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程雅秀竟然真說通了戚志軍,把楚辭接下了樓。
更讓人驚訝的是,戚志軍還同意他們把楚辭帶出去。
戚雪松坐在車?yán)铮瑥暮笠曠R看著坐在后排的楚辭,眼中的驚訝怎么都抹不掉。
“你們是怎么說通我爸的?”
戚志軍的個性,作為兒子他最了解了,說一不二,哪可能決定好的事就這么輕易地被人改變?
同在后座上的程雅秀粲然一笑:“當(dāng)然是憑我多年來積攢下來的乖乖女形象啦!”
與景少爺這些混世魔王不同,程雅秀可是一直都很討長輩喜歡的。
戚雪松無語地嘆氣,回身又對楚辭說:“你要是覺得玩得不舒服,就跟我說,到時候我送你回家!
楚辭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不舒服,不都是熟人嗎?”
坐在駕駛位的景少爺僵了一下,知道這波躲不過去,便特道歉道:“上次是真對不住,我哪想到最后能發(fā)展成那樣?現(xiàn)在你又成了雪松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了,你要是想打我罵我,盡管動手,我絕不躲!”
楚辭淡淡地說:“也不用那么嚴(yán)重,你上次給我的藥還蠻好玩的,我想讓你也吃一下!
車?yán)锟諝庖粶,隨即先是戚雪松笑出聲,緊接著程雅秀也有些憋不住。
只景少爺還僵著臉,求饒道:“妹妹,咱能換一個玩法嗎?那藥吃了我可受不住啊,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我可不想睡過去!
他從中山跑來北固,路途可遠(yuǎn)了。
景少爺語氣雖放得低,楚辭卻仿佛沒聽見似的,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景。
戚雪松雖也不想朋友受苦,但此時卻十分堅(jiān)定地站在楚辭一邊:“對,讓你吃藥真是便宜你了。等會找個地方停下,先給你開間房讓你好好睡一覺,別到時候睡馬路,影響多不好!”
景少爺?shù)伤谎,瞧嘴型能看出來他正罵戚雪松忘恩負(fù)義。
戚雪松也耳根一紅。
沒辦法,畢竟是他們有錯在先,如今又被逮住了,若不老老實(shí)實(shí)認(rèn)錯,這茬實(shí)在揭不過去。
結(jié)果到底還是景少爺妥協(xié)了,循著一個公交站臺將自己放下去了。
戚雪松笑得前俯后仰,還在揶揄著讓景少爺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不過藥到底沒讓他吃,本就是開玩笑的,若真讓人吃了,之后見面反而尷尬。
最后楚辭改了懲罰,讓景少爺自己搭公交去目的地。
戚雪松每想起景少爺那有如便秘似的臉色便笑得停不下來,甚至連方向盤都抓不穩(wěn),駭?shù)贸萄判阒苯校骸澳憧勺屑?xì)點(diǎn)開車!”
兩輛車最后停在了北固一家KTV前面。
說是KTV,其實(shí)左側(cè)還連著夜店,華夏的KTV文化浸入得深,便自己走出了這一半酒吧一半KTV的路子。
一撥人隨著侍者的接待進(jìn)了包廂,里面已站著一男一女等著。
有一個公子哥說:“今天我們自己玩,不點(diǎn)其他人。”便將那兩人叫出去了。
一撥人坐定,還是玩之前名叫“吹!钡挠螒,戚雪松聽到有人提議這個皺了下眉,不過楚辭倒毫無芥蒂,還笑著說這游戲好玩。
便坐到眾人中間。
戚雪松看了一下,擠到她旁邊坐好。
沒想到程雅秀也一臉笑嘻嘻地湊了過來,挨著戚雪松坐,整個身子都貼到他身上。
戚雪松渾身一僵,警告地瞪一眼程雅秀:“喂……”
程雅秀做出一個“安心吧”的眼神,又探著頭讓楚辭快玩。
楚辭因?yàn)樾睦镅b著事,配合著眾人玩了兩把便有些想退,剛站起身,戚雪松忙拉住她的手。
“去哪?”
楚辭正要說話,包廂的門被推開,景少爺正整著衣服走進(jìn)來。
楚辭淡淡笑了一下:“有替我的人了,我出去一下,里面太悶……”
說著掙脫戚雪松的手走出去。
戚雪松忙也跟著出去,被程雅秀一把拽。骸拔,你想拋棄正宮妻子往哪里去!”
戚雪松皺眉:“別鬧!闭f著甩開程雅秀,快步跟了出去。
程雅秀愣住,與景少爺對視了一下:“這回玩真的啊……”
戚雪松追出門,沒瞧見楚辭的身影,問過服務(wù)員后,順著指的方向往外走,直到走出店門,才見楚辭正站在門口的一棵樹下,低著頭瞧著樹根。
他頓了頓,走上前去:“怎么跑這來待著了?”
楚辭用腳踢了踢綠化帶里的泥土,吸吸鼻子,突然問:“你有沒有煙啊……”
戚雪松一愣,想著楚辭這個年紀(jì)不能抽煙,可一看楚辭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絕。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覺得不合適,便特跑到附近買了女士煙來。
楚辭接過,手指捻起煙身,仔細(xì)打量一番,輕輕笑起來:“煙身怎么這么細(xì)?”
戚雪松沒解釋,拿過來將煙嘴里的爆竹捏碎,又還給楚辭,還從身側(cè)拿出打火機(jī)。
要打火時,他又頓了一下,問道:“會抽嗎?”
楚辭斜他一眼,戚雪松一笑,老老實(shí)實(shí)幫她點(diǎn)上。
說起來,楚辭還真會抽煙。
不是這種用紙裹的,而是放在煙管里,煙嘴是翠綠的整玉磨成的,叼在嘴里更襯得嘴唇嫩紅。
那煙管沉甸甸的,還曾插進(jìn)過誰的眼睛。
楚辭吸一口氣,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混著煙草味涌進(jìn)胸腔。
她將煙拿開又看了一眼:“這什么味?”
戚雪松不解釋,只笑:“味道好吧?”
楚辭頓了一下,點(diǎn)頭。
雖然煙勁不大,但那股薄荷味確實(shí)挺有意思,她還是第一次抽到這樣味道的煙。
戚雪松靜靜地盯著楚辭看著。
剛剛聽到楚辭要抽煙,他還當(dāng)只是小女生的故作叛逆。
十幾歲的孩子,尤其是楚辭剛經(jīng)歷重大的人生變故,最希望有什么東西能暗示她已經(jīng)成長。
若成長,便代表著足夠強(qiáng)大面對未知的未來,消滅洶涌的恐懼。
所以他沒多說什么,乖乖幫她選了煙過來。
可看楚辭緩緩地吞吐著眼圈,眼神既不迷茫也不落寞,甚至該有的哀傷也沒有,只是淡淡的,他便知道自己想錯了。
楚辭抽煙,大概真的只是那個時間點(diǎn)她想抽而已。
只是,雖然眼神淡淡的,臉色淡淡的,周身淡淡的,可戚雪松怎么看,都覺得一股悲傷在籠罩著楚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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