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茶水倒在了她的手上,火辣辣地痛感讓她覺得麻木,他扣著她的手腕,絲毫沒有憐惜。
他告誡地盯著她,冰冷仿佛北極的冰雕。
“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哈哈,哈哈哈哈!”終了,米雅終于歇斯底里地笑了出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利用完我就一腳踹開,你可真夠可以的啊冷野純!”
她居然會覺得他善良,這世界還有人比她更可笑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管你曾為我做過多少事,對紅輕有危險這一條就足以讓你徹底消失!”冷野純狠狠地掐住米雅的喉嚨,微皺的眉頭蔓延出冰冷的氣息。
死亡一般的氣息。
“愛……愛過嗎?冷野純你真的愛過我嗎?”米雅的眼底浮現出單薄的霧氣,雙手握住他死死掐住自己喉嚨的手背。她感覺到徹骨的冰寒,從他的手背蔓延出來,然后,那種如同死亡一般的氣息就這樣傳遞到了她的手心,一路蔓延到了她的心底。
“愛?當然愛過!”
米雅的瞳孔飛快地擴張又猛然縮了回去。仿佛所有的驚異都在那一個不明顯的動作里完成了。
“只可惜對象不是你!”冷野純冰冷的聲音仿佛致命的毒藥狠狠地灌進米雅的耳膜。
她用了好久都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
其實,她愛的人,從來都不愛她。她本來不用那么難過的……
難過是什么,她根本就不記得……
可是,這一秒,她竟然覺得心痛至此。
好像靈魂被瞬間抽離……
不能呼吸……
不愿呼吸……
她寧愿自己不再呼吸!
不……
她不要相信……
不要相信第一次遇見的街道,他抱起光腳行走在路上的她的時候眼底掠過的溫柔是假的。
不要相信他抱著酒醉的她到酒店,陪著她一整個晚上的柔情是假的。
不想相信他們再次遇見的酒會,他在聽見她呼救之后寧愿扔下還在生氣的紅輕選擇回巷口救她的那次是假的。
不想相信他因為不忍將她扔在街頭而將她帶回他和她的住所的關心是假的。
不想相信他在她和她同時跌下泳池的時候第一個來救她的情意是假的。
不想相信……
不相信他一直都在假裝。
不相信他從未對她心動。
不相信他從來都沒有,哪怕一瞬間……在乎過她。
可是,他現在的目光如此堅決,冰冷,貫穿她的心臟,擊碎了她所有的不相信!
他的善良,其實,一直都是假的!
如果她沒有為他做,也許還可以在他身邊,更久一些。只是虛假的溫暖也好,她渴望他的柔情……
不會再給了!
他的冷淡告訴她,對她溫柔的冷野純,永遠都不會再有!
除非,她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她知道,她對他已完全沒有價值。
“明天媒體就會報道你突然間溺水身亡的報道,從此以后,你不會再出現在媒體面前,也許,這對你并沒有什么不好。”
免得她在興風作浪!也許這樣反而對她更好。
冷野純這樣說道,手指一松,放開了她。而米雅則因為重心不穩而摔倒在了地上。
“其實,有一個人一直都站在你的身后看著你不是嗎?讓自己幸福不是更好嗎?”紅輕淡淡地說著,一個人從米雅的身后走了出來。
“by!”米雅緩緩抬頭看向那個熟悉的身影,唇角浮現出嗤笑,“你背叛我。”
by并不回答,他走向她,將她扶起,“我們走吧,離開娛樂圈這個是非之地。”
米雅借他的力狠狠推了他一把,卻沒想到他站的這樣穩,且抓得她這樣牢!
低頭,她狠狠地咬住他緊握住自己的手臂的手,幾乎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恨意。
這綿長的恨意從齒間直達心底。
用這最不能掩飾的方式發泄了出來。
仿佛被咬到了靜脈,他的手腕被咬出鮮紅的液體,鮮紅的液體順著他的手臂滴答滴答落到地上,在地上畫出了美麗的花樣。
他始終沒有松開她。
“跟我走嗎?米雅。”他一字一頓地說著,用盡了這些年來所積攢的所有勇氣,“我永不棄你。”
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無法離開。所以寧愿守護在你的身后做一個影。我怕我一旦開口,我們就再也不是我們。
可是,如果我還是要失去你。
如果還是要失去。
不如就這更加決絕的姿態毀滅吧!
如果不能愛你,那么就徹底離開,不再見面,不再糾纏。各自相忘江湖。
米雅的目光有片刻的呆滯,仿佛有一道時光也被她拾起。
床單上的一抹妖嬈,綻放著最美麗的姿態。
她不斷哭泣,又不斷忍耐。
第二天醒來,卻只有她一個人,而她的床頭,十張粉鈔諷刺而突兀地零散著。
她哭泣,她尖叫。
可是,這一切都已經不能回頭。
上面的字條寫著:小丫頭,你還太嫩。
用盡全部的力氣換取的希望居然只是一道恥辱。
而就在她最狼狽的時刻,他闖了進來。那時他只是酒店的服務生,模樣也很青澀。
看到她那般歇斯底里的哭泣,突然間手足無措。
終于,他還是丟下了手的一切,勇敢地向她伸出手,“跟我走吧。我幫你。”
那是她印象他唯一一次堅決和勇敢。那樣堅定的眼神,讓她在那一剎找到了靠岸。
他替她放棄了原本安定的生活,東奔西走,替她籌集母親手術的費用。
然而昂貴的手術費終究不是當時的他所能支付得起的。
兩個少年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卻依然沒能按時籌集費用。
母親終于因為重病不治身亡。
那一天,她失去了自己,也變成了徹底的孤兒。
那一天,她突然間長大。
也許是他終于還是沒有能守住對她的約定,她跟他走,他卻沒有能兌現承諾幫到她。
所以,他再也不對她輕許諾言。
一次都不再有。
他看著她輾轉在無數男人之間,從不過問。不是不痛,而是知道自己并沒有能力讓她幸福。
他以為,只要他努力,總有一天會有讓她幸福的能力。
但他看到的,卻是她越走越遠……
她的每一道傷,他都溫柔地細數著,她不知道的是,所有的痛,都有他為她承擔。
就在幾天之前,冷野純為他找到了當初那個欺騙米雅的男人,并且交給by處置。
他終究不想再挑起她的傷痕,選擇了剁掉那人一根指頭。
有一些秘密,最好永遠都不要再提及。
……
此刻,冷野純輕輕握住了紅輕的手,她的手有一些冰冷。
by的手腕依稀還在流血。
絲毫沒有凝固的跡象。
他緊握著她,死都不肯放開。
她終于不再看他,盡管再痛也還是從他的手掙開。
他終究爭不過她,因為,他無法忍受她受到傷害,于是,他終于還是放開了她。
他的任性永遠都只有那么一點。
米雅沒有再看他一眼,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她邁開腳步,走出了房間。
by停頓了一下,終于還是跟了出去。
他再次伸手去握米雅的手腕,再次被她甩開。
他卻不厭其煩地去嘗試,好像所有的勇氣都爆發出來了一樣。
也許,她會一直閃躲下去。
也許,下一次她就不會再閃躲。
誰知道呢。
如果他試五十次她都還是不肯,那么,就試一百次好了。
紅輕的唇角浮現出了淺淺的笑。
心口好像有什么東西猛地刺了她一下,她緊緊皺眉。額心的血色薔薇印記變得格外妖嬈。
冷野純仿佛感覺到她在顫抖。
“紅輕?你怎么了?”
紅輕搖頭,淺笑:“沒事,只是想,我們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
冷野純也輕輕笑了起來。
之后,他看見她皺著眉,躺倒在了自己的懷里。
然后,他的笑容凝固了……
“紅輕?”他這樣驚慌地叫著。
她卻并沒有因此睜開眼睛。
房間。
冷野純緊握著紅輕的手,他的手心本已沒有溫度,奈何她的更是寒冷徹骨。心痛的感覺一路從她的手心傳進了他的心底。貫穿了他的身體。
紅輕,我沒有照顧好你!
她的夢里也在想著不愉快的事情嗎?為什么她會大汗淋漓到如此境地。額心的血色薔薇仿佛具有一種魔力,散發著黯淡的光,從血紅到深藍,剎那地轉天旋……
又被他緊握的手心里傳出來的溫暖輕輕地撫平。
又是一片血紅。
一段這樣絞痛著,她的囈語變得格外刺耳。
明明連她在說些什么都聽不清楚,卻讓他的心跟著一點點擰緊。
不能為她做什么!
這樣想著,他就覺得自己無能到了一種讓自己都覺得厭惡自己的地步。
他曾經失去過她,失去她,然后就是一千年。
他每日輾轉與她的靈前,只為這千年后的再次相遇。
這么短暫,他還來不及為她冰凍了一千年的身心溫暖,她就已再次倒在他的懷里。
那樣的情景,他這一世都不愿再回憶。
失去他,這件事讓他覺得沒有辦法再回憶。
他不想失去她,這一千年來一直做著的事情就是堅定不移的相信她會回來!
他舍棄了萬年的修為,舍棄壽命,只為與她今生相守。
他以為,他終于可以給她幸福。
可是,他卻連她病了都毫無覺察。
是她太過堅韌,從不肯對他說一句埋怨,才會讓他覺得她一切安好。
是這樣的吧。
所以,就是喜歡這樣的她,也討厭這樣的她。
但不管是怎樣的她,他都深深愛著……
愛著,并且永不愿回頭。
“哥哥……”
“哥哥……輕好痛……輕覺得好痛……”
那囈語用最孱弱的聲線描繪著她此刻的苦痛,他甚至感覺到她死死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掐痕……
嗜血的薔薇還在拼命變幻著顏色……
“純……不要離開我……”
……
“哥哥……”
……
這樣反復交替著,讓他心如刀割,“紅輕,紅輕,我在這里!你的純在這里。不用擔心,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
我會,不顧一切地,把你救回來!
……
答應過的事情我還沒有做到,所以我不要……
我不要就這樣消失……
“沒有關系的哥哥,我可以做得很好。所以,不用擔心我會被欺負,不用擔心我會過的不快樂,不用擔心我受委屈沒有人安慰……什么都不用擔心,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和你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輕的話,是因為喜歡他,才會嫁給他。所以,輕相信他,哥哥也要相信他,相信輕的選擇。”
……
“你究竟是誰?居然敢對我無禮!”
“我啊,是你最愛的人。”
“可笑!我最愛的人憑什么由你來定!”
“因為我是先知,知道你是我未來的妻!紅輕,記住你未婚夫我的名字,純。”
……
“如果,下一秒你就會忘記我的話,你會對我說什么?”
“我不想忘記你。”
“我會說,喜歡你。”
……
“先知,純。愿傾其一生靈力,于噬魂族殿前寓言:凡噬魂后代,夫必為妻痛,妻必為亡!永生永世,絕不停息!”
……
“婚禮在一個星期之后。”
“什么?”
“你那么驚訝干什么?反正你不是答應過了嗎?早晚都是要結婚的。”
“什么……結婚?”
“反正婚禮就在一個星期之后。”
“我……”
“喜歡你。”
“什么?”
“笨蛋!”
“嗯。”
……
“這是你種的罪,應當由你來撿!如果先知你無法破除詛咒,就讓本噬魂師在此下咒:紅輕,此后墜落凡塵。她在凡塵的每一世都將嫁給噬魂一族,受先知的詛咒!永生永世,直到先知之咒破除!”
……
“冷野純……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們也是好朋友,我們也曾經有過很快樂的回憶……我們……”
冷野純的瞳眸驟然緊縮,聲音冷冷的,“不是我們,是我和紅輕,和她的魄!”
“你真的,那么無情嗎?”零羽輕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不死,她就不能活!”
“你接近我,只是為了讓我死嗎?”
“是。”他這樣說道。
……
附近的房屋瘋了一般地倒塌。
倒塌。
猶如此刻的她,被兩個無法融合的靈糾纏著。
近乎癲狂!
“輕!”
零織暢仿佛有所感應,突然間大聲吼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
一切都和幾天前一樣冰冷。他已經許多天沒有休息,因為他太過了解,她正在等著他!他可以感應到她在經歷著什么。所以,他更加要盡快地找到她!
不可以讓她有事!這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二十多年唯一沒有改變過的心愿。
那感應若隱若現,在他覺得那只是錯覺的時候又突然明晰,然后又瞬間消失。反復折磨著他。
突然,他的眼底掠過一片驚異。
難道……
難道是堇瑟說的,她體內的另一個人的魄正在強逼著她嗎?
不……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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