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秋節,我們酒店也想早點放假,您也不要讓家人久等了。早些回去吧。另外,這是我們秋節特別禮物,祝您愉快。”
“原來已經到秋節了……”她這樣輕輕念著,服務生并沒有聽清。但她還是沒有起來的意思,反而好像是更加醉了。
“這位小姐……”
“不用叫醒她了,我幫她買單。”服務生的后面,一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走近。他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
by看著醉得昏迷不醒的米雅,將她橫抱起來,走出了酒店。
燈火輝煌的夜景,美麗宛若童話,她卻好像感覺冷了,輕輕蜷縮在他的懷里,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但卻好像在感覺到他的溫度之后漸漸安心了起來。
明明是溫暖而微笑著的樣。然而,睡夢的女眼角卻閃爍著一滴璀璨如星的晶瑩。
by有些動容。
又到一年秋節了啊。
她的傷,還是在疼呢。
月亮圓的有一些過分,讓不團圓的人覺得難堪。
明明是那么美麗的月光,為什么,卻好像有一道不知名的傷,輕輕地籠了下來,覆在了他和她的身上。
那一路,by抱著米雅,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
如果有家的話就好了。
打開門,by將米雅抱到舒服的大床上,指尖掠過她的額頭,替她將發絲整理好,再為她蓋好了被。
沒有關系的米雅,明天我會為你找到機會,你這么美麗,又這樣努力,那么多的傷口,如果不能夠用榮耀來填滿,該怎么辦才好呢。
他看著睡夢的米雅這樣想著,有一些失神,俯身作勢要她的額頭,但卻在途停了下來,重新站好了身體,他的脊背挺直并且有一些僵硬。
月光透過窗臺落到他的身上,照亮了他半張臉龐,不是太帥氣但卻別樣陰柔的美感。就是因為這樣,米雅才從來都沒有注意過的吧,他的存在。
不知是誰的呼吸,有一些沉重地落到了空氣。by的唇角微微上翹,宛若有一絲道不明的疼癢從他的眼眸里漫溢了出來。
遺憾?
嗯,也許,的確有一些。
要是早點告訴她就好了。
他這樣想著,向浴室走去。
“叮咚”
門鈴聲就在這個時候突兀地響了起來。
仿佛在害怕這突兀的鈴聲驚擾了米雅的夢,他看了她一眼,又忙不迭朝著門口走去。
這么晚了,是誰來這里?
轉瞬,他便又笑了,這里的地址他從來沒有公開過,也許是小區的管理員什么的吧。因為他們白天的時候從來都不在,所以只好晚上來叨擾?也是呢,他突然想起,他好像有好幾個月忘記教物業費了。
唔,物業費,真有家的感覺。
他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房門。
并不是想象那種收物業費的人的樣。對方的穿著打扮不凡,by有些疑惑。
“您好,請問您是……”
“想必你就是米雅小姐的經紀人吧。”對方遞出了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我們公司很看好米雅小姐,希望她可以來幫我們的公司代言。她已告假許久,不知病情是否好轉?我等不及,所以才連夜造訪。如果米雅小姐愿意代言,我們公司開的條件一定是業界最好的。”
“汀、蘭、斯、琪?”by拿著名片,唇角滑過一串令他自己也覺得驚異的字符。
五年前,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汀蘭斯琪嗎?他看向這不速之客,竟感覺自己的手指正在微顫。
“請務必好好考慮,敬候佳音。”
“等一下……”by看對方正要離開,他下意識地喚住了他,“原先生……”by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接著說道:“很高興你們愿意讓米雅小姐代言,但是,容我說一句,米雅小姐現在依然還在抱恙,恐怕無法為貴公司代言,實在很抱歉。”
名片上寫的名字是:原洛。
“經紀人真會開玩笑。米雅小姐就在您身后,氣色這樣好,怎么說還在抱恙?”原洛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看向by的身后,“米婭小姐是堂堂的國際巨星,怎會無法適應我們公司。經紀人先生何必開出這樣的玩笑來拒絕。我說過,條件,隨米雅小姐開。”
by不可置信地一點點轉過頭去,只見米雅站在自己的身后,唇角掛著美麗的笑容,也許是喝過酒的關系,她的臉色異常的紅潤,正如那人所說的,完全沒有生病的感覺。
“米雅……抱歉,吵醒你了。”
“by,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要被你吵醒……”米雅這樣說著,卻只是看著原洛,“很高興認識您,原先生。”
“如果米雅小姐愿意為我公司代言,原洛將感到十分榮幸。”
“條件,隨我開?”
“是的,隨您。”
“米雅。”by有些制止意味地叫了米雅一聲。
然而,米雅卻一臉微笑地對by說道:“不用擔心我,我的病情已經康復了。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她明知道自己說的不是這個意思!by被米雅堵住了話頭,有些悶悶地。
原洛的唇角掠過一聲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清的短促的笑。他說:“經紀人對米雅小姐的關心真是讓人感動!那么,明天,我們在公司見吧。”
“不如先聽聽看我開的條件吧。”米雅這樣說道。
“哦?”原洛挑了挑眉,好像在說:難道還有什么條件是我們公司解決不了的?
“米雅我向來有仇必報!所以,我要借助你們公司,毀掉一個人。作為交換,你們得到我堂堂米雅大明星的代言,應該非常劃算吧?而且除掉對你們來說算是威脅的對手,對你們有利無弊。”
原洛略微驚訝地看了一眼米雅,見她目光堅定地在等著自己的答復,他停頓了一下,表情有些為難。仔細衡量了利弊,他才說道:“既然是我先說了條件隨您開,自然,您說了就能算。另外,公司會給您百分之二十的收益額。”
“好,成交!”米雅爽快地應道。
“那么,我今天就先告辭了。”原洛禮貌地跟米雅和by道別,轉過身的瞬間,他的唇角浮現出了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
一切都在意料之。
原洛離開之后,米雅才注意到by并不怎么高興。他向著房內走去,連招呼都沒有跟米雅打。
“by你生氣了吧?”米雅跟上去。
“沒有。”他并不看她。
“你生氣了吧?”她還是擋在他的前面,不厭其煩地問著。
“沒有。”他微微皺了皺眉。
“你明明就是在生氣!”
“我都說了沒有!”by稍微大聲喊了一句,但喊完就后悔了,看了一眼有些吃驚的米雅,他吸了吸氣,表情平靜地說道:“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你的經紀人而已,有什么資格對你生氣。只是覺得太困了,想去睡了。對不起……我先回房間了。”
他這樣說著,繞過了米雅。
米雅卻不依不饒在他身后說道:“你明明就是在生氣了,為什么你就不能說你在生氣!by我就是這樣討厭你,你實在沒有辦法讓我喜歡!我沒有辦法喜歡你這種一點都沒個性的人!”
四周突然安靜的可怕。
許久……
有個聲音響了起來,很輕,很淺,他說:“所以,不是說了嗎?我是經紀人。”by并沒有轉身,他淡淡地說著,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靠!”米雅端起手邊的水杯就向著by的房門砸去。
嘩啦啦
杯碎成了碎片。
她蹲下身去,寂寞地抱著自己的膝蓋。
討厭秋節!
害怕秋節!
想要,逃走……
在這樣皎潔的月光下,她的狼狽太過明顯,所有的不堪都這樣的明顯,每一寸傷口都這樣清晰。
她不想要看到這樣軟弱的自己!
好像有開門的聲音。
然后是腳步的聲音。
腳步聲漸漸清晰。
by站在她的身邊,卻并不說話。
“你生氣了吧?”她并沒有抬頭,卻還是這樣不厭其煩地問著。
仿佛沒有聽見他說生氣,她就不能開心一樣!
“嗯。”by這樣應道。
然后米雅站起身來,重重地推開了by:“靠!你只是我的經紀人而已,憑什么生我的氣!”
“……”所以說了,他真的不想回答什么的,“我敗給你了還不行嗎?”他說。
然后,米雅呵呵地笑了起來。
他好像看見,她的笑容里,有一道明媚的憂傷。
“辦妥了?”
“都辦妥了。”原洛說完,頓了頓,又道:“但是,我在路上,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誰?”
“冰魄。”
噬爵的瞳孔忽而擴張,然后一點點緊縮,他的唇角泛起嗜血的光芒,他并不說話,原洛卻識相地退了下去。
冰魄……嗎?
……
五年前。
瑪雅人和鮫人避世的異界。因為噬爵擅自的闖入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一年,他以為,那是他人生的盡頭。
妻的背叛、王的殺戮……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殘酷而不留情地侵襲他原本風平浪靜的一生。
摯愛?不!盡管為她戴上戒指的人是他,他也不過只是她無可奈何的選擇而已!
他以為,她也許曾經愛過他,哪怕只是一個瞬間。
他以為,至少他們有過一個孩。
可是,她卻殘忍地毀掉了他全部的希冀,將他殺了個片甲不留!
沒有!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嫁給你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因為我懷上了他的孩,我必須要為我們的孩找一個父親!只有這樣,我才可以名正言順地生下孩。
……
不是!他不是你的孩,他們都不是!
……
是誰,用了最殘忍的話語,割裂了他心底全部的偽裝。
沒有。
都沒有。
幸福,從來都只是假象!
一直都只是他一廂情愿!
她的心容不下他!這國家也容不下他!
他早已選擇遠離著有她的土壤,還她和她的愛人一個圓滿,卻未曾想,那個人仍然要置他死地。
死他是不怕的!但他要找一個人陪他下地獄!
“不是我的孩?純兒不是我的孩,宇兒也不是我的孩?!所以,你以為我是什么!是什么!安瑾然你給我起來,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
他瘋了一樣地將她從床上拖下來,她也瘋了一樣地掙扎。
淚水和傷交織成一朵朵美麗綻放的薔薇色花瓣,彌漫……彌漫……
“瑾然,如果不能是我,那么,也不可以是他!”
“你瘋了嗎?!你是堂堂的長公主,即便你是伯爵也不可以造次,你自己曾經答應過的約定忘記了嗎?”
“讓我看著你出軌的這件事嗎?嗯?這件事的話,我反悔了!我現在要下地獄,你就陪著我去地獄吧!”
“放手!你給我放手!”安瑾然一臉痛苦地掙扎著,然而噬爵的雙手卻瘋了一樣地掐著她白皙的脖頸。
此后幾秒,他都與她冰瞳相對,抵死糾纏。
“我累了,瑾然。你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他看著她痛苦掙扎的眼睛,他的冰瞳散發出一絲疲憊的光芒,聲音那么低沉,低沉到沙啞,沙啞到絕望,“陪陪我,一次也不行嗎?我就那么讓你討厭嗎?討厭到寧愿死也不肯嗎?嗯?瑾然?”
她的目光滯了一滯,竟然連掙扎都忘記。
“伯爵大人。”她說:“放開我。”
伯爵……大人!
他漸漸放松的手指又突然凝聚了強大的力量,伯爵大人!
他憤怒地撕扯她的衣裳,宛若爆發的野獸在她身上啃咬:“從來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一次都沒有!為什么我非要看著你去找他,為什么我非要那么做!!”
冰冷的帶著莫名戰栗的氣息,壓得她無法喘息,痛到窒息,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晶瑩。
“殺了我……殺了我啊!反正,就算你殺了我,純兒和宇兒也會好好地活著!如果我死了的話……你也定然不會活下來,這樣的話,弟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疼愛純兒和宇兒,這樣的話……”
啪
憤怒到了極點,他不顧一切地給了她一記耳光。
那一記耳光,強烈到讓人絕望。
安瑾然的臉龐突然紅腫,但卻依然不肯求饒,“你殺了我吧。否則,死的人就會是你!”
“你果真,這么討厭我嗎?就連一點情義都不曾有?”
“討厭?不,伯爵大人。討厭這種昂貴的情緒,本公主還不想浪費在你這種趨炎附勢的臟狗身上!”
離婚也不能。
愛也不能。
我們注定要這么糾纏一生嗎?用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那么,就去死吧!”
噬爵突然抽出床頭那把復古的匕首。
本來是用來裝飾的匕首,卻成了他和她永別的道具。
匕首刺進了她的心臟,他看到她的雙瞳里閃過一絲解脫般的光芒。
好像在說:恨我吧。
“不!”他痛苦地伸開手,只見她的雙手本能地握住自己胸前的匕首,緩緩倒下。他連忙將她扶住,用自己最溫柔的懷抱。“瑾然,你醒醒,瑾然,我后悔了。安瑾然!我不許你死!你以為你可以這樣離開我嗎?!就算你不能愛我也不能和我離婚,我也愿意和你這樣糾纏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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