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邊正說著話,蒙哥回來了,肩膀上還扛著一個大麻袋,大麻袋一直在動,虎子見他扛得吃力,忙上前去幫忙,卻被麻袋“踢”了一腳,這一腳用的勁大,如果不是衛子君及時去扶著虎子,只是他的腦袋要在墻上磕出血來。
蒙哥使勁在麻袋上拍了一下,麻袋這回倒是安分了。
三人回到店里把門關好,衛子君讓虎子去把燈打開,蒙哥將麻袋放在地上,解開口子上的繩子,露出一個黑黑的大腦袋,衛子君和虎子只知道這是一個匈奴人,卻不知他的真實身份,蒙哥說此人是茶館的店主,上次就是此人伙同盛葵他們設計陷害楊純。
衛子君一聽,頓時勃然大怒,抓起一個攤煎餅的平底鍋拍在他的腦袋上,誰料這一鍋下去,那家伙竟然暈死過去。
蒙哥哭笑不得,心說這楊夫人手勁也太大了,虎子倒是聰明,舀來了一碗水澆在店主的臉上,店主打了個噴嚏,帶著血絲的眼睛緩緩張開,第一眼便看見了衛子君那張兇巴巴的臉,還有蒙哥那玩味的笑容。
他嚇得張嘴就要喊救命,衛子君給了他一記耳光,并抓來一把菜刀在他面前晃了晃,說道:“我這手中的刀可鋒利著呢,你要是再喊一句,我現在就將你臉上的肉一塊塊地剔下來,倘若你還是不老實,我先砍你的手腳,然后再挖你的眼睛,割你的舌頭……”
“別別別,小人不敢了,夫人饒命啊。”店主嚇得滿臉大汗,肥胖的身體不住地打擺子。
衛子君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忙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蒙哥:“蒙哥可曾看到楊純和阿貍?”
蒙哥大吃一驚:“楊天神和阿貍姑娘還沒回來嗎?我以為他們早就回來了。”
虎子道:“沒有,中午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小姨都急死了。”
衛子君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兩個人怕是已經出事了,就在這時,店主戰戰兢兢地說道:“楊夫人,小人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什么事,快說。”衛子君非常激動,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見蒙哥和虎子都睜大眼睛盯著自己,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失態了,便松開了手。
“小人如果說了,還請楊夫人高抬貴手,放了小人一命。”
“那要看你說的是什么了,值不值你的這顆腦袋?”蒙哥說道。
他這么說倒是讓衛子君多了一個心眼,也是,不可能你隨便說一個不痛不癢的消息,就讓姑奶奶放了你吧。
“值,值,絕對值,因為這件事事關楊天神的生死安危。”店主接著道:“昨夜小店來了兩批人,聽口音應該都是從長安來的,小人無意中聽到他們談到了楊天神的名字,還有什么,什么圖,小人記不清了,但小人可以確定他們肯定是在找某件東西。”
西域圖?
衛子君和蒙哥不由面面相覷,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腦海里都想到一起去了。
毋庸置疑,楊純和阿貍一定是遭遇到了這伙人,這些人因為身份特殊,不敢在頭曼城內下手,只能躲在城外守株待兔,偏偏這個時候楊純他們出了城,剛好踩到他們設好的陷阱里面。
衛子君讓蒙哥負責繼續審理那個店主,她得連夜進趟王庭去找于單,讓他派人去南城郊外去找一找,說句不吉利的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吧。
蒙哥勸她先不要激動,還是先等等再說,說不準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衛子君冷靜不下來,尤其是聽到店主說有兩批殺手扮作商人追殺楊純,她哪里還坐立得住,不管能不能找到,都必須得試一試。
到了王庭,守門侍衛都知道楊天神是王子單的師父,同時還是單于最為倚重的漢人,趕緊進去通傳,不一會兒凡多便帶著單于的手諭,領著三十多名甲士出來,他們和衛子君一道騎馬去南城郊外尋找,很快便找到了事發地點,雖然現場被人為地處理過,但細心的凡多還是發現地上有打斗的痕跡,只是方圓十幾里都沒有發現一具尸體,根據凡多的推斷,不外乎有兩種可能:
一是楊純和阿貍都被對方虜去。
二是在打斗過程中,二人已經逃去,或者說是被人所救。
衛子君心急如焚,她倒是希望是第二種可能,但如果是這樣,這些殺手為什么要將現場處理得這么干凈?如此的掩人耳目,不正是說明楊純和阿貍在他們手上嗎?
凡多讓她先不要著急,與其這么盲目的尋找,倒不如先控制住源頭,于是他派出甲士通知四門守衛,所有城門進出的人一律仔細盤查,必要的時候,只準進不準出。
……
楊純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白猿洞內,看來又是白猿救了自己,這已經是它第二次出手相救了,只是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扒掉,山風吹在肌膚上還是有些陣陣發冷,他急忙用被子捂著上半身。
“嘎嘎,嘎嘎——”
白猿突然從床底下冒出腦袋,楊純嚇得不輕,用手撐著床,努力地坐了起來,并將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奇怪的是,他現在感覺除了四肢有些酸軟外,身上的傷口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心中除了感激還是感激,“謝謝你,猿兄。”
“嘎嘎——”
白猿二話不說,走過來照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拳,雖然隔著被子,楊純還是吃痛不已,納悶道:“猿兄,你打我做什么?”
又是一拳。
楊純只能忍著,苦笑地道:“你是想先把我救活,然后再將我打死嗎?”
“嘎嘎——”
白猿像是一個恨鐵不成鋼的家長,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副永遠長不大的樣子,氣得再次掄起毛茸茸的拳頭,卻沒有再打下去,而是變拳為掌,輕輕拍打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嘆了口氣,然后跑到洞口外面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湯過來讓他喝下,楊純聞著那股怪味道就想吐,堅持不喝,白猿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一只手強行給他灌了進去。
“猿兄,這都什么呀,太難喝了,哇……”楊純只覺腹中火辣辣的,感覺五臟六腑都被燃燒了起來。
忍不住趴在床邊就要吐,白猿將那個裝滿沙的破瓦罐踢到床邊,楊純剛要對著里面吐,卻發現瓦罐里泥沙上的四個字:“她還活著。”
她還活著?
阿貍嗎?
他頓時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摔下來,白猿將他扶著坐好,楊純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正要向它打聽阿貍,突然從外面傳來一縷特有的清香
沒錯,是阿貍身上的體香。
“楊天神,您醒了?”
一個美麗的倩影倒映在地上,越拉越近,阿貍仍是穿著那件衣服,只是身上的血跡都被洗干凈,氣色卻比之前好了許多,楊純從未懷疑過白猿妙手回春的本事,卻沒想到白猿居然讓能一個已經咽氣的人起死回生,只怕是歷史上的神醫華佗扁鵲都做不到吧。
阿貍抱著一疊已經洗好曬干的衣服走了過來,楊純認出她手上的那些都自己穿的衣服,一套秋衣秋褲,還有羊毛衫,還有,還有貼身的內褲?
他下意識地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一絲不掛,那玩意兒卻不知為何突然有了反應,他發誓自己真的沒有往邪惡的方面去想,怎么就一柱擎天了呢?
阿貍無意中看到他光溜溜的身體,不禁滿臉通紅,趕緊把臉轉了過去,支支吾吾地說:“楊天神,衣服已經給您洗好了,我給您放在這兒,您一會兒再穿吧。”
將衣服放在就近的大石頭上,雙手捧著通紅的小臉害羞地跑到了洞外。
“這丫頭,你把衣服放那么遠,想要凍死我呀。”楊純無語地笑笑,白猿去將他衣服取來給他穿上,楊純說了聲謝謝,然后麻利地穿好衣服。
阿貍正背著身子看著漫山遍野的荊棘雜草發呆,每每想到自己身負重傷時對楊純說的那些話,心里既害羞又慚愧,她伸手摘了一片葉子扔了出去,又去摘下一片葉子,百無聊賴地撕成了兩半,內心卻是越發的煩悶,自言自語地說:“阿貍,你當時不應該說那些話的,你讓楊天神如何看你呢?”
“胡拔兄弟,你沒有帶錯路吧?”
“沒錯,山上面有個洞,楊純和那丫頭肯定就在那里。”
“你怎么能這么確定?”
“那次楊純殺了巨蟒,我曾帶人來看過,發現洞外面有些奇怪的食物,肯定是楊純留下的。”
“這么說來,救走楊純的就是這只白猿了?”
“肯定是這樣的,這只死猴子能耐大著呢,附近的獵戶都不敢過來,不過咱不怕,只要它敢出現,我們就射死它。”
“白猿?有意思,我倒是看看它究竟是人還是妖,弟兄們,都把弩箭準備好了,一會兒都給我瞄準一點,不管是楊純還是白猿,一個不留。”
“唯——”
胡拔帶著十幾個白衣殺手正往山上趕來,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阿貍聽到后趕緊轉身進了山洞,剛好看見楊純端著一把笨重的弩走出來,白猿也隨后從洞內拿著一把小弩箭交到阿貍手里,阿貍立即開弩搭箭,兩人迅速爬上最高點,靜靜等待著那些殺手的出現
石洞門被關上了,阿貍有些不解,楊純說,白猿守在這里圖的就是一個清靜,自然不想卷入這場是非之中,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要不然它是不可能會出手的,他問阿貍怕不怕,阿貍笑笑說,都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不在乎再死一次。
楊純贊許的點點頭,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他一定會讓這些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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