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如夢初醒,這才想起來自己原來還在為出國做著準備,早就去體檢過了,卻被各種事情耽擱了,忘了取結果。
“哦,對對,不好意思,我今天就去取,謝謝您。”
不等冷寒說完,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只傳來嘟嘟的響聲。
剛掛了電話,冷寒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熟悉的號碼,鐘克然。
冷寒欣然接起了電話:
“喂,克然。”
“昨晚睡得好么,寶貝?”
鐘克然的聲音很甜蜜,透著一股子興奮勁,像是昨晚的興奮還沒過,一直延續到今天。
冷寒輕輕點著頭,邊柔聲地說:
“嗯,還好。”
她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羞澀,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要成為他的新娘了,想到這,她便臉紅心跳。
“我睡得不好。”
鐘克然故意壓低了聲音。
“為什么?”
冷寒很急切地問,難道是昨晚她走之后發生了什么事?
鐘克然偷偷一笑:
“因為想你,好想好想。”
冷寒紅了臉頰,輕咬著下唇,鐘克然的甜言蜜語還是那么動聽。
“寶貝,昨晚我已經把我們的事跟家里說了,他們同意我們的婚事了。一會我去接你,帶你去試禮服。”
“這么快?”
“是啊,因為有不得已的原因。”
鐘克然偷笑起來,他謊稱冷寒已經懷孕了,如果不快點把她娶回家,謊言恐怕要揭穿了,
“你別管那么多了,總之一切聽我的安排就是了。”
冷寒心里卻在打鼓,剛剛答應了他的求婚,這么快就要辦喜事,是不是太倉促了?
“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你不用準備什么了,到時只要高高興興地嫁給我就好。小寒,我愛你。”
鐘克然在電話里親吻著冷寒。
“我我也愛你。”
不知道為什么,冷寒說出愛你這兩個字的時候,顯得那么牽強,
“克然,一會我有點事要去辦。”
“什么事?要不要我派人送你?你現在可是堂堂鐘家二少爺的未婚妻了,不能馬虎哦!”
鐘家二少爺的未婚妻?這個稱呼好不習慣,聽了也沒有讓冷寒覺得很興奮,仿佛那更像是一種負擔。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煩別人。”
“那好,你辦完了事給我電話,我去接你,別忘了要去試禮服,你的新娘禮服!”
“嗯,知道了。”
冷寒掛斷了電話,沒有要做新娘子的緊張與興奮,心里總是隱隱地擔憂。
昨晚夜楚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他不會讓她嫁給鐘克然的,他說的是真的嗎?
索性不管那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冷寒簡單地穿著恤衫牛仔褲,去了體檢中心。
到了報告中心,一個中年婦女冷眼看著她,上下打量起來。
良久,才撇著嘴,十分鄙夷地說:
“你就是冷寒?”
冷寒聽這聲音應該就是打電話來的女人,于是客氣地道:
“是,我是來取體檢報告的。”
“啪”,中年婦女將報告甩在了桌面上:
“你懷孕了,先處理好孩子,再考慮你的前途吧。”
中年婦女極度不屑地看著冷寒,她的樣子看上去也不過剛剛20歲,這么年輕的女孩子就懷孕,讓她這種一直按部就班生活著的女人很吃驚,也很鄙視。
冷寒像沒聽懂她的話,愣在了原地,拿著體檢結果的手直發抖,她懷孕了?什么意思?
她不敢相信地低頭看著報告單,陽性,她懷孕了!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般轟炸著她,她頓覺腿軟,扶著墻坐在了走廊里的長椅上。
怎么會?她怎么就會懷孕了呢?
第一次給了夜楚,第二次還是他,除了他,她沒有過別的男人,孩子毫無疑問是他的!
她怎么這么笨,未經人事的她,還不懂得避孕之道,而一顆小小的種子卻已經在她的身體里生根發芽了。
昨晚剛剛答應了鐘克然的求婚,一會他還要來接她去試禮服,難道要她懷著別人的孩子,昧著良心去嫁給鐘克然嗎?
她做不到,可是要怎么跟鐘克然說?他被她傷得還不夠嗎?
冷寒悲傷地走出了體檢中心,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終于在街心公園里,她走累了,靠在一棵大樹上,忍了許久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了地上。
她竟然懷了夜楚的孩子?到現在她還像在做夢一般,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可是仔細想來,她的月經確實過了日子還沒有來,還有昨晚突然的干嘔,今早起來,她也有些惡心,現在想起來,這些都不是意外,而是因為她的肚子里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是他在做怪。
冷寒的手輕輕覆蓋在小腹上,她喜歡孩子,可是她不要他的孩子。
電話響了,是鐘克然打來的,冷寒握緊了電話,卻不敢接起來。
她該如何向鐘克然交待?
孩子是瞞不住的,哪怕不能嫁給他,也必須跟他說清楚。
電話響過一遍,停了幾秒鐘,馬上又響了起來。
冷寒鼓起勇氣接了起來:
“克然。”
“小寒,事情辦完了嗎?剛才怎么不接電話?”
電話里的鐘克然有點急切,馬上就要娶到冷寒了,以后她將永遠屬于他一個人,找不到她,他有些著急。
冷寒擦了擦眼淚,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辦完了,電話放在包包里,馬路上有點吵,沒有聽到,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知道自己即將與鐘克然分開,她對他開始客氣起來。
“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接你。”
冷寒說出了地址,早晚都要來的暴風雨,何不痛快些,讓它早來早去。
街心花園的樹叢后面,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冷寒,長焦鏡頭遠遠地對準了她,從體檢中心一直到這里,這雙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她。
直到鐘克然來接冷寒,那個人也拿著相機上了另一輛車,繼續著他的跟拍,而冷寒卻全然不知。
樹大招風,冷寒也從夜楚的緋聞,到鐘克然的求婚,一步步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現在她已經成了市倍受矚目的女人,身邊自然少不了記者的跟蹤p。
上了鐘克然的車,冷寒實在擠不出一點笑容,鐘克然一直在歡快地跟她說著話,而她卻全沒有聽進腦子里,人在神飛,她的靈魂仿佛已經出竅了。
大腦一片空白,真不知道該如何跟鐘克然開口,轉眼間,車子停了下來。
冷寒抬眼望去,市最高級的婚紗會所矗立在眼前,幾個鎦金大字分外搶眼:“生生新娘”。
“怦”地一聲,冷寒仿佛已經聽到了心臟破碎的聲音,櫥窗里的婚紗,一件件都潔白耀眼,那是象征著純潔的顏色,可她,已經不配穿上它們去跟鐘克然走紅毯了。
她緊緊地抓住了車門的把手,為什么她要與鐘克然攤牌的事情,都那么的難以啟齒。
鐘克然看著冷寒,高興地說:
“下車吧,我們去試婚紗,你穿上婚紗,一定會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他握住了冷寒的左手,緊緊地握在手里,可冷寒的手那么冰冷,手心里也微微地滲著汗珠,
“小寒,你怎么了?不舒服嗎?手怎么這么冰?臉色也發白,你到底怎么了?快告訴我,別嚇我!”
鐘克然關切地撫上了冷寒的臉頰,她上車以后,一直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在聽他講。
他也許是太興奮了,沒有特別留意她,現在看來,冷寒真的有些不對勁。
“小寒,你到底怎么了,快說話呀!”
鐘克然的急脾氣上來了,語氣也失了溫柔。
一直沉默的冷寒,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深呼吸,給自己一點力量,冷寒穩了穩心緒,開口道:
“克然,對不起,我不能跟你結婚了。”
鐘克然一下懵住了,冷寒現在的語氣,跟那次提出分手時的語氣那么一致,又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小寒,你說什么?怎么、怎么回事?昨晚不是才剛答應我的求婚嗎?我們不是好好的嗎?怎么,你不相信我嗎?我說過我會包容你的一切,我就一定會做到,你這是為、為什么啊?”
鐘克然一下亂了方寸,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
冷寒的淚水在眼圈里打著轉,她實在說不出口。
“因、因為,我現在不想結婚,我還是想去留學。”
冷寒哽咽著,勉強編出了這個理由,馬上轉過臉看向窗外,使勁吞咽著淚水,不讓它流出來。
鐘克然頹然地靠在坐椅里,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他已經做到男人的最高境界了吧,為什么她還是要走?
“小寒,我自問我愛你勝過愛自己,為了能讓你出國留學,我會偷偷地把錢送到你家,因為不想讓你有負擔為了你,我可以放下工作,不顧一切地飛回來找你為了娶你,我可以跟高高在上、威嚴無比的父母說謊。你知道嗎,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欺騙了他們,我會有什么下場?”
鐘克然無奈地冷笑起來,
“哼,在鐘家,我甚至連有些傭人都不如,我媽最起碼能正眼看看他們。而我,她卻連正眼都不曾看過!可是你知道嗎?這次娶你的這件事,是她首肯的,你知道我有多么高興嗎?”
說著,鐘克然抓起了冷寒的手,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小寒,你懂我的!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你,我不要再失去你,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出國留學,那好,結婚以后,我會向爸爸請求,把我調到國外的分公司,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聽了鐘克然一番激動的表白,冷寒終于懂得了什么叫用心良苦,為了娶她,鐘克然到底承受了多少?
父母的斥責,還有他精心準備的求婚,一切的美好與不幸,他都通通接納,沒有任何怨言,為什么她卻只能是傷害他?
咸咸的淚水流過唇角,一股咸澀的味道讓她惡心,她跳下車子,跑到路邊的綠化帶干嘔起來。
只是惡心,胃里翻江倒海,卻吐不出一點東西,她知道,又是肚子里的小東西在作祟了。
鐘克然也隨即跳下車來,跑到冷寒的旁邊幫她拍著背,并遞上了紙巾:
“小寒,你這是怎么了?”
冷寒咳嗽著,接過紙巾,偷偷地擦掉眼角的淚水,向鐘克然擺著手:
“沒事,可能是吃壞東西了。”
她不敢正視鐘克然,站起來,低著頭佯裝擦嘴,
“對不起,克然,我不舒服,想回家了。”
“那好,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冷寒馬上拒絕了鐘克然,因為一想到他車上的香水味,她就開始惡心。
低著頭,她馬上走出了鐘克然的視線。
鐘克然轉過身,向冷寒的背影喊道:
“小寒,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我要娶你,不是說說而已,更不是年輕人為了浪漫而耍的招數。我說過,我會包容你的一切,我會說到做到,請你相信我!”
冷寒的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可是她卻不敢停下腳步,不敢回頭看他一眼,要她拒絕一個如此愛她的男人,談何容易!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直至奔跑起來,任淚水在風中飄灑,都無法宣泄她的痛苦。
一直跑回家,跑得大汗淋漓,跑得眼淚都干了。
躲進自己的房間里,她再一次打開了體檢報告,上面的字跡刺得她眼睛好痛,她懷孕了,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她不可能再嫁給鐘克然了,分手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她接下來該怎么辦?肚子里的孩子該怎么辦?
該死的夜楚,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毀了她純潔的愛情,毀了她的夢想,毀了她的一切!
出國留學也不再可能了,與鐘克然變成現在這樣,她還怎么可能昧著良心拿著他的三十萬去留學?
一聲苦笑,她憑什么要為夜楚生孩子?
她要拿掉這個小東西。
拿掉他?
想到這,冷寒心中一陣刺痛,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小生命,是天上的小天使化作凡胎鉆入了她的身體里,她竟有些舍不得,可是卻沒有留下他的理由。
窗臺上的百合花已經凋謝了,枯黃的顏色讓人心碎。
體檢報告已經被冷寒捏皺了,她到底還要被夜楚折磨到什么時候?
1717號房間,夜楚正拿著一張照片詭異地笑著,當時只是心血來潮用手機拍下的照片,沒想到這時卻派上了大用場。
他說過,他不會讓冷寒嫁入鐘家的,他要說到做到。
除了一張神秘的照片,茶幾上還擺滿了他從各大報章上剪下來的新聞與圖片,都是那次他故意制造的他與冷寒的緋聞,不實的報道與曖昧的圖片,都成了他的武器。
他把這些剪報通通裝進了一個牛皮大信封,最后又看了一眼神秘的照片,也將它一并裝入。
封好了信封,他突然覺得這種行為有點卑鄙,但為了冷寒,他寧愿卑鄙一次。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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