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回迎了七八里地,殷清風才與李世民匯合。
李世民剛才仿佛被黑旋風刺激到了,根本不管后面的人是否跟上,一個勁兒的催馬跑在了最前頭。但他坐騎的腳力明顯與黑旋風差一檔次,等黑旋風跑回來的時候,他的坐騎已經大汗淋淋了。
“阿耶,你好慢啊”
不用控馬提韁的李承乾一臉興奮的對他爹喊道。
殷清風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什么叫你阿耶慢,明明是馬跑得不快。”
李世民哈哈笑了兩聲,“好久沒跑這么痛快了。”
殷清風臉一黑,剛替你解釋過了,你還自己往上湊。
李世民用鞭子指著黑旋風,“要不是你阿耶當時沒時間,恰巧又被你兄長說動了心,這馬就是你阿耶我的了。”
“啊”
李承乾吃驚的扭頭對殷清風說道:“阿兄,你把黑旋風還給阿耶吧”
殷清風臉更黑了,他這次照著李承乾的腦袋拍去,“黑旋風本來就是你阿耶的,我還想找機會賴下來呢。讓你現在這么一說,你阿耶還能給我嗎?”
李承乾的表情更豐富了。
李世民這時說道:“你不懂,這馬匹越神俊,就越不容易認其他人做主人。現在黑旋風已經被你兄長降服,就算還回來你阿耶我也降服不了。”
殷清風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由李世民親口說出來他才放心。
正說話間,后面的人才陸續的匯合了。
跑得最慢的尉遲恭人還沒到,聲音先傳過來了,“哈哈哈,你們就嫉妒某家吧”
武勛們都知道他從殷清風那里得了一匹黑旋風和白雪的兒子。
殷清風笑呵呵的看著尉遲恭拉仇恨。
果然,薛萬徹回頭對著尉遲恭的坐騎就抽了一鞭子,驚得那匹馬嘶叫一聲差點兒沒把尉遲恭甩下去。
見尉遲恭出丑了,其他武勛們才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殷清風見人齊了,大聲喊道:“平時小子很少出門,這馬兒剛才動了性子,請諸位叔伯見諒。”
大家都是武將,別說馬兒久不活動會有情緒,就連他們自己每隔幾天不縱馬跑上一跑身子骨都難受。所以,眾人很能理解剛才發生的事情。
但段志玄還是一臉嫌棄的說道:“這馬在你那里算是屈才了”
“嗯嗯嗯”
一幫武勛,包括李靖都小雞叨米似的點頭。
“嘿嘿”
殷清風心說,讓你們嫉妒去吧
剛才一頓奔跑,各自的坐騎消耗了不小的體能,接下來的路程,眾人一邊聊天一邊慢慢向北行去。
騎馬的這批人除了李世民沒親眼見過外,馬車里的文官們也從車里探出腦袋望著遠處的雄城。
李世民道:“當初看那圖紙的時候我就在想,你設計的這個學院到底會是什么樣子的。現在嘛我更期待了。”
說話間,他還順勢看了一眼殷清風身前的李承乾。
李承乾只是笑嘻嘻的四處望著,一丁點兒要在他面前表現的都沒有。
李世民暗自點頭。
他在自己兒子這般年紀的時候,在阿娘面前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展現出來。兒子隨殷清風來了這里無數次,卻能忍住不向他炫耀,足見兒子的心性已經很成熟了。
殷清風指著城墻上突出的部分說道,“。突出的那些半圓里不但能容納更多的守衛兵卒,而且這些兵卒手里的箭矢可以分別射向左右,為其他守城的同袍緩解守城的壓力。”
在探討圖紙的時候,殷清風已經向他解釋過了,但真站在這樣的城墻下,李世民還是忍不住在腦海里勾勒攻防間因為這些突出部而發生的力量對比。
即使他以前就想過這種可能,但還是為殷清風的設計而感到驚嘆。
秦瓊說道:“若宋金剛和王世充當初據守這樣的城池,我唐軍的傷亡恐怕要十倍增之。”
曾經跟宋金剛混過的尉遲恭說道:“某家敢打賭,若是某家當時有這樣的城墻做依仗,再有足夠的糧草,想要某家獻城投降?嘿嘿”
李世民作為攻打宋金剛的統帥首先在心里贊同尉遲恭的說法。
他統帥軍隊攻打薛軌、宋金剛、王世充等人,都先是在野外對敵軍造成大量損失后,才輕易擊敗他們的。若是每次面對的敵人都擁有這樣形式的城墻,他們必然不會在野外與他對戰,他更不會以那么少的代價征服一個又一個敵人。
“來人止步!”
眾人抬頭看去。
原來在他們出神的時候,隊伍已經接近學院。而斷喝聲來自于前方。
前方關閉的院門外的兩旁樹立著兩個小型的涼亭,涼亭內各有兩個相對站立的守衛。而聲音的主人則是站在右邊的第五人。
這人一身明晃晃的明光鎧,顯然就是一個武官的裝扮。
只見這武官走出涼亭,兩臂端在腰間,小步跑到距離李世民馬前十米的地方停下。眾人這才發現不但那武官的腳下畫著一道黃色的橫線,他們馬下的地面上也畫著橫線。
“來人通報姓名,并說明來意!”
武官嚴肅并且厲聲喝道。
李世民瞅這人面熟,那么這個武官就應該認識他,哪怕不認識他,后面這些武勛們也應該認識,怎么還這般做作?
尉遲恭瞅著李靖沒說話,他提馬上前,“你去把程將軍叫出來恭迎太子殿下。”
那武官舉起手,再次喝道:“來人通報姓名,并說明來意!”
“咦某家的話你沒聽到嗎?去把”
尉遲恭好奇又不耐煩的說道。
沒等他說話,就聽一聲斷喝:“來人通報姓名,并說明來意!”
沒等尉遲恭發火,就聽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嘭”
熟知軍仗的李世民和武勛們立刻尋找聲音的來源,弓弩上弦的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嘶”“啊”“護住太子!”“護住殿下!”
收到信號的黑旋風這時向旁邊橫移了幾個馬身,把空間騰出來留給那些表現忠心的武勛們。
李世民端坐在馬上,眼睛瞇著看著城頭上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右手死死的握住腰間的佩刀。
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殷清風向旁邊躲去的時候,濃濃的陰霾出現在他眼底。
擋在李世民馬前的秦瓊、薛萬徹、段志玄、劉鴻基等人抽出腰刀拼命在身前的上空飛舞,以期待磕飛隨時可以射擊過來的箭矢弩矢。
而尉遲恭則揮刀砍向前面的武官。
“敬德住手!”
就在尉遲恭的刀要砍在那武官的頸部時,李靖一聲大喊阻止了他的動作。
尉遲恭匆忙間扭轉手腕將刀身劈向武官的身側。
“太子殿下,這是誤會!容靖稟報!”
就在尉遲恭回頭想看個究竟的時候,又聽見李靖的聲音。
殷清風這時也帶著黑旋風回到李世民的身前。
李靖一只胳膊向后指去,喊道:“殿下請看。”
眾人順著手臂看去,不但剛才的武官單膝跪地,此時城墻上是一個人影兒也沒有。
“咦”“人呢?”“某家眼花了?”“怎么回事兒!”
李靖下馬單膝跪下,“殿下剛才看見的,是臣向殿下展示的一部分。”
李靖的話音剛落,就聽一聲輕輕的“吱呀”聲響起。差不多快成驚弓之鳥的眾人立刻緊張的望去。
剛才緊閉的院門緩緩打開。
隨著院門越開越闊,程咬金的身影顯現出來了。他的身后,是一溜兩列的兵卒。
“跑步走!”
隨著程咬金的大喊,身后的兵卒和他一樣將手臂端在腰間,然后整齊的向門外跑來。
“咔、咔、咔、咔”
為了增加效果,這些兵卒的腳底下都釘著鞋掌。鐵制的鞋掌整齊的踏在結實的路面上,發出沉悶而又帶著清脆的聲音。
尉遲恭吃驚的看著前方,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哇呀呀好你個老程”
他剛想罵程咬金,立刻又想到責任還是在李靖的身上。
他回頭看去,見李靖依然保持剛才的姿勢跪在那里。
“咔、咔、咔、咔”
程咬金帶著隊伍停在剛才武官站的位置前。
他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大喝道:“臣,大唐帝國右武衛大將軍、大唐帝國皇家軍事學院博士程知節,拜見大唐帝國太子殿下!”
“拜見大唐帝國太子殿下!”
隨著他的參拜聲,身后兵卒整齊的單膝跪下,口中齊聲喝道。
兩千人愣是喊出兩萬人的氣勢。
剛才還攔在李世民身前的人,這才連忙向旁邊躲避開,把視線留給李世民。
李世民早在李靖讓尉遲恭停下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
即使殷清風想害他,有李靖在有程咬金在,殷清風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李靖的話和程咬金后來的舉動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李世民這才注意到,他兒子始終安坐在殷清風的身前,微、笑、著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起來吧”
程咬金和兵卒們,一聲“喏”后站了起來。
站起來后,程咬金雙臂再次端在腰間,兩腳一盤錯,身體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然后放下雙臂。
“立正、稍息!立正!向后轉!齊步走!立定!向后轉!”
隨著程咬金幾聲莫名其妙的喊聲,兵卒們如兩道一直向延展院門的人墻筆直的站在路的兩邊。
等兵卒們站好后,程咬金端起雙臂、轉身、放下雙臂,大聲喊道:“恭請大唐帝國太子殿下檢閱!”
喊完,他端起雙臂、上身不動的跑到右邊人墻的首端站住、轉身、放下雙臂。
李世民看呆了、武勛們看呆了、早已走下馬車的文官看呆了。
李世民好一會兒才低頭對跪在那里的李靖說道:“李祭酒請起。”
“喏!”,李靖站了起來。
李世民揚起馬鞭向李靖身后指了指。
李靖道:“殿下身下的橫線是第一道警戒線。值日官會在外來者抵達這里時出聲阻止他繼續前進。若是外來者闖到第三道警戒線,或值日官三聲詢問后外來者還不停止前進,則會遭到城墻上弓弩手無情的射殺。”
李世民和身后的人一想到剛才城頭上密密麻麻的弓弩手,以及如飛蝗一般的箭雨
李靖低頭說道:“臣事先沒有稟報殿下,就是想讓殿下及諸位同僚感受一下帝國皇家軍事學院鐵一般的紀律。在學院的紀律下,哪怕是太子殿下甚至圣人親至,也要接受詢問這一關。”
殷清風心說,老李,這一關要是過了,你和老程該怎么感謝小爺?
李世民雖然想到了這是李靖的安排,但是他沒想到李靖是這番說辭。
聽完李靖的解釋,他瞥了一眼殷清風。這種說辭只能從殷清風嘴里冒出來,李靖和程知節只是協同者。
但他也不知道此時是該生殷清風的氣,還是生李靖的氣。同時,他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惱怒。
剛才那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這個很多的里面包括了許多陰暗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裝無辜的殷清風,又看了一眼像是始終在看熱鬧的兒子,心里長嘆一聲
“好!這里是培養帝國最精華的軍事將領,必須要有鐵一般的紀律!你做的不錯!你們做的都不對!”
李世民無奈的收拾好心情,大聲向李靖向程咬金向那些兵卒們喊道。
“你!”他指著剛才的值日官,“起身!報上姓名來!”
“喏!”,值日官大聲道:“臣,大唐帝國右武衛騎曹劉志開!”
李世民點點頭,大聲喊道:“右武衛大將軍、博士,程知節!”
程咬金操著剛才的步伐跑到李世民面前站定,“臣在!”
李世民指著劉志開說道:“這人膽識不錯,你好好獎賞他。”
“喏!”
劉志開是程咬金的下屬,如果李世民要當場賞賜他,除非把人調進東宮的系統里,否則,就是在搶奪程咬金的任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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