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就被告知收拾一下準備隨英王殿下進宮,還得換上送來的新衣。還有一個梳頭匠來梳頭。他梳的發式真的很好看,我瞅了半天也沒學會。折騰了半天,才出門。
還是兩人一轎,不過這次是被拉上去的。在轎子里相對無言,又看不到外面,氣氛有點沉悶。行了好長一段路,總算下轎了。
宮殿雄偉壯麗,紅毯覆地,兩邊飾以白玉欄桿。我被吩咐侯在殿外,英王獨自進去。
一會兒,一個宮女模樣的女子說娘娘吩咐帶我到御花園看看。我只得跟著她去了。
這位宮女也不搭話,自顧自的在前面領路。我靜靜地跟在后面。這御花園的景色宜人,山石假山隨處可見。樹木蔥郁繁茂。園子里的奇花異草不勝枚舉,有許多花我都從來沒見過。到了御花園一處亭子,她讓我等著,說她回去有點事,等會兒來接我。
我正茫然的在亭內站著,忽然有人走到我身后。我轉過身看見一著龍袍,五十上下的男子立在身后,在宮里穿龍袍的不是皇上還有誰?我忙跪下行禮。口呼“小女子見過陛下!”
那人似乎楞了一下,隨即道“起來說話。”
我站起身。微低著頭。“蠻清純可愛嗎!”他咕噥一句。“抬起頭來,讓朕看清楚是什么樣女子讓我的皇兒……”隨著我緩緩抬起頭,他的話停住了,似乎怔怔的看著我。我突然想起了芳如,想到了芳如的死。看來我的確長得像芳如。他是否也帶芳如逛過御花園?否則他見到我何至于如此?
“隨我來!”
我只好尾隨著他前行。
“你有什么愛好啊?”他溫和的問。
“我喜歡書畫!”我小聲回道。
轉眼我隨他到了一處老古樓,“藝寶齋”三個字赫然醒目。看門的老太監惶恐的把門打開,我們走了進去。
“你可以選三樣東西帶走。”他笑著說。
“真的嗎?”我驚喜的問。
“真的”他篤定的說。
那么多奇珍異寶,看得眼都花了!我卻被一把小鎖吸引住了,拿在了手里。然后又拿了一件極輕的銀色衣服。這衣服也是我見過的最輕薄的一件了。最后,我還要了文房四寶。
他一直默不作聲。直到我選好之后,才說“不換了?”
我搖搖頭。“那我幫你戴上。”說著把小鎖帶在了我的脖頸上。然后悄悄告訴我小鎖的秘密。我吃一驚,說什么也不肯要。可他說戴上了就摘不下來了。同時還告訴我那件銀色衣服是刀槍不入的,關鍵時刻能保命。他讓姚公公把文房四寶裝箱隨我帶走。
他為什么帶我去選寶,他一定是對芳如有過什么承諾在我身上應諾吧。我倒是借了芳如的光,占盡了便宜。
我們走到前殿正好遇見英王,父子倆客氣了一番。
我們又回到了英王府。進了府門,英王自顧自的走了。
我回到小院,侍衛幫我把東西歸攏好。我用一間書屋做畫室,擺上文房四寶,還像模像樣。我拿起筆,這筆上面竟書著御用二字。我唬的趕緊把它放下。又看了看硯,是上好的端硯。我輕輕的研磨著墨,墨質細膩華潤。我即興鋪開宣紙寫了兩個字:“如姬。”
英王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后。我手一抖,差點把筆扔了。他握住我的手在如姬旁邊添了“英王”二字。他的氣息有些沉重,我的頭觸在他的下頜,他幾乎把我摟在懷里。
我掙脫了他的懷抱,放下筆,走到下首要給他行禮。他說以后你就免了。然后他說我的字不錯。練了多長時間。我說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他問我看沒看郎中,我說在舞坊,芳姐找個郎中給瞧過了。郎中說不用治了。他笑了笑,似乎不大相信。
“聽說父皇還賞了你兩樣寶貝!”英王走到我的身邊。
“噢!在這兒!”我在一個箱子上找到了那件銀色的衣服。
英王提起看了看,說:“這好像對你沒有什么用處!”
“可皇上說了,穿上他刀槍不入!”
“怎么!你也想上戰場?”他笑出了聲。
他說的也對!這衣服看來我是用不上了。我將它疊好收拾起來。
“還有什么?”看來英王很好奇。
“這個!”我從衣領里拉出小鎖。
英王看了一眼,臉色變了變。
“他沒欺負你吧!”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拽到他跟前。
“你說什么呢?”我的腕部劇痛,卻掙不脫。
“他為什么給你這個!說!”他又發怒了!真是喜怒無常,我心里暗罵。
“也許他把我當成芳如了。”我知道這個時候不宜惹怒他,我的手腕快斷了。
“芳如!”他想了一下,慢慢的松了手。
“你確實長得有點像芳如。”他走到幾案后面坐下了。
“你知道我為什么帶你進宮嗎?”他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我搖搖頭,撫著自己發紅的手腕,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覺。
“我問過母妃的貼身侍女,他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母妃回宮后就被皇上召去,因為皇妃是不可以隨便出宮的。下面就是那宮女轉述的話,英王又學了一遍給我聽:
“貴妃出去了?”一句威嚴的詢問。
“臣妾私自出宮,望陛下寬宥。”貴妃小心翼翼的說道。
“聽說與皇兒有關,快過來,告訴朕。”貴妃起身坐在皇上身邊。
“英兒從來不喜女色,總說紅顏禍水。這次我聽說他為了一個舞娘都快把舞坊給拆了,我吃驚不小,想看看是什么樣的女子值得我兒發這么大的火。”貴妃道。
“哦!怎么樣?”皇上也吃驚不小。
“只不過是一個小舞姬。看來英兒是對她動了心思了。那女孩只想做他的侍女,并不想做侍妾。你沒看咱英兒的臉色當時有多難看。他居然沒發火,這還是頭一遭。”
“只想做侍女?看來是不圖富貴。她有內個……”
“沒有什么情人。我查過,只不過剛來舞坊一個多月。”
“這么狂傲,連我們英兒都不放在眼里,一定是絕色。”
“噗!”娘娘笑了。“模樣還過的去,只是來歷不明。”
“只是過的去?”皇上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你不信,哪天親自見見。”貴妃自信的說。
“我是得見見!這樣吧,明天你把他們招進宮,我看看。”
說完,他眼睛盯著我,我不知所錯的站在那里。
吃午飯時,他讓我在旁邊侍候著,我只給他斟了一杯酒,然后看著一道一道的菜上來,他一樣只吃一點點,這一桌子菜就撤下了。這也許就是皇家的風范吧。
晚上,我有些疲憊。在脫衣服時碰到了那把小鎖。我想把它解下來,可是怎么也弄不開,只好作罷。我在燈前仔細看了看那把鎖,倒吸了一口涼氣,打開蒙蓋,上面赫然印著“如朕親臨”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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