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了！”楚辭甩手就要走。
戚雪松忙拽住她：“這才走了多少路？這公館可大著呢！”
楚辭還冷著臉。
戚雪松暗叫糟糕，本就知道楚辭好面子，還存心逗她，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他忙放低了姿態跑到她跟前，又是求饒又是告罪，可還是不見楚辭有半點松動。
戚雪松心里急了起來，眼神亂瞟間突然看向楚辭身后，忙指著叫道：“哎哎哎，我看到好玩的了，快看！”
楚辭只當他又要耍她，神情更冷。
戚雪松忙彎下腰推著楚辭的胳膊：“這回沒騙你，是真好玩，海馬一家子！”
楚辭動容，臉上帶著不甘看過去。
身后確實沒有什么恐怖的東西，遠一些的珊瑚叢里有一只大海馬正擺著尾巴一下一下地往前游著，身后還跟著幾只小海馬。
“哎？”楚辭的神色終于有所緩和，往前走了一步仔細盯著瞧。
那海馬舉動滑稽，逗得楚辭也勾起嘴角。
很快那一家子鉆進珊瑚叢里消失不見，楚辭有些意猶未盡。
戚雪松拉了拉衣服：“再往前走點，前面還有呢。”
這回楚辭終于妥協了。
戚雪松不刻意嚇她，她漸漸地也便不再懼怕那些巨大而丑陋的海洋生物了。
楚辭靜靜地站在玻璃前看著遠處的虎鯨。
剛剛才知道，即便是在水里面，也會有隔離區，一是為了保控制壓強，將同水域的魚類放在一起，二來也是防止一些攻擊性動物過度捕食。
“弄這些，該花了不少錢吧？”
北固離海不算近，光那巨大的生物，都不知道是怎么運過來的。
戚雪松無所謂地笑：“也只是為了人看得舒服而已，能來得起這的人，怎么可能去不起海邊？那些人只是喜歡看這世界上的生靈操控于自己手中，體會著那種快感罷了。”
楚辭偏頭看他，笑：“你也會說這種話。”
又回頭看了一會，忽然說：“我把徐叔放到海里了。”
戚雪松一怔，不過沒轉頭，依然看著前方。
他的不注視給了楚辭安全感，楚辭又接著說：“或許徐叔會被魚吃到肚子里，或許會落到更深的海域，去看現在人類都還沒看到的地方。”
戚雪松笑了一下：“那很棒啊。”
“……呵，你怎么不指責我，說我沒有好好安葬徐叔。”
戚雪松這才回頭看她：“我才不舍得指責你。”
語氣十分認真。
楚辭皺眉，以為他又要做什么表白。
戚雪松又補充道：“不是為了討好你，就是闡述事實而已，我確實不舍得指責你。”
楚辭瞪他一眼，徑自將手上綁著的外套一角松開，繼續往前走去。
戚雪松笑著跟上。
這公館雖然已耗不少財力，但畢竟內陸占地有限，兩人慢悠悠逛了二十分鐘，便也看完了。
回程的路上楚辭靠在座椅靠背上不知在想什么，戚雪松也沒有打擾她。
等回家時，晚宴早散了，戚式夫婦已回房休息，外面的整理工作也臨近尾聲。
孫嫂見他們回來，小聲問了好，便又低著頭去忙收尾的工作。
一屋子人都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生怕吵了樓上的老爺。
楚辭便也安靜上樓，還察覺到一束視線一直盯著自己。
她回頭，只看到秋環慌忙調轉開來的側臉。
戚雪松見她停下，也跟著向她所看的方向看去，立刻心里一跳，忙上前拽一下楚辭：“快上去吧，這么晚了。”
雖然之前在楚辭面前說了那么多豪言壯語，他也打定主意這次要認真對待，但以前的那些個風流債，確實沒法子一筆勾銷。
楚辭順著他的手勁回了屋，先去洗漱，半小時后包著頭發出來，正遇到手機叮咚一聲。
拿起一看，發現又是劉璋的動態。
再往上一翻，才看到今天劉璋破天荒地更了兩條動態。
這人一向不愛在社交平臺曬自己的生活，如今倒轉了性。
雖然是剛發的，但那條動態下已被搶熱評的粉絲們秒回復了幾百條，楚辭先還想著要去私聊他，又覺得這么晚了，兩人若真聊起來又要耽誤很晚，便歇了這個心思。
又去翻之前漏看的消息。
今天也算玩了一天，許多信息都沒來得及回復。
等翻過了一條條垃圾短信后，才看到辛修明的一條。
上面交代她去處理劉璋方面的事，聶遠這邊由他全權來盯。
楚辭皺眉，解開頭發慢慢擦拭著，一邊想：這事不是早就商量好了，特意又發短信過來說一遍是什么意思？
不過這件小事很快就被她拋到腦后。
她見沒什么正經事要處理，便吹干頭發，徑自睡去了。
第二天又去見了禮儀老師。
蔣夫人倒真是不見外，對她一個中途入駐的孤女也費勁心思，人才剛到，便忙著教她上層階級的處事之道了。
若不是見過蔣夫人，知道她的為人，楚辭真要疑心她這是給自己下馬威。
禮儀楚辭自然是全會的，只是西餐進餐方面有些缺漏，那些也只一天便補齊了。
所以原本定了一個月的課，沒過五天，老師便沒東西可教。
于是去請示蔣夫人。
蔣夫人也還淡淡的，說：“既然都學會了，就不上課了，你哥哥還有幾天就要返校了，讓他趁著這段時間帶你出去逛逛，散散心。”
還是將她當做孤女一樣來憐憫著。
楚辭不是什么矯情人，雖然得知老徐死訊時她很是心痛了一把，但人死燈滅的道理她比誰都懂，所以并不會被這件事所累。
也因此，旁人對她所做的小心翼翼的關照反而成了多余。
不過她不會明著拂蔣夫人的好意，只說：“現在閑下來總是不由自主地亂想，還不如早點回學校去，做做課題，還能分散點注意力。”
蔣夫人也沒多說，只說：“那我問過你戚叔叔，如果他同意的話，你就先回中山上學吧，雪松手好了，也陪著你一起回去。”
楚辭點頭，等回房后，到底沒忍住，吐槽一句：戚家的父權真嚴重。
上上下下，不管做什么決定，幾乎都要問戚志軍一句，戚志軍不僅是掌家，更多了個保姆的職責。
兩個兒子還好些，可這位蔣夫人，實在太沒主見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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