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愣了一下,笑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林恒搖了搖頭,將壇中黃酒飲盡,悠悠地說道:“我詐你的。”
男子面色一滯,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當即訕訕笑道:“我就說我學不來那些。”
“你是冬管還是秋管?”
林恒好奇地問道。
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名男子的靠近。
哪怕是他因為東方姑娘就在附近,放松了心神,這名男子也至少是一名先天宗師。
而且遠不是岳不群這種水貨能比的。
岳不群:喵喵喵?
男子把手攤開,一雙手掌骨節(jié)分明,粗大無比,笑道:“看出什么了嗎?”
“嗯?”
林恒挑了挑眉,笑道:“手挺大?干苦力活的?”
男子面色一黑。
林恒也輕笑一聲,完全沒有緊張。
這里離東方的閣樓也就幾十丈距離,這個距離,對練神大宗師來說跟沒有什么區(qū)別。
對那種層次的人來說,別說幾十丈,真想殺人,只要沒有跑出千丈,皆可殺。
這不是林恒的臆想,至少東方姑娘就有這個戰(zhàn)績。
談笑間飛針走線,七百丈之外刺穿人之咽喉。
由于神魂之力的存在,數里之內,他們都是洞若觀火。
只要幾個呼吸,掠出數里,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
而林恒不認為自己連幾個呼吸都撐不住。
而且,這里是洞庭湖。
在這里,別說是青龍會的管。
就算是青龍會大龍頭在,林恒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早在踏入洞庭湖的第一步,林恒就感受到了龐斑的氣息,這是魔種的感應。
龐斑曾放下豪言,拼死一搏,殺絕天榜。
這可能是豪言。
但再加上一位三成把握拖著龐斑一起死的東方姑娘。
林恒真想不到,這種組合聯手之下,誰能殺了他。
不過,林恒吸收了岱宗如何之后,對各門各派的路數都有了結。
面前男子手掌寬大,骨骼粗壯,應該是從小練習某種戰(zhàn)場殺器。
而能以這種戰(zhàn)場殺器出名的先天宗師,其實很好猜。
男子面色一肅,單手一招,一支丈二紅槍出現在手中,朗聲說道:“邪靈厲若海,青龍會冬管,見過林少俠。”
“果然。”
林恒扯了扯嘴角,望向男子的目光中滿是好奇。
厲若海,在他看來,是最被地榜低估的一位宗師。
因為他無赫赫戰(zhàn)績,只是被龐斑稱贊為“僅次于我與浪翻云”。
所以雖然被錄入地榜,但很多人認為這高估了厲若海。但林恒知道,這其實是遠遠低估了他。
龐斑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啊,驕傲到自問不輸諸先賢,要打上仙界爭天下第一的狂人。
能讓他放在眼中的,哪一個不是絕代人物。
雖然他的意思是厲若海在境界上僅次于七十年前堪破天人的自己和極于情者極于劍的浪翻云。
但是這絲毫不減林恒對這位的評價。
要知道,這位在原著中可是能在死之前,重傷龐斑的存在。
境界不等于戰(zhàn)力,在林恒看來,這位無論是戰(zhàn)力還是境界都遠超同階。
一旦搏命之下,恐怕天榜后幾位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當然,前提是厲若海還能做到極盡升華。
其實想想也就知道了,自大如龐斑,認為他僅次于自己與浪翻云。
驕傲如無花,自問青龍會只有他與大龍頭勝過自己。
能被如此優(yōu)秀的兩人稱贊,只能說他本身就與他們同等優(yōu)秀。
“厲兄這次來,是尋仇的?”
林恒把黃酒壇子擲回,依舊眉眼帶笑。
“無花那個小子被你拐走了,大龍頭本來是很生氣的。”
厲若海不置可否,被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他,卻嘮叨如田間老農。
“青龍會就那么點家底,大龍頭愛惜的很,當時招降無花,還是他親自出馬。
馬上就到用人的時候了,他卻回少林了,大龍頭去了一趟,居然沒能把他擒拿回來,能不生氣嗎?
他不好來洞庭湖,本來是叫我來殺你的,但看完剛剛那一戰(zhàn),我改主意了。”
“哦?”
林恒挑了挑眉,笑道:“你是來招降我的,你覺得我會入青龍會?”
“我知道,東方不敗的目光一直都在這里了。”厲若海目光盯著林恒,認真的說道:“但你信不信。
如果我真的想殺你,一招,就夠了,東方不敗,救不了你。”
林恒也收起了笑容:“燎原槍法,二十針,三十擊,五十勢,就算是最無跡可尋的無槍勢,我也不認為能一招殺我。”
只要不能一槍殺我,那我就能活活拖死你。
人力有時盡,只要沒有到了練神境界,竊取天地之力為己用。
就算是所謂的大周天循環(huán),真氣生生不息,也總有耗干的時候。
被林恒輕易地道破了一身所學,厲若海也不由地有些吃驚,但是他依舊沒有收回那句話,只是將長槍負于身后。
“我這次來,不是與林青衣打生打死的。
我的身份你已盡知,若是不愿入我青龍會也無妨,大可離去,這是我的誠意。”
“哎。”林恒搖了搖頭,體內紫白太極極速運轉,天罡護體罡罩透體而出,無奈地說道:“你真的不適合騙人。
負槍于身后,將所有氣機收藏,再突然刺出,攻敵之不防,這是負槍勢,也是你最強的殺招了吧?
我要是說個不,你估計一槍刺出,什么誠意,你糊弄誰呢。”
望著林恒的天罡護體罡罩,厲若海一笑,轉身便走,再怎么自負。
面對這天下第一防御,再加上對方對自己知根知底,他也不敢說在東方不敗的眼皮子底下,瞬殺一位不弱的先天宗師。
但,也僅僅是不弱罷了。
“你不可能一直躲在東方不敗的羽翼之下,很快,我青龍會就會趁勢而起,這是大勢所趨,你別無選擇。”
“呵。”林恒冷笑一聲,笑道:“兩個月前,你厲若海殺我如同殺狗,你信不信,等到你青龍會趁勢而起的時候,我殺你不需要十招?”
厲若海的身形微微一滯,實際上,青龍會大龍頭給他的任務,一開始便是招降林恒。
他對林恒的看重,甚至遠超少林寺不世出的無花和尚,但有多看重,就有多忌憚。
青龍會大龍頭的意思是,要么林恒入青龍會,要不然,死!
為什么青龍會大龍頭如此看重林恒,他是清楚的。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為了制衡東方不敗的話,那后來就是純粹的因為林恒這個人了。
日月神教的情報系統(tǒng)已經扎根在各行各業(yè)之中,如同蛛網。
那青龍會的情報,就真的堪稱的上是無孔不入了。
林恒被江湖所熟知,是金盆洗手宴,以后天七重之身,亮相江湖。
以不足弱冠之齡,能夠修至后天七重,雖然已經稱得上是卓越,但還遠不足以讓青龍會大龍頭忌憚。
但青龍會大龍頭的檔案中,清清楚楚的寫著,林恒入衡陽時,只有后天一重真氣。
一日入后天七重,半月堪破先天,林恒的每一次破境界之后的出手,都在青龍會大龍頭的檔案中。
所以,也只有他一人知道,林恒修煉武道,不足兩月!
其實不足兩月的修煉時間并不算是什么,至少人榜第一的成是非,一日就入了先天。
但問題是,成是非入先天的代價是天榜大宗師,不敗頑童古三通的逝去。
而林恒呢,沒有練神大宗師協(xié)助,莫名其妙的就入了先天。
更可怖的是,不同于成是非完全掌握不了自己的功夫,十分功力發(fā)揮不出三四分來,甚至有時候時靈時不靈。
林恒在功力突飛猛進之下,戰(zhàn)力一直維持在水準線之上。
林恒的異軍突起,對他的計劃而言,是一個最大的變數,而且最讓青龍會大龍頭頭疼的是。
林恒沒有任何弱點。
不管這個人有多強大,只要有弱點,可以控制,那就不算麻煩。
東方不敗有情,龐斑有欲,這些天榜大宗師們各有所執(zhí),也就能被控制。
但林恒呢,他仿佛是橫空出世一般。
他沒有親人
他不愛財
他沒有喜歡的人
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
當一個人沒有任何訴求的時候,其實那個人就是無敵的。
對于這種人,要么讓他有所求,這樣大家都能放心。
要不然,就毀滅了他。
遠行的厲若海越走越快,他怕他忍不住回頭對林恒出手。
但他知道,從他轉身的那一刻,他就沒有必殺林恒的把握了。
所以,他出手,就等于死。
他的背后,林恒目視著他的遠去,低聲笑道:“沒帶蹄踏燕來,根本就沒有殺心,何必呢。”
胯下蹄踏燕,手持丈八紅槍,心懷死志,將一切極盡升華。
這樣的厲若海,才是可殺大宗師的厲若海。
要是碰見這樣的厲若海,他肯定轉頭就跑,就算他有再多的仙豆,一招就死他有什么辦法。
但現在的厲若海,有殺意無殺心,所以他顯得游刃有余,也就不足為奇了。
“多事之秋啊。”
林恒輕嘆一聲,還有幾日便是攔江之戰(zhàn)了,龐斑不飛升時看不出來他的重要性。
這一快要飛升,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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