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和太子呢?我要見一見王后和太子!”
干驁的頭腦還算靈活,這時候知道多說無益,還需要當事人出來對質(zhì)一下才能夠明辨是非。
妹姜聽見這話是啞然失笑,不過倒還沒亂了方寸,她說道:“王后因為接到大王甍逝的消息,整日以淚洗面,哀傷之下已經(jīng)染病,臥床不起了。太子太子正在沙丘宮主持國葬事宜,沒時間出來見你!”
“干驁將軍,若是你真的想見一見太子的話,不妨散去兵馬,自己進城覲見太子!你帶著這么多的兵馬將都城包圍起來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妹姜的這話說得中規(guī)中矩,讓人挑不出一點半點的毛病。
自家的將軍帶著兵馬,將自家的都城包圍了,這確實是很荒唐的事情。若是干驁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謀反的嫌疑,此時的確應該聽從妹姜的話,乖乖地自己進城去覲見太子恒。
但是,干驁有那么傻嗎?
聽到妹姜的話,干驁的心里一沉,看來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了,這個時候,王后干婉和太子恒不是已經(jīng)被殺死了,就是被妹姜的人控制起來了!
讓他干驁散去兵馬,自己孤身一人進入商丘城,這不是犯傻嗎?
干驁現(xiàn)在唯一的仰仗,就是商丘城外的萬雄兵!這可不是說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對面的商丘城也不僅僅是龍?zhí)痘⒀敲春唵危沈埇F(xiàn)在進去了,肯定是萬箭穿心,死得不能再死!
終于,干驁乘著戰(zhàn)車回到了己方的方陣的前沿地帶,他緩緩的抽出了手中的青銅劍,高舉著,在天命玄鳥的旌旗之下大聲地道:“將士們!叛亂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叛軍已經(jīng)殺死了王后和太子!都城之內(nèi),現(xiàn)在都是叛軍、亂軍!你們?yōu)閲鴳?zhàn),為新王而戰(zhàn)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
干驁指著在一側(cè)不明覺厲的子啟喝道:“子啟,將成為我們大宋國的新王!”
“萬年!萬年!萬萬年!”
商丘城下,頓時響起了一片鋪天蓋地的吶喊聲。
妹姜看到這股氣勢,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不由得怔怔地自語道:“瘋了,都瘋了”
干驁又拿著青銅劍,指著對面的商丘城的城頭嚷道:“將士們,現(xiàn)在拿起你們的武器!鏟除叛逆,立我新王!”
“殺啊!”
隨著干驁的一聲令下,無數(shù)的宋軍士卒腳丫子撒開,連攻城器械都沒有,架著云梯直接往城頭上搭。
“嗖嗖嗖!”宋軍那里的弓箭手隨之站在了前沿的位置,往城頭上拋射箭矢。
幾個兵士趕緊跑過來護住妹姜,這個時候,妹姜心里感到害怕極了,她忙不迭地詢問身邊的田辟疆。
“王兄,齊國的兵馬什么時候能趕到商丘?”看城下的宋軍這進攻的勢頭,以叛軍的士氣和戰(zhàn)斗力是不能抵擋太久的啊。
田辟疆眉頭一擰,說道:“這個可能有些棘手。上午的時候我得到消息,田嬰已經(jīng)帶著兵馬進攻宋軍的睢水防線了!只不過在睢水一線的宋軍的主將是子烈,十分的驍勇,悍不畏死,故而想要盡快攻破宋軍的睢水防線的話,沒個三五天看來是不行的!”
“這”
“小妹你放心吧。我們齊國還有七萬的兵力正在源源不斷地趕往睢水!睢水一線的宋軍兵力薄弱,不過三兩萬,是絕不敢輕易出戰(zhàn)的。到時候我們可以令來援的兵馬直接渡過睢水,直下商丘!”
“要多久?”這是妹姜最關(guān)心的問題。
“多則五日,少則兩三日!”
“這就好。”
妹姜松了口氣,依托商丘這座堅固的城池,暫時抵擋萬宋軍虎賁的進攻半個月,還是能做到的。
當宋王偃趕到商丘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片慘狀。
原來是一個陣營,一個國家的宋軍將士們此時在同室操戈,卻都殺紅了眼!
尸山血海,哀鴻遍野。
為什么各國的兵變、政變屢禁不止?這固然是上位者之間的爭權(quán)奪利,卻也是底層的將士的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從龍之功,遠比什么戰(zhàn)功之類的要大的多。
春秋戰(zhàn)國時代,沒有一個國家沒有發(fā)生過政變的。
齊桓公姜小白還是公子的時候,與公子糾奪位,大打出手,最后是小白取得了最后的勝利,成為齊君。
齊桓公也是一個糊涂蛋,他晚年信任豎貂、易牙、開方等佞臣,管仲病重時,曾警告桓公,說他死后一定要驅(qū)逐豎貂等三人出宮,不然三人必然為亂。
管仲死后,齊桓公聽從管仲之言逐三人出宮。但離開小人,桓公食不甘味,于是桓公復召三人回宮。
其時,齊桓公年事已高,已面臨立儲之事。豎貂、易牙、開方極力主張立長子。
后來齊桓公生病,豎貂、易牙他們?yōu)榱顺C托王命把王宮用高墻圍起,只留一個小洞,桓公飲食,全靠小太監(jiān)從洞里送入,并很快連飯也不送了,桓公在饑渴中悲慘死去。
桓公死后,眾公子忙于爭奪王位,直到67日后才在老臣的建議下發(fā)喪,其時,桓公之尸已腐爛不堪,蟲蛆爬出戶外,惡臭難聞,齊國霸業(yè)隨之衰落!
政變有多么可怕,宋王偃知道,天下人都知道。
特么連一代雄主趙武靈王都因為政變,被活活餓死的!
政變這么可怕,為什么經(jīng)常發(fā)生?都是利欲熏心啊!遠的不說,就說宋王偃吧,他就是靠著宋國的公卿大夫們的支持,發(fā)動政變驅(qū)逐剔成君,自己篡位當上的國君的。
現(xiàn)在就是這么一個情況,城上的宋軍和城下的宋軍大家都搞不明白誰才是真正的叛軍,都誤認為對方才是叛軍。
這個還好辦,也多虧了宋王偃明令禁止將領們可以拉幫結(jié)派,但是不允許調(diào)動軍中的一兵一卒,公器私用。而且宋王偃還經(jīng)常調(diào)動各個將領的位置,不讓他們經(jīng)常統(tǒng)率一支部隊,以免產(chǎn)生將領的威望過高,壓過君主的情況。
兩方宋軍兵馬的廝殺不可謂不激烈!
這個時候大家都顧不上弄清楚誰才是叛逆了。對于他們這些底層的士卒來說,誰是叛逆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放手一搏,獲取更多的功勞啊!
這話怎么說呢?
一般來說,叛亂的話,勝利者一般都不會將叛軍全部殺掉,這樣太殘暴了,不僅對于自己的名聲不好,而且還自傷國力,所以勝利者都是在戰(zhàn)勝之后只誅首惡,附從叛逆的士兵都是小懲大誡的。
這就是投機心理了。
能奪位成功固然很好,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如果失敗了也不要緊,幾年后還是一條好漢!天塌下來,還有個子高的人頂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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