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參觀的是訓練區由程咬金負責講解。
殷清風不知道李世民是因為最信任程咬金,還是因為程咬金與他掛上了姻親的關系,才把右武衛派來保護學院。但不管是誰來,殷清風都要把他知道的內容教給他。
訓練區內,二十四個士兵已經站在那里,準備給李世民這些人做演示。
在軍隊訓練方面,我國自宋代開始使用統一的訓練規則,對訓練內容、訓練方式、使用器械都做了明確規定。
但這只是書上的記載,殷清風無法還原也不可能把宋人的方式挪到唐朝來應用因為現代的訓練方式更科學。
現代新兵訓練首練紀律,其次注重訓練體能。
站軍姿、轉向、列隊、齊步走、正步走等都算作是紀律訓練。
考慮到行程的因素,李靖、程咬金和殷清風商議后,決定只在城門處展示一下列隊和站軍姿,到了訓練區再展示體能訓練。
體能練體不是練力量,而是訓練新兵的臂、腰和腿等部位,以增加新兵的耐力和爆發力。內容大致有引體向上、三千米、一百米、俯臥撐、仰臥起、蹲下起立等。
李世民等人剛走進訓練區,便被二十四個士兵吸引住了。
成立軍事學院,是殷清風軍隊改革設想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他打算趁著這次機會把他知道的內容都亮出來,之后就盡量少參與軍隊的事兒。
前面已經展示了城墻的改動、紀律訓練、山地戰等等,現在向李世民展示的是他對士兵的改動首先從軍服開始。
世界首款迷彩服出現在二戰時期的德國士兵身上,為“三色迷彩服”。五六十年代,米國佬在此基礎上,演變出了“四色迷彩服”。
發展到后來,各國根據環境的不同,把迷彩服設計成黃、茶、黑、褐、深綠和翠綠等顏色組合的訓練服和作戰服。
染色很簡單,調色也不難,難在面料的選擇上。
“布”在古時是絲、麻、葛的統稱。
如諸葛亮自稱“臣本布衣”,這個布衣是謙稱,真正的布衣是指穿著麻、葛的升斗小民。到了宋朝時,棉織品也被囊括進去了,而麻、葛則漸漸退出歷史舞臺。
到了現代,在毛紡織品出現后,“布”才專指棉布。
麻、葛耐磨但不柔軟、絲織品柔軟但不耐磨且昂貴,都不適合做成訓練服。
殷清風實驗著把麻、棉、絲三者按比例混合,制成了李世民等人看到的三色迷彩服。
程咬金當然知道這訓練服有多驚艷,不等李世民發話,他便招過來一個士兵。“殿下請看。”
李世民一看,這不是李伏威的義子,叫韓成峰嘛。
他扭頭看向殷清風。
殷清風回道:“臣從去年便嘗試用所能想到的方式訓練他們。經過一年多的訓練,他們已經可以熟練的掌握了新兵訓練的技能。
今日臣想要他們當著殿下和諸位長輩的面前展示一下,看看他們是否合適到學院來任職。”
王雄涎等人都是從士兵做起,然后一點點兒晉升并得到杜伏威的賞識的,相比這時的很多將領來說,他們更具備底層作戰的意識和了解底層士兵的想法。
自從他和杜伏威結識并成為結下身后的交情開始,他便開始盤算著怎么安排這些本應死于李淵的謀害和輔公佑的叛亂的侄子們。
他們唯一的生存技能就是殺人。讓他們做個普通老百姓,不說他們甘不甘心,就算甘心他們能做什么?還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翁?
建一個軍事學校本來就在他計劃之內,讓這幫侄子去當個教員,既能給他們找個他們能做的事情做,又給他們找了一個很好的出路。
若是他們愿意教一輩子書,那就在學院里呆著,如果另有想法,這個學院教員的身份可以讓他們有很多晉升的選擇。
從他第一次在李伏威那里做客,到王雄涎等人隨殷清風去仁智宮,李世民便打心眼兒里喜歡李伏威這些義子,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難得的的人才。
可,一方面他沒有確定殷清風是否值得信任,另一方面,李伏威畢竟曾是一方諸侯,又和殷清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對王雄涎的使用上,他不得不謹慎又謹慎。
經過長久的觀察和多次試探,他非但找不到殷清風任何的錯處,而且殷清風做的比他想象得要好得太多。李伏威除了主動攬下皇澤院的事情外,更是表現得本本分分。
現在殷清風要推薦王雄涎他們,他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而且,未來的軍事學院的規模很大,軍中有能力又值得信任的武勛們就那么多,王雄涎等人正好可以來填補人手的短缺。
于是,李世民說道:“某對他們早有了解,本想近日就去找吳國公說起此事,沒想到淮陽侯不但早一步想到了而且做得更好。那好,某現在宣布,只要接下來他們能領某滿意,某就當場任命他們為學院的助教。”
殷清風躬身說道:“臣代他們恩謝殿下!”
程咬金見殷清風的“私事”解決了,他指著韓成峰說道:“這是淮陽侯令人制作的布匹,專門用于兵卒的訓練。”
西魏的實際掌權者,也是北周政權的奠基者宇文泰,首先提出來府兵制。遍布全國的折沖府則負責府兵的選拔和訓練。
府兵平時為耕種土地的農民,農隙訓練,戰時從軍打仗。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專門用于訓練的著裝。
現在,殷清風竟然為了這些軍漢們特意研制了一種新布料,而且看起來還怪怪的,這些人都有些怪異的看著殷清風。
只有李世民知道,建造學院和學院初期的錢財都是殷清風出的。若是殷清風覺得沒必要,才不會為這些兵卒或未來的學員們專門制作一種布料的。所以,他很耐心的等待著。
中國的軍中很早就出現了綁腿,最少在唐朝之前就有。同時,士兵胸前和袖口的紐扣,在殷清風穿過的騎士裝和襯衫上都有過體現,所以,他們對這些都不好奇。好奇的是,為何把訓練服染成這種怪異的顏色。
程咬金沖著王雄涎等人喊道:“立正、先后轉、跑步走”
等二十四人來到訓練倒功的沙坑前,程咬金喊道:“預備臥倒!”
“咦”
李世民等人上一秒還對二十四人直直的倒下而感到詫異,下一秒,他們發現那些人竟然“不見了”。
也不能說是不見了,二十四個大活人的確就在那里,但卻很難看清他們身體的輪廓。要不是他們黑色的頭發證明他們還在那里,他們真的就像消失了一樣。
李世民快步向沙坑走去,其他人趕緊跟上。
有了這幾十步的緩沖,李世民多少明白了,一定是那些奇怪的花紋或斑點起的作用。
距離沙坑十米遠的地方,李世民站住了。他端詳了一會兒,對程咬金說道:“讓他們在做一遍。”
程咬金喊道:“起立!臥倒!”
二十四人翻轉過身體,然后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再撲倒。
王雄涎等人臥倒后,李世民向前走了五米,“繼續。”
程咬金再次發出口令。
這一次,李世民直接來到沙坑前蹲下。
他摸了摸最近一人身上的訓練服,又仔細看了半天才站起來。
看了一眼殷清風,他對程咬金問道:“想必當初你也問過淮陽侯,他有沒有告訴你,為什么從遠處會看不清他們。”
程咬金終于有機會笑出來了,他“嘿嘿”了兩下,說道:“回殿下,淮陽侯說,正午的時候,人們可以看清屋內所有的物品,但晚間若是不點上蠟燭,則會伸手不見五指。人的雙眼是因為光的存在,才能看清物體的。
別人從遠處,甚至在近處時若不仔細觀察也不容易分別出來,是因為這些兵卒訓練服上的顏色接近地面上沙土的顏色。
淮陽侯說,這樣的軍裝有利于兵卒做伏兵時使用。”
“伏兵”
李世民重復了一聲,“對啊!這著裝用來做伏兵時是最合適不過了!”
程咬金得意的說道:“現在他們穿的是荒漠草原色,適合沙漠和秋季的草原、山林。還有一種是春夏山林色,適合春夏季的草原和山林,最后一種是全白色,適合冬季作戰。”
雖然李世民知道這些都是仙人傳授給殷清風的,但他還是贊許的看了一眼殷清風。
但其他人不知道有“仙人”的存在啊,他們非常好奇殷清風是怎么能想到這些的。但李世民不給他們發問的機會。
李世民問道:“某看這沙坑似乎是專門訓練這些兵卒臥倒的地方,這個練習臥倒有什么用?”
程咬金回道:“戰場上廝殺時,尤其是步卒,會有遇到各種危險的狀況,他們可以用快速臥倒的方式來躲避危險,然后快速站起來后繼續殺敵。
若兩軍不期而遇,或是遭遇埋伏,兵卒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來躲避箭矢等。”
眾人有些無語了。
戰場上不是應該奮勇殺敵嗎?不過遭遇埋伏時,用這個來躲避箭矢還是不錯的。
“而且”
程咬金繼續說道:“人們若是像他們那樣直直的倒下,心里會很恐懼。這些人是練了一段日子才做到這般自如和熟練的。所以,兵卒們練習倒功,會幫助他們克服掉恐懼的想法。”
“真的能幫新兵克服恐懼感?”
李世民立刻追問道。眼睛卻看著殷清風。
有著多年的戰事經驗,李世民很清楚,很多兵卒活不過第一場戰陣,就是因為恐懼。恐懼讓他們使不上力氣、恐懼讓他們反應遲鈍、恐懼讓他們丟掉了性命
若是這倒功真的能讓兵卒忘掉恐懼,那新兵的戰力豈不是成倍的增長?這個意義太大了!
程咬金嘿嘿笑了兩聲,有些羞赫的說道:“臣最初也好奇試了試,三次之后才做到淮陽侯要求的那樣。”
眾人有些吃驚的看著程咬金,又吃驚的看著殷清風。
程咬金是誰?他可是每逢戰事提槊就沖的主兒,他還會恐懼?他若是都有恐懼感,那別人呢?
除了李世民之外的人則又想到:殷清風怎么對人的七情六欲了解得那么多,并且還通過這種方式來克制恐懼感?
李世民很想試試。
連程咬金都是在三次之后才能做到,他想知道自己是幾次。不過一旦超過三次就太丟臉了等回去后讓人挖一個沙坑
“好、好,這個方式不錯,以后讓他們好好練!”
程咬金兩腿一并,“喏!”
李世民指著不遠處的兩條障礙賽道問道:“那邊那些又是什么?”
一個完整的障礙賽道包括:轉折旗、低樁、高木墻、獨木橋、水平梯、高板跳臺、矮木墻、壕溝、跨樁、轉折旗。
從冷兵器的作戰方式的角度來說,障礙賽道還真未是一個恰當的訓練形式。
唐朝士兵既不用在低樁下匍匐前進來練習躲避子彈和炮彈,也不用在獨木橋上練習平衡感,這時的單兵作戰只是那些將領的事兒,普通士兵只要站在軍陣里殺人或被殺就可以了
但通過在障礙賽道練習,總歸能增加士兵的靈活度,進而增加他們在戰場上存活的機會。而且,相比其他枯燥的訓練,這個障礙比賽也能增加一些樂趣,更能增加士兵們的凝聚力和集體榮譽感。
關于凝聚力和集體榮譽感,殷清風向李靖和程咬金反復解釋兩邊,他們才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他倆從出生后就站在頂尖的位置,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精英人士、是高富貴一族,他倆當然沒有親身體會過什么叫凝聚力、什么叫集體榮譽感了。好在多年的戰爭經歷,讓他們還知道這些內容對士兵們能起到什么樣的作用。
這兩個名詞屬實有些難解釋,以程咬金這個出身士族的人,都磕磕巴巴的解釋了半天,李世民和其他人才聽明白。
眾人從城外開始到現在,已經進入近乎麻木的狀態了,就算程咬金說得再離奇,他們對殷清風也不再感覺驚奇了。殷清風就不能以常理來衡量,他是妖孽!
如果說殷清風之前在他面前表現得更多的是對時政和大局的設想和諫議,那么眼下他表現的就是對軍事上具體的設想。李世民有時在想,到底是仙人的仙識太過神奇,還是殷清風本身就有超過常人的學識和智慧。
他希望能在以后找到答案。
“讓他們開始演示吧!”
程咬金收到命令,大聲喊道:“起立!稍息、立正、目標障礙賽道,跑步走!”
等二十四人站立后,他又喊道:“開始!”
只見四人從隊列里跑出來到低樁前趴下,然后以怪異的姿勢爬了出去,又相互配合過了高木墻
等第一組四人通過低樁后,下一組四人重復前人的動作。
整個過程,觀看者只能用行云流水來形容那二十四人的動作。
李世民又有些躍躍欲試了。
他雖然對自己的武力不是非常的自負,但看到王雄涎那么魁梧的身軀都能做的那么流暢,他沒道理比王雄涎還不如。
他扭頭問程咬金,“你試過沒有?用了多久才能像他們那樣?”
程咬金胸脯一挺,“臣試過了,但淮陽侯說臣最少要倆月才能達到他們那種程度。”
李世民暗自嘀咕,“兩個月?得某還是別丟人了”
他放棄了,他身后的那些武勛有些不服了。
“是你老程太蠢了吧?”“你不行不代表我們不行!”“你也就敢拼命罷了,至于其他的嘛嘿嘿嘿”
換做是別的事情,程咬金早就不干了。現在,他把頭一揚,“不服是吧請”
尾音拉得特別長。
起哄的聲音立刻沒了。
在王雄涎他們做倒功的時候他們沒出聲,是因為他們可不想當著眾人的面撲倒到沙子里面有損形象,但眼前的場景太有趣了。而且,程咬金之前占了太多便宜了!只是來這里駐守兩個月就混了一個上柱國,這太招人恨了
但他們也只是想“滅”一下程咬金的威風罷了,可誰曾想程咬金這個匹夫竟然當著太子的面兒激將他們。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一起搖搖頭絕不能忍!
李孝恭上前一步、段志玄上前一步、李君羨和張公瑾也上前一步,“你蠢,咱們可不蠢!”
程咬金翹起嘴角,“呵!呵!呵!好啊,某以十次酒席做賭,賭你們”
“怎么樣!”李君羨差點兒沒和程咬金來個鼻子碰鼻子。
程咬金也不后退,“哎老程在想,你們每人請老程吃十次酒哎呀,要吃四十天啊,不行不行”
他搖著腦袋,“俺老程最近戒酒了啊”
“哈哈哈”
誰都看出來了,程咬金這是在耍人玩兒。
別人笑聲越大,站出來的四個人臉色越黑。
“程匹夫”
李君羨咬牙切齒的說道。
“咋”
程咬金斜視著,“有太子和眾位同僚見證,俺老程就這么說了,咋!不服?”
“你”李君羨指著程咬金的鼻子,程咬金一巴掌拍了下去,“不服是吧,二十次!不賭是小婢生的!”
殷清風把臉一捂,這滾刀肉太能拉仇恨了。別忘了,這四人里面還有李孝恭呢。
可他偷偷看去,李孝恭沒勃然大怒,李世民不以為意,其他看熱鬧的人更是笑容滿面。
得也不知道是老程同志的秉性他們都知道,還是他們習慣了這樣的嬉鬧。
李君羨狠狠的看著程咬金,最后他咬了咬牙回頭向李世民鞠躬,“請殿下作證。”
李世民點點頭,笑呵呵的說道:“如果你們贏了,記得帶某一個去他府里吃酒。”
李君羨大聲回道:“臣等一定能贏!”
殷清風在旁邊偷樂,“人家李世民說了,是如果你們能贏,如果,明白嗎?”
說完,李君羨把外袍脫掉。
李孝恭三人也不言語,都把罩在外面的袍子脫掉,看架勢是準備就穿著中衣上陣。
殷清風替他們悲哀了一秒鐘,一招手把王雄涎二十四人叫了過來,然后對李孝恭四人說道:“請郡王換上他們當中四個人的衣衫。”
李孝恭一愣,這才反應過來。
他指著程咬金說道:“到時候,某家帶著全府上下到你府上吃酒。”
程咬金表情稍微客氣了一點兒,但他嘴上說道:“老程會派人去迎接郡王闔府上下的。”
李孝恭差點兒氣哆嗦了,但他心里更冷靜了。
他隨手點了一個和他身材相似的人,然后仔細回想王雄涎等人剛才的全過程。想來想去,他也沒覺得有多難。但程匹夫既然那么有把握,他還是把其他三人叫到一起。
他低聲的說道:“你們想想,剛才那些人的動作,可否有疑點?”
大家都是戰場上殺過人的,生死一剎那的時候經歷太多了,這點兒觀察力他們還是有的。所以,在仔細回想了之后,他們三人都搖了搖頭。
李孝恭有些放心的說道:“某看也就那高高的木頭墻壁需要我們配合,其他都要看自己的了。那么就讓程匹夫嘿嘿嘿!”
李世民這會兒也在想,“真要兩個月?看著也不難啊”
他看了看程咬金,見程咬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又嘀咕了,“算了,既然他這么說,還有殷清風在旁,想必是假不了的。”
李孝恭四人商議過了,就準備動身。
這時,程咬金對王雄涎喊道:“你們剛才演示的時候,用時多久?”
王雄涎雙腿一并,大聲回道:“不足半刻鐘!”
“不足半刻鐘?”
所有人看向障礙賽道。
賽道長八百米,就這距離,十分之一的半刻鐘都不用嗯加上爬高趴低的,再加兩個十分之一好了
李孝恭用眼神與其他人交流后,向李世民無聲的抱了下拳,然后走到轉折旗幟前面。
殷清風可憐的看著李孝恭的背影,又看到程咬金恭敬的向李世民賣乖,“請殿下下令。”,他心里再次默哀了一下。
王雄涎能做得那么流暢,之前是身體活動開了,筋骨和關節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而李孝恭四人呢,就那么直直的等著開始的口令,結局能好哪兒去?
的確,這四人的結局真好不到哪兒去。
一臉土灰不說,時間還超了許久。過低樁的時候,更不知道四肢同時協調的用力一個獨木橋,他們累計就摔下來九人次,還是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的
等四人灰頭土臉的往回走時,程咬金迎了上去。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嘲笑對方時,程咬金一鞠躬,“是俺老程無禮了!等回去后,都到老程府上吃酒!”
“我艸!太尼瑪的戲精了!”
殷清風算是看清程咬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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