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棟的車楚辭熟悉,看到車時她也松了口氣,好歹確定這幫人還沒走。
自己剛剛變裝花了那么長時間,真怕來的時候撲個空呢。
但是李源的車是哪輛就不知道了。
楚辭在停車場找了一會,終是不確定,最后索性找到最貴的那輛車,一屁股靠著坐下了。
冬天的凌晨溫度不比尋常,楚辭雖然能改變細胞,但是卻沒法子讓自己渾身變暖,只能這么硬扛著寒冷。
等柯棟那幫人出來,她早凍得嘴唇青紫了。
楚辭被凍得迷迷糊糊的,隱約聽到不遠處有人笑鬧著往停車場走來,她忙打起精神,使勁拍了拍臉,叫醒了自己,這才探著頭向外張望。
果然是柯棟那幫人,一群人已喝得醉醺醺的,好幾個都被人攙扶著才能站穩,好在李源瞧著并不像喝多的樣子,身形依然筆挺。
這幫人中最柯棟倒得厲害,顯然今天是喝到盡興了。
楚辭滿頭黑線,悄悄吐槽一句:“原是巴結別人才攢的局,怎么被請的人沒倒,你自己先倒了?”
眼看著那幫人互相又高聲喊了許久,一個個都叫著:“下次再喝!”清醒的人廢了好大的勁,才終于將這幫醉漢送了回去。
最后停車場終于只剩李源和他的司機兩人。
楚辭盯著李源在原地站了好久,終于向自己這邊走來,暗暗松了口氣。
真怕自己猜錯了車,若如此,到時候一個被凍僵的小女孩追著車跑,李源不起疑才怪呢。
眼看著兩人越走越近,楚辭連忙閉上了眼睛裝睡。
很快,那個司機就發現了她:“李先生!這里有個小孩!”
楚辭閉著眼睛,卻能感覺到李源的腳步一頓,接著便朝她這邊走來。
緊接著的,一股濃濃的酒氣鉆進楚辭的鼻尖,伴隨而來的,還有李源呼出來的熱氣。
確實暖和。
楚辭順勢辦張開眼睛,呢喃著往熱氣的方向靠了靠。
李源推了下楚辭,但此時他手軟腳軟,楚辭又被凍久了,驟然遇見溫暖哪里肯撒手,故而一時竟推不動。
李源皺眉,問司機:“這怎么回事?”聲音不如尋常清冷,帶著濃重的鼻音。
還以為你千杯不倒,原來只是醉的不明顯啊!
楚辭心里暗笑,拽著李源的衣袖更緊了。
司機猶豫地看了楚辭一眼,猜測道:“看樣子好像是誰家的孩子離家出走了,躲在這里嘖,瞧著臉都凍僵了,不會快死了吧!”
楚辭翻了個白眼:你才快死了呢。這樣想著,忽然她手碰到了一處柔軟的皮膚,原來李源被她拽得彎下腰,撕扯之間露出了手腕,楚辭仿佛見到了火爐,一個勁地將手往李源的袖子里塞。
“嘶”被這寒冷一冰,李源終于恢復了些神志,他皺眉看了看楚辭,借著光只瞧見她小臉青紫,眼睛緊閉,雖還沒死,但要真放在這,怕也離死不遠了。
李源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使勁甩了甩頭,才吩咐司機:“先帶車上吧”
說著轉身正要走,大衣衣角卻又被一只小手抓住。
他回頭,就見楚辭迷瞪著眼睛,似睡非睡地看著自己,仿佛一只迷路的小獸。
司機忍不住說:“李先生,這小姑娘不會是把你當媽媽了吧?”
雖是這樣調侃,可他還是上前打算將楚辭抱走,總不能一只任由她拽著自己老板不放。
誰知楚辭就是不放,司機一碰她她竟哭鬧起來,嘴里還喊著:“媽媽、媽媽。”一個勁往李源那邊掙扎。
司機沉了臉警告:“別哭了!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扔在這不管了!”
可楚辭一副凍得神志不清的樣子,哪里會聽他說話?
李源又站了會,才嘆口氣,彎腰將楚辭抱了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灰,皺著眉說:“算了,你先去開車吧。”
楚辭一到李源懷里,那股酒氣便更濃了,直嗆得她想咳嗽,但卻被她生生忍住了。
如今好不容易將李源抱緊了,若是再撒手,等會李源將自己丟到醫院怎么辦?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既然撿了她,自然要送她去醫院或者警察局,楚辭也早已想好了對策,到時只要做出一副懵懂的樣子,拉著李源不撒手便好。到時不怕李源不會帶自己回家。
反正她是一副小孩模樣,怎么胡鬧都成。
誰知楚辭想得周到,李源卻沒讓她的打算落實。
他竟直接吩咐司機回了自己的住所,連帶著楚辭,也就這么糊里糊涂地被帶了回去。
不過一聯想到李源醉的這么嚴重,考慮事情并不如清醒時周全,楚辭也便了然了。
一到車上坐下,李源都來不及將楚辭從自己身上扒下去,就頭靠著座椅閉目養神起來。
柯棟那樣的人都喝得站不穩,李源能堅持到車上才露出疲態,著實不易了。
楚辭終于習慣了李源身上的酒氣,她見李源不管她,也樂得自在,直接將自己整個人都塞在李源懷里,閉著眼睛睡了起來。
李源沒想到自己在車里竟能睡著,等他醒來時,只覺得脖子酸痛異常,胸口處也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他睜開眼睛,更覺頭痛欲裂。
原本在喝酒前就吃了醒酒藥,但效果似乎不怎么好啊
他嘆一口氣,想抬手按按自己隱隱作痛的額頭,這才察覺到異樣。
什么時候,自己的胸口竟然掛了個小孩?
“這是怎么回事?這小孩誰家的?”
“啊?”司機一邊左右測著距離將車停進車位,才說,“這小孩這小孩是您讓給帶回來的啊”
“我讓給帶回來的?”李源顯然還沒完全清醒,語氣十分軟和。
司機忙解釋:“這小孩在咱們車旁邊睡著了,外面天那么冷,我還想說送她去警察局呢,結果您讓我直接給帶回來了”
李源努力想了一會,卻什么也沒想起來,要將楚辭從身上扒下來,這小家伙又抓得賊緊。
雖說用蠻力也能將人扒下來,可到時候肯定會傷到小孩。
瞧這細胳膊細腿,只怕自己稍一用力,那骨頭就該斷了吧?
李源重重地嘆了口氣,又仰著頭在座位上緩了一會,問道:“現在幾點了?”
“凌晨兩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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