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宋王偃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潸然淚下。
最后還剩下五個宿衛(wèi),全身是血,滿身傷痕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們一臉悲愴的神色,望了一眼背后淚流滿面的宋王偃,都歉意地笑了笑,嘶吼了一聲。
最終,都倒在了敵人的闊劍和長戈的突刺之下,全身上下都成了血淋淋的窟窿!
“殺死他!”桓魑拿著劍遙指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的宋王偃,暴喝道。
宋王偃胯下的黑風(fēng)駒不安分地在淺灘上踱步,就在宋王偃準(zhǔn)備背水一戰(zhàn),戰(zhàn)至最后一滴血的時候,黑風(fēng)駒陡然載著他向著湍急的小河那一邊飛奔了過去!
“啾”黑風(fēng)駒仰天嘶鳴了一聲,在湍急的水面上一躍而起,撒開了四蹄。
“飛飛起來了?”
宋王偃驚愕不已,在他的背后的淺灘上的越軍將士們亦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砰!”一聲巨響,宋王偃摔了一個七葷素,不過有黑風(fēng)駒這一匹良駒作為肉墊,他并沒有受什么傷。
但是黑風(fēng)駒就慘了,跳的這么高,跳的這么遠(yuǎn),整個軀體就狠狠地砸在對面的淺灘上,雙腿都粉碎性骨折了,整個脆弱的馬腹都崩裂了,血流如注!
“馬兒黑風(fēng)!黑風(fēng)!”宋王偃下了馬,看著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黑風(fēng)駒,一股子悲愴的情緒自心底涌現(xiàn)。他摸了摸黑風(fēng)駒的額頭,黑風(fēng)駒也一臉虛弱地拿額頭蹭蹭他的臉龐,看樣子,是活不久了。
這個時候,從宋王偃的背后又是一股人馬飛奔而來。
打著“越”字旗號,各式各樣的藤甲、布甲和皮甲不一而足,手中亦是五花門的兵器,看上去與一般的盜賊沒什么兩樣,正是越王無疆所統(tǒng)率的越軍。
無疆看著宋王偃走投無路的樣子,心中升起了一股酣暢淋漓的快意,大笑著道:“哈哈哈哈!子偃!你還是快點投降吧!寡人向你保證,只要你放棄抵抗,退去了侵略的宋軍,再到寡人駕下做三年的奴仆,寡人便饒你一命,如何?!”
士可殺不可辱,無疆這么羞辱自己,宋王偃自然不會容忍的。
宋王偃緩緩的站了起來,望著這漫山遍野的敵人,他的心早就沉落了谷底,不能一沉再沉了。
“天要亡我!天亡我也!”宋王偃仰天長嘆了一聲,雙手捧起了自己手中的青銅劍。
宋王偃顫巍巍地拿起了手中的闊劍,架到了脖頸上準(zhǔn)備自刎。無疆大驚失色,搶過身邊一個弓箭手的弓箭,張弓搭箭了一下便疾射了出去。
離弦之箭的速度比宋王偃手上的速度要快不少,所以宋王偃還沒拿劍抹到脖子,便聽見了一道破空聲,然后那利箭便穿透了他的手臂,他慘叫了一聲,手中的利劍掉到了土地上,血流汨汨。
無疆將弓箭丟到了一邊去,冷笑著道:“想這么有尊嚴(yán)的死去?子偃,寡人告訴你,門都沒有!”
“給寡人殺!”
落到越人的手里,死狀肯定是無比的凄慘,亂刃分尸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雖然無疆未必敢對他這么做,但是一旦宋王偃被挾持了,南征越國的宋軍必然投鼠忌器,可能會按照無疆的要求,退出越國的土地上,到時候可真的是功敗垂成了!
宋王偃從來都是一個很勇敢的人,雖然他怕死,比一般的人都怕死,但是在這種時候,還是可以選擇死的方法的。
自刎,可以給他保留一個作為君王的尊嚴(yán)。
老實說,一國之君是不能見血的,古老時代流傳下來的傳說中,就有著這么一條。就是諸侯們都是天潢貴胄,不能見血,不然就是不吉祥的事情,會遭到報應(yīng)的!
這似乎不是空穴來風(fēng)的事情。
為人奴仆,宋王偃不會干的。被越人逮住了飽受折磨,乃至于亂刃分尸,這他想都不敢想!
情急之下,宋王偃虎吼了一聲,然后背過身,往那湍急的小河里跳了下去,一頭扎進了深不見底的水面之下,不見蹤影了!
無疆大驚失色,沒想到宋王偃竟然如此決絕,還跳河?宋王偃什么水性無疆用屁股想都知道,根本就是一個旱鴨子,游泳什么的都不會的!
這是在s啊!
不過,跳到水流湍急的小河里,宋王偃也未必會死。畢竟誰都不知道,萬一在下游有人將他救了起來呢?
越王無疆黑著臉道:“傳令下去,發(fā)動所有將士,沿著下游搜索宋王偃的足跡!能找到宋王偃這個人的,不論生死,皆賞金一萬兩,封萬戶侯!”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干驁等宋國諸將都聽說了宋王偃墜河的事情,心急火燎地聚在一起,相顧不言。
這么湍急的水流,便是水性極好的人都無法逃生,更何況是作為旱鴨子的宋王偃呢?除非在下游有人及時搭救宋王偃,不然他生還的幾率是微乎其微的。
宋王偃墜河的消息是瞞不住的,因為昨天越人已經(jīng)大張旗鼓地將宋王偃的坐騎黑風(fēng)駒的尸體,還有他的武器丈蛇矛都送了回來,F(xiàn)在宋軍上上下下都是人心惶惶,若不是干驁能憑著自己的威望鎮(zhèn)住場面,會發(fā)生什么亂子還兩說!
“越人已經(jīng)在漓江支流的下游大范圍搜索大王的足跡了,我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干驁沉聲道,“南征失利,大王亦是生死未卜,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盡快將大王找回來!”
“傳令下去,發(fā)動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在附近的城邑村鎮(zhèn)里張貼告示,懸賞一萬兩黃金,發(fā)動當(dāng)?shù)氐娜藥兔ふ掖笸酰瑫r,全軍將士都沿著漓江支流的下游去搜索!務(wù)必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諾!”諸將領(lǐng)命而去。
張烈留了下來,與干驁對視了一眼,都是唉聲嘆氣的樣子,如之奈何?
干驁苦笑著道:“大王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情,我作為南征的副將真是難辭其咎。若是大王甍了,我”
“干驁將軍!”張烈忽而叫了一聲,隨即又恢復(fù)了云淡風(fēng)輕的神色,說道,“我希望你記住先前大王對你的囑托。大王已經(jīng)將身后事都交代好了,想必,自己已經(jīng)料到會有那么一劫了吧!
“祭酒大人,你也料到了吧?你是一個神機妙算的人,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地抱病從商丘趕來南方戰(zhàn)場,只為了在大王的身邊出謀劃策。”
張烈點了點頭道:“星象之說,可信可不信。我與大王的劫難都在于越地,月神大祭司的卦象上也說,我倆一死一傷,兩個人只能活一個。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死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大王!”
“這就是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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