想要西進攻略可恨的楚國的疆土城邑嗎?”
蘇秦的這席話算是說到了越王無疆的心眼里了。無疆做夢都想要開疆拓土,都想要伐楚而取其地啊!
不僅是無疆,這更是歷代越王魂牽夢繞的想法!
廣陵城,是東南重鎮(zhèn),越國想要伐楚,必須要攻下廣陵,不然攻占了附近再多的楚國城池都是白搭,因為遲早都會被楚軍收復,然后越國的軍隊都無一例外地被灰溜溜地趕回去。
廣陵城一開始建造的目的就是為了防范吳國的侵略,不斷加固,后來越國滅掉了吳國,取而代之成為了東南的霸主,廣陵城也成了越國伐楚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楚國一般在廣陵都會駐扎重兵,防備越軍的突襲,所以近百年來,越軍的無數(shù)次進攻都沒有占到什么便宜,在廣陵城下折戟沉沙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繞是如此,無疆意動了,卻不能表露出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道:“蘇卿多慮了。楚越本為近鄰,一衣帶水,世代友好,雖然偶有沖突卻也無傷大雅!現(xiàn)在楚王已經(jīng)遣使到會稽來了,還先蘇卿你兩日呢。”
“蘇卿啊,我越國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越國了,寡人也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越王了!寡人不會為了些許蠅頭小利,而罔顧國家大義,趁人之危去攻打與我越國盟好的楚國呢?如今我楚越兩國已經(jīng)盟好,怎可今日簽訂了盟書,明日便成了一紙空文?不可,萬萬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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