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派一直有個流傳開來的門規(guī),做棺材匠有三個禁忌,一是惡人的棺不打,二是小孩的棺不打,這第三個禁忌也是最厲害的一個,那就是死于大婚之日的人絕對不打,不管是新郎還是新娘!
第一條第二條禁忌有本事的棺材匠也敢接活,但第三條,就算是傅老爹也是從未破過戒。
老祖宗常言,不信邪你就得撞邪。
最近戚縣臨縣出了樁大事,兇煞至極,一對二十啷當(dāng)歲的小夫妻在結(jié)婚當(dāng)日慘死,雙雙喝了百草枯死在屋子里。
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女的躺在喜被上,面容扭曲,脖子和臉上全是抓痕,五指張開,紅紅的指甲里還有血肉,像是活活悶死的。
男的翻在八仙桌下,牙齒緊咬桌腿,像只死老鼠,滿嘴血,桌腳都咬斷一根。
該是這農(nóng)藥不純,一時半會藥效沒發(fā)揮出來,才弄出如此慘烈的畫面。
這么大動靜,第二天早男方父母才發(fā)現(xiàn),頓時悲痛欲絕,嚇暈過去一個。
戚縣派出所派了警察過來調(diào)查,基本排除了他殺投毒,又有人看見程家老二(新郎官)去縣里買農(nóng)藥除草,還去見棺發(fā)財定做了棺木,一時間流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無外乎這新娘在外面做了對不起新郎官的事,新郎官一時想不開,就毒殺了對方再自殺。
想想就覺得怨氣極重。
一開始女方父母還過來哭鬧,要程家還她女兒,后面說得有板有眼的,她姑娘不守名節(jié)和別的男人廝混,連捉奸在床的戲碼都搞出來了。
女方父母不得不作罷,再也沒敢來鬧,連尸首都領(lǐng)不回去。
俗話說的好,生是程家人,死是程家鬼,如此兇殘的死法,也不是能輕易挪動的。
警察又多方調(diào)查取證,抓緊時間處理案情,大熱天的,尸體不等人,不過半日便結(jié)了案,屬于情殺,具體原因不明,待日后再查,先讓死者入土為安是大事。
入土為安說的容易,周遭鄰居除了婦人那張嘴沒停過外,來幫忙的都很少,簡直半步不踏進(jìn)程家,隔壁鄰居也是回娘家的回娘家,走親戚走親戚,留個老頭子看門。
不過還是有身強(qiáng)力壯的拿了主人重金過來幫忙,畢竟一個村的,誰家沒個紅白喜事的,這出了這么大事,鄰里之間不幫忙,誰還幫得上。
程家感恩戴德就差跪下了,找了村里兩個懂行的,一合計,這老二都替自己安排好了啊,連棺材都定好了,越發(fā)覺得是新媳婦不守婦道不知廉恥才害死了自己兒子。
這第一件事便是去棺材鋪運(yùn)棺材,傅老爹和柳二爺也被這事震得外焦里嫩,現(xiàn)在幾個縣都傳開了這事,這棺給是不給。
傅老爹陰沉著臉,難得罵了句臟話,“我老傅割壽材幾十年從來沒破過婚煞戒,如今卻要背棄開山祖師爺?shù)囊?guī)矩。”
柳二爺蒼白著一張臉久久不說話,待劉五叔咳了十幾聲才幽幽道:“這棺給不得,這新郎倒罷了,可這新娘子莫名慘死,死后又被唾罵污蔑,這怨氣不得了,再說這棺,這程二仔夠狠啊,死了都不放過這女的,要纏著和新娘子同棺,和殺己仇人同棺,那不是怨氣沖天。”
“送不得,送不得,這棺送了沒完沒了。”
劉五叔也點(diǎn)頭,看著感覺老了十歲的傅老爹道:“老傅,這方面你是行家,雙人棺那是正常死亡的老人才能葬的,這種慘狀怎么可能葬一起,那是要出事的。”
死前越是痛苦,死后越是厲鬼,看這事,兩個都不好整,都是硬茬子。
柳二爺嘆口氣,“可惜女家丟下不管了,不然分開葬倒是能緩一緩。”
劉五叔坐在桌子邊,茶杯拍的啪啪響,“這程家鐵了心要葬一起,說一定要完成他兒子的愿望,已經(jīng)在糾集人手打算強(qiáng)行抬棺。”
傅老爹咂巴了一下嘴,面容堅毅,“現(xiàn)在只能去請老馮合計合計。”
“tmd,老馮早去程家了,這狗日的,見錢眼開,現(xiàn)在心里樂開花了吧。”
柳二爺一聽老馮去程家了,看了傅老爹一眼,高深莫測道
“他敢?guī)统碳液显嶙龇ㄊ拢拇_是愛錢如命,但不會真的不要命。”
劉五叔不信道:“你是說他有這本事,壓得住?”
柳二爺?shù)溃?br />
“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老傅,如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老馮真有本事才好。”
柳傳風(fēng)又想起鎖魂咒的事,心里不好的預(yù)感越發(fā)濃烈,眉間蹙緊,“真是多事之秋啊。”
程家果然在外鄉(xiāng)找了十幾個漢子圍在作坊門口打算抬棺,這雙頭棺要裝兩個血煞,懂行的沒人敢靠近,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傅老爹在傍晚的時候終于放了話,讓他們搬,便也沒人攔著。
恰時傍晚,天花白花白的,一群人毛毛躁躁的沖進(jìn)王德春開工的作坊,剛掀開門便覺一股刺骨的陰風(fēng)吹來,三十出頭的漢子都打了個冷顫。
王德春站在棺材旁背著身在抽煙,雙頭棺放在屋正中,龐然大物,透著森森寒氣。
程家老大也是懂點(diǎn)眼色的,看王德春還在,恭敬道:“王師傅,我們來抬棺了。”
王德春沒說話,還是一口一口的抽著悶煙,大家都被這情景弄得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就在程家老大快忍不住的時候,王德春終于轉(zhuǎn)過身,燈光昏黃中,眾人看清他的模樣都嚇了一大跳。
面容枯槁,雙眼深陷,粗糙黝黃的老皮像陳年臘肉一樣,死板著一張臉。
王德春這支煙終于抽完,掐了煙屁股看向程大,“今天真要搬這棺?”
程大硬著頭皮點(diǎn)頭,“是,我那邊還等著呢,沒有辦法,還請王師傅幫個忙,讓一讓。”
王德春不再說話,從后方木材后拿出三炷香,對著打火機(jī)打了幾下也沒點(diǎn)上。
大家心里都有些發(fā)虛,畢竟都只是仗著人多才敢接這活計,這女的死的這么慘,這么冤,和壓活棺有什么區(qū)別。
跟著程大過來的王麻子也算經(jīng)得起事兒的,見過不少世面,看王德春點(diǎn)了好幾次有一根就是不燃,不禁臉色都變了。
在燈光下灰白灰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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