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為什么突然跟我喝雞湯啊？這些道理，不是誰都懂嗎？”
“哎？”這回輪到主持人愣住了，他結結巴巴地問“如果你懂這個道理的話，為什么會選擇退圈啊？”
“為了學習。”楚辭恢復面無表情。
“怎么可能！你一整年都不一定去學校三天！”
楚辭便不說話了。
意識到自己的多嘴，主持人也訕訕地住了口。
恰巧見面會開始的時間也快到了。
已有工作人員在門口通知上場。
楚辭先一步走了出去，留化妝室里一群人獨自尷尬。
待到四周無人，她才靠在墻上，輕輕地松了口氣。
遠處正傳來若有若無的談話聲。
“喂……這么好的機會，你為什么不要簽名啊？”
“哎呀，總覺得會打擾到他。”是主持人的聲音。
“怎么會？一個簽名而已，隨手就簽了啊……你那么喜歡他，不覺得可惜嗎？”
“不是，不是簽名的問題……之前發生了那種事，他肯定會粉絲有抵觸心理吧，如果暴露我也是粉絲的話，他肯定會難受得連活動都進行不下去的。”
聲音頓了頓，又接著說：“他大概是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來參加這場見面會的，我不想讓他覺得不舒服。起碼在這次難得的見面會上，希望他能盡量舒服一點。”
“畢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啊……”
“……”
“道理我都懂，可為什么突然弄成戀愛少女漫畫的情節啊！你是個年近三十已經有未婚妻的大叔啊！鹿小葵你清醒一點！”
“噗嗤。”
楚辭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所以說粉絲都很傻啊。
她說服自己來見面會很容易啊，因為給的錢實在是夠多啊。
但是……
但是聽了剛剛那番話后，突然就不覺得接下來的工作很艱難了。
雖然她的時間并不足以允許讓她跟這些粉絲有更多的了解，但是聽了剛剛那番話，楚辭也很樂意看看，經過一輪了解后，剩下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見面會于下午四點準時開始。
楚辭走上游艇的二樓。
下面的粉絲還未發現她，正三五成群地聊著天。
從上往下看去，每個人都很普通，很正常的聊天，沒有激動到手足無措，也沒有癲狂到手舞足蹈。
但很快，有人發現了楚辭。
幾乎只用了幾秒鐘，樓下的尖叫聲便爆發了出來。
可是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沒往前擠。
沒有想沖上來想靠近楚辭的人，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拘束著自己，即便她們眼底透著狂熱。
楚辭輕輕向下面揮了揮手，立刻又響起一陣尖叫。
雖說兩方之前經歷過不愉快，但是被人如此熱切地看著，總歸是有些動搖。
楚辭咳嗽一聲，緩緩地下了樓。
粉絲漸漸圍了上來。
楚辭心里一緊。
不過預想中的混亂依然沒有發生。
前排的人走到一定距離便停下了腳步，大家都謹慎地跟她保持著一定距離。
沒有再出現像之前那樣楚辭一出現便會被摸全身的事。
主持人已陪著楚辭一起走到了上面布置的小舞臺。
大概是轉換了心情，楚辭終于有精力好好打量一下場地的布置。
鳶尾擺滿了場地的每個角落，又配上星星點點的滿天星，不顯華麗，相得益彰。
中間有個不大的小舞臺，與觀眾的距離十分近，仿佛一伸手就能夠到第一排。
角落里有自助的甜點和酒品，香檳塔還在繼續被澆灌著。
開場音樂是舒緩的鋼琴曲，琴鍵按下時如泉水叮嚀。
舞臺上還放了巨大的提板和麥架，那是之后要做游戲的道具。
楚辭抬眼看向粉絲。
也不知是不是約好的，并沒有人穿會服，但是每個人都穿了有藍色元素的衣服。
“因為不想讓你覺得我們每個人都一樣，所以沒穿統一的衣服。”
覺得她們每個人都一樣？是暗指她們與一些人不一樣嗎？
楚辭無奈地笑了起來。
這話聽著，怎么跟教育她似的？
楚辭玩到很晚才回家。
不得不說男偶像和女粉絲之間可以產生很多曖昧的游戲。
面對面喂東西吃，兩人配合用身體夾氣球，隔著透明塑料板親吻，還有贏了游戲后的公主抱……
自己現在還是販賣肉體和長相的時期啊。
楚辭疲憊地靠在車上，半瞇著眼睛看向車外。
鼻間還混合著香水味，是與粉絲互動的時候沾染上去的。
有好聞的，有不好聞的，混在一起，就變成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回家后，老徐經過楚辭身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今天出去玩了啊？”老徐問。
楚辭點點頭：“我先去洗個澡。”
“唔……”老徐盯著楚辭的背影半晌，終是什么都沒問。
他總是這樣，比起了解楚辭所有的事，他更關心楚辭會不會開心。
若是楚辭不說，他便也不多問。
世間父母如老徐這樣的，實在太少了。
有幾個能壓住滿心的擔憂和困惑，只因為子女不想說便不多問的父母呢？
粉絲會之后的幾周，楚辭一直埋頭學習，幾乎……不，完全沒有空閑的時間。
中途只是出去拍了幾個封面，接了幾個采訪，但工作途中也一直抱著書本看個不停。
她如此癡狂，終于讓那些娛樂圈里的人相信楚辭是真的愛學習了。
劉璋起先倒時不時地打電話過來。
作為一個資深藝人，他居然也會因為楚辭的冷落甩臉子。
當然不是明目張膽地說出來，但從他那別扭的語氣中楚辭就能感受出來。
不過她那時也實在忙著備考，沒工夫管劉璋，只能一遍遍地說，熬過去就好了，這段時間熬過去就好了。
誰知到后來，或許是因為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太低聲下氣，又或者是找到了更好玩的人，所以慢慢地也不打電話過來了。
楚辭是在牛柯廉的提醒下，才驚覺自己與劉璋的關系疏遠了。
“這不行啊，不能你考完試你倆就成陌生人了，那我們之前做的事還有什么意義啊？”
楚辭嘆了口氣，頭疼地看著書桌上擺放著的如小山一樣高的參考資料。
半晌，她下定了決心，將奧數題塞進書包。
“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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