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都給爺閉嘴!”克善怒不可遏,一張肥嘟嘟的臉就像在煤炭里滾過一樣難看。
他下令讓士兵進屋子搜,結果一無所獲,于是沒好氣地瞪著楊純道:“楊純,那幾個漢人去了哪里?你最好老實交代,還有你們幾個,是誰把你們綁成這樣的?”
楊純兩手一攤,“漢人?你在說我嗎?這里除了我,好像沒有其它漢人了吧?我來的時候他們就被綁成了這樣,不信你問他們。”
索特、祁列、翰哥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在想著方才楊純說的那句話:“相信我,只有我能救你們左大將的命,一會兒無論如何都要配合我演一場戲。”
“你們三個,還愣著做什么?到底是誰將你們綁起來的?”
翰哥最先發言:“不知道,我們今早出門就被人大暈了,醒來的時候就被綁在這兒。”
索特接著道:“是啊,也不知道對方是何來路,他們出手太快,我們連他們樣子都沒看見。”
克善冷冷地問:“是不是楊純將你們綁起來的?”
祁列忙搖頭道:“怎么可能,小人雖沒看清那些人是誰,可是那些人說話我倒是聽到了一兩句,他們都是咱們匈奴的口音。”
“沒錯,我好像也聽到他們說的是咱們匈奴話。”索特說道,翰哥也一口咬定綁架自己的是匈奴人,而不是什么漢人。
克善眉頭緊皺,這幾日他一直派人跟蹤阿瑪緹原來的那些心腹,一來是防止他們做出什么越軌的舉動,二來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有多痛恨楊純。
就在不久前,探子匯報說,索特三人將羊頭扔在了楊氏煎餅店后轉身就跑,很快楊純便追了出來。
克善聽到后特別高興,但令他更高興的是,探子還發現索特三人被幾個陌生人給抓了,從對方的兵器和手勢來看,應該是漢人無疑。
難道是手下人看錯了?楊純說謊倒是有可能,可是索特他們因為阿瑪緹被抓一事,一直都對楊純心懷敵意,他們沒理由撒謊啊,這時,一直沒有露面的羅胡突然從外面走進來,把嘴巴湊到克善的耳邊說了什么。
克善聽后滿意地點點頭,便帶著訓斥地語氣,指著索特等人說道:“索特,有人發現你們三個將羊頭扔在煎餅店,你們這是在向楊侯挑釁嗎?楊侯可是單于看中的人,這次他舉報阿瑪緹有功,更是我們匈奴子民的榜樣,你們竟然做出這種事,是在挑戰單于的耐性嗎?”
剛剛還是楊純,如今改口為楊侯。
這個羅胡果然有幾分腦子,換做是克善這個豬頭,根本不會說出這些話來,字里行間看似是在幫著自己,實際上是在間接地向索特他們重復著一件事——楊純是害你們主子坐牢的壞人,千萬不能相信他。
很明顯,從索特他們幾個臉上不安的表情來看,他們確實有些動搖了,他們雖不喜歡克善,但是楊純的為人到底如何,內心是個什么樣的想法,他們不得而知。
“原來大人說的是這個啊。”楊純絕不能讓他們陰謀得逞。
于是淡然一笑:“這事說來都怪我,我這不是升官了嗎?承蒙大單于信任,將重審左大將殺人一案交給了我,索特他們幾個知道后,自然是希望我能盡快查出幕后黑手,還阿瑪緹一個清白,于是他們三個便合計著送一只羊頭給我。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還別說,我就喜歡吃羊頭肉,羊頭肉不管是蒸著、鹵著還是烤著,那味道杠杠的,只是我這個人呢毛病不少,比如說兩袖清風、廉潔奉公,唯獨在大人您的身上看不出來的兩個缺點,全都被我占盡了,哎,難啊,現在想想,還是老話說的好啊,無官一身輕。
所以呢,我只能拒絕了,沒想到這幾個小子居然將羊頭扔到了煎餅店,特么的恐怖嚇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在惡作劇呢,所以,大人,您就不要怪他們了,都是我的錯。”
報復被說成了賄賂,完全是不同性質的兩個概念,這種“歪曲事實”也只有他楊純能想得出來了,而且還間接地將克善說得一文不值。
索特他們幾個不由得面面相覷,這個楊純也忒能說會道了,三言兩語就把黑的說成了白的,不過他們都聽出了楊純這么說也是為了給他們幾個洗白,一個個臉上充滿了感激之色。
“你撒謊,分明就是你和那幾個漢人一起抓了他們。”羅胡反駁道。
楊純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哥們兒,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要說是你設計陷害你家主子,你會承認嗎?”
“你胡說八道什么?”羅胡當即面紅耳赤,心里卻有些發虛,眼角的余光無意中發現索特那些人正用敵視的目光瞪著自己,他哪還有臉繼續待在這兒,便向克善進言那些漢人沒有走遠,這個時候去追應該還能攆上,克善沒有好的點子,只能采納他的建議。
“多謝楊侯為我等開恩。”
克善羅胡等人走后,索特、祁列、翰哥三人一齊向楊純施禮答謝,楊純非常爽朗地笑著說道:“你們已經謝過了不是嗎?不過你們的答謝禮太過血腥,讓人有點難以接受,以后可別用這種方式來‘賄賂’我了。”
“哈哈……”
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
索特三人算是被收服了,他們都是阿瑪緹的鐵桿忠仆,至少在阿瑪緹沒被放出來,他們是不會再做對楊純不利的事。
接下來楊純開始給他們三人的任務進行分工,索特和祁列功夫好,由他負責跟蹤羅胡的動向。
翰哥則想辦法混入克善的隊伍中,想辦法查出近來都有誰去過南城,包括和哪些人接觸過。
楊純懷疑那些中原派來的白衣殺手很可能與克善的那些手下有勾結,要不然他們不會這么輕車熟路找到顧五的家。
很快,翰哥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事發當天克善曾帶著七八個去隨從出過南城。
也就是說,克善有做案嫌疑。
蒙哥建議楊純直接向大單于揭發克善的罪行,楊純表示現在證據并不充分,僅憑一兩個證人的證詞,無法搬倒克善,況且他背后還有常山這個大靠山,現在去舉報他,無疑是打草驚蛇。
眼下就等著索特和祁列那邊的消息了。
羅胡這小子因為出賣了阿瑪緹而得到常山的賞識,據說常山還向單于提議讓他做左都尉,單于雖然沒有直接給予明確的答復,但常山畢竟跟了伊稚斜那么多年,單于現如今正想打壓伊稚斜,而常山是唯一一個知道伊稚斜的實力和底子的人,單于拉攏他還來不及呢,所以說,羅胡的任職也是早晚的事。
蒙哥覺得以羅胡的謹慎個性,絕對不會像克善那樣招搖過市,所以,想從他那里找缺口是比較難的。
楊純胸有成竹的說,百密終會有一疏,一個人不可能長期對外界所有人保持著警惕,必定有麻痹大意的時候。
果不其然,索特和祁列兩人不分晝夜地跟蹤羅胡,幾天下來,他們終于發現了一個規律,那就是羅胡每個一天都會去銘軒樓(妓館)過夜,經祁列多方打聽,羅胡在銘軒樓有一個叫阿伊娜的相好女子。
這些消息對楊純來說特別重要,為免節外生枝,他讓大伙暫時停止一切跟蹤行動。
眼看半個月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楊純手頭上已經搜集了充足的證據,足以一舉將克善拿下,但卻并不急著進行抓捕,而是做了一個令索特三人以及蒙哥都無法理解的決定——逛青樓(匈奴人稱吃煙)。
“楊侯,將軍還在大牢里受苦,我等怎有心思去那種地方尋花問柳。”索特是三人中性格最為沉穩的一個,也是最保守的一個。
“是啊,楊侯,您就下令吧,直接將那個克善抓了,救出將軍要緊,其它的事以后再說。”祁列認為此舉太過荒唐,心說楊侯店中已有兩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為何還要惦記里那里的煙花女子?就算是要玩,那也得等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啊。
翰哥道:“依我看,克善那家伙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我等來個突然襲擊,他肯定防不勝防,不過,我想楊侯心里一定有了主意,我們還是聽聽他怎么說吧。”
楊純默不作聲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郞腿,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忽然說道:“蒙哥,索特,你們一會兒隨我到銘軒樓,祁列、翰哥,你們分頭去給我請兩個人過來。”
“唯——”
……
銘軒樓號稱是頭曼城最大的妓館,但凡出入煙花之地的多半是那些達官貴人,要不就是過往的各國商賈,還有一些就是在匈奴部隊里的一些軍官。
大樓內燈紅酒綠、鶯歌燕舞,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楊純一行三人皆是一副貴氣打扮,剛進到里面就被一群妖嬈的女子給團團圍住,為了保險起見,楊純還特地自制了假胡須貼在自己的嘴巴上面,臉上的皮膚也刻意涂了一些滄桑的顏色,盡管看上去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但那些姑娘們可不管這些,因為在她們看來,能有膽識走進銘軒樓的人非富即貴,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楊純。
索特和蒙哥不太適應這里的環境,楊純心里也比較煩感那些皮笑肉不笑的女人,然而此時也只能把自己當成一個“老司機”了,隨手在一個女子的豐臀上狠捏了一把,那女子媚眼如絲,絲毫沒覺得一絲難過的樣子,許是早就習慣了客人們的這種“親昵”的舉動。
這時,一個打扮得分外嫵媚妖艷的中年女人,在一群女子的簇擁下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但見她膚色勝雪,眉若楊柳,杏眼瓊鼻,珠唇不點而赤,雙峰飽滿有至,可謂性感撩人。
她就是銘軒樓的店主赫蘭香,當年頭曼城的第一朵花。
赫蘭香仔細打量了楊純三人一眼,用匈奴當地話問道:“三位是想過夜還是包房?”
好在楊純這段時間和蒙哥學了一些不少的當地話,所以還難不倒他,便理直氣壯地說道:“當然是包房了,價錢好說,只要讓哥幾個滿意就成。”
“哈哈。”赫蘭香露出嫵媚的笑容,纖纖手指輕輕在楊純的胸前劃了一下,眼中充滿了挑逗之意,“銘軒樓美人不少,不知道大爺相中了哪個呢?如果大爺不嫌棄,我倒是想和大爺做個交心的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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