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兒子生來就是克自己的,蔣愛國覺得自己必須要長話短說:“你說你在外面給人當助理?”
“對啊,就是給人打打雜,端茶送水那種。”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蔣愛國發現自己越不想這小子干什么,他就非得去干,存心跟自己作對一樣:“一天到晚不求上進,越過越回去了!你也別回來了,出去找份正經工作行不行?”
“我現在這個工作就挺正經的。”蔣汀洲說:“黃賭毒,一樣不沾,靠我辛勤的勞動,來獲取微薄的薪水。人生嘛,就是要多嘗試點不一樣的東西。”
蔣愛國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蔣汀洲就來氣。他從來看不透這個兒子,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從他哪里聽到句心里話比登天還難。
一個當老子的,看不透自己養的兒子,這特么說出去不成了笑話?
他想讓蔣汀洲改,想讓這個兒子變成自己希望中的模樣,偏偏這小子從小主意就正的很,讓他往東非得往西。
多聰明的孩子,什么東西不用講第二遍,一點就透,身邊沒哪家長輩不喜歡他,小嘴兒還甜,怎么越長大就越不往正道上走呢?
蔣愛國是真的恨鐵不成鋼,這小子怎么就不知道上進呢?
“爸,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知道個屁!”蔣愛國說:“你自己這五年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混到去給別人當助理,與其這樣,你還是別出去丟人現眼了,蔣家賞得起你一口飯,你就在家當個閑人。”
蔣汀洲將面前那杯徹底涼透的茶推到一邊:“蔣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其實知道。”
蔣愛國撩起眼皮看他:“你知道什么?”
口袋里的手機一直在震動,蔣汀洲沒有看,直接開了靜音:“蔣家捧誰,誰就能登頂。當年的王家是,在那之前的趙家也是。”
蔣愛國終于正眼看了他:“不是蔣家捧誰,誰就能登頂,而是……”蔣汀洲打斷他:“我知道,我知道,不是蔣家捧誰,而是蔣家預先物色好一條大船,然后抱上去不遺余力的捧,這樣一旦那條大船的主人登頂,蔣家自然就成了嫡系。”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蔣汀洲悠悠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感覺,我說得沒錯吧?”
蔣愛國像是頭一回看清自己這個兒子,只覺得他有些可怕。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身上缺少一種正氣,既不像他,也不像孩子他媽。
蔣愛國也懷疑過這孩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當然沒蔣汀洲想得那么離譜,扯到隔壁老王頭身上去,他只是懷疑這孩子是他在醫院抱錯了。
從蔣汀洲還小的時候,他就一直提心吊膽,怕這孩子走錯了路,上了邪魔外道。到現在他還是不了解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是怎么想的?”蔣愛國問蔣汀洲,他猜不透蔣汀洲的想法,只能直接問出來。
“同樣的伎倆用個一兩次就差不多了,想一直靠著這個來維持蔣家的地位,不現實。”蔣汀洲說。
“都是你情我愿,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對方不愿意,蔣家也不會強迫,到時候好聚好散。”蔣愛國說。
“莫家,就是蔣家新挑的主子?眼光可不怎么樣。”
“那你覺得哪個好?”蔣愛國問:“四大家族之首的顧家,當初拒絕了我們,等顧老爺子一走,他們家肯定要從首位退下來。剩下的于家和莫家實力相當,薛家已經是一盤散沙,想扶也扶不起來。于家向來清高的很,他既然非要端著,那我們就選擇本來就對我們有意的莫家。”
蔣汀洲耐心地聽完,然后笑了:“爸爸,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嗎?”
蔣愛國直覺他說不出什么好話:“你怎么想的?”
“蔣家就像是一條狗,還是一條不忠心的狗。”蔣汀洲宛如貴公子般溫文爾雅的笑容,卻讓人看得心生寒意:“如果我是主子,用著這么一條在我死后,還想著攀上別人茍延殘喘的狗,那么,在我死前最后一件事,一定是讓這條狗為我殉葬。”
蔣汀洲眼睛一眨,笑容又變成陽光無害的樣子:“所以說啊,爸爸,蔣家現在是沒碰上硬茬,這年頭簽了合同還有不認賬的呢,更別說你們這種連口頭契約都算不上的合作,當心人家卸磨殺驢哦。”
蔣汀洲幽幽一嘆:“人心啊,是最不可測的東西。”
蔣愛國的眉越皺越緊:“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少在這兒裝腔作勢的!”
蔣汀洲拿出手機,按下電源鍵,屏幕上顯示12個未接電話,3條未讀短信。
心里像被一把小勾子,輕輕勾了一下。
“說說吧,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嗯?”反應過來是蔣愛國在和自己說話,蔣汀洲又暫時把手機收起來:“我不會選擇莫家。”
“那你選誰?”蔣愛國問。
“看誰順眼選誰嘍。”
蔣愛國換了種問法:“那你現在看誰順眼?”
蔣汀洲拿著手機在手里拋了兩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蔣愛國氣得簡直想把這兔崽子,按在凳子上拿皮帶抽一頓:“誰?到底是誰?是不是你現在那個上司?你以為我查不到嗎?我現在就找人去查!”
“想查就去查唄,我又不會攔著你。”蔣汀洲看到從樓梯轉角上來的身影,笑道:“我是覺得,把本來完全沒有可能的人捧上王座挺有意思的。”
蔣愛國順著蔣汀洲的目光看過去:“就是他?”
“雖然很有意思,但我不打算那么做。”蔣汀洲說。
這么大起大落,蔣愛國覺得自己的心臟也有些吃不消了:“你什么意思?”
“蔣家,為什么就不可以自己坐到那個位置上呢?”蔣汀洲站起來,側過身,剛剛好背對著薛崇安走來的方向:“給人當了幾輩子的狗,難道就不會不甘心嗎?”
蔣愛國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你小子野心倒是挺大,等你多摔幾回跟頭,就會把這種異想天開,從腦子里扔出去了。”
“拭目以待。”蔣汀洲在蔣愛國嫌惡的注視中,一雙眼里氤氳出了一點水光:“等著看我的主子,怎么為我服務吧。”
時間算的剛剛好,蔣汀洲在薛崇安正要開口喊他的名字時,突然轉身,面露驚喜:“老大,一聽腳步聲我就知道是你,你終于來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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