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神州修士有四大類,即道、學、佛、魔。
道最多,其次是學。
不過因為學派修士基本都是大派,跑去參加他們的試煉非常麻煩,林小哥兒就從未去過。
至于佛門更是沒機會,因為佛門都集中在惠州,林天賜的游歷盛會路線上并不會跑去惠州。
而魔
魔并不是壞的,也不是惡魔的那個魔,而是旁門左道的意思。
像探五的空空門就屬于魔之一類。
旁門左道也是道,并無高下之分,只是魔派修士多半奇葩。
這個奇葩不是指的性格,而是手段。
其中神機門在魔之一系中算是奇葩中的尖子生,最善使用各種各樣古怪的兵器法寶,也最善制作機關。
林天賜懷里有一本他姥爺留下的神門機關入門,其中就有三種機關小獸的制作方法,但因為主料竹髓黑膏找不到,林天賜始終都只能眼饞,并未有緣親眼見一見神機門的神機。
這下他算是看到了,雖然過程十分臥槽
光看裸露在外的臉、手等部位,完全分辨不出來跟林小哥兒他們說話的其實是個機關人,如此巧奪天工的工藝,確實當得起神機門的神字。
原以為去過西方,見識過上古精靈們制作的魔偶魔像就已經算是高科技了,等看到神機門的機關人才明白什么叫智能,眼前這個機關人不僅外表真假難辨,談吐也與常人無異。
林天賜心有戚戚的把腦袋撿起來遞給那機關人,后者把頭往脖子上一插,還用力轉了好幾圈,像是固定螺栓似的旋緊,這才說道:
“本來今天輪到我定期維修,但去集市采買物資的人還沒回來,看門的任務就暫時由我接任,嚇到道友實在是不好意思。”
“無、無妨。”
林天賜在練心閣十年,自以為練出了一副鐵膽,如今看來他還是圖樣圖森破啊,剛才差點嚇的心臟都跳出來。
本來好好跟你說話的人突然腦袋掉了,換誰都會嚇一跳。
“兩位道友請!
林天賜和冉青蓮行了個禮,緊張兮兮的跟在機關人的后面,他倆擔心那機關人再掉下來什么零件
好在頭掉了真的只是個意外,機關人領著他倆走進大殿,一路七拐八拐,并沒有出什么異常情況。
直到把他們帶到一個會客廳似的地方,機關人才抱拳告辭,說去叫掌門來。
從外面看神機門的畫風不對,但內部的裝飾倒是沒什么出格的地方,就是各種木制或金屬制的趣味小擺件特別多。
可經歷過進門看見掉腦袋這種事的林天賜和冉青蓮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敢動,鬼知道都有什么機關,甚至于連上茶的弟子進來,林天賜都懷疑他們是不是也是機關人。
不管是符箓還是法術,都有能造人的。
且不說什么太高級的東西,七品符箓有一種很偏門的,名叫傀儡符。能做出一個從樣貌到身材,且不論男女都隨意的傀儡,還有一定的戰斗力,主要看制符之人有多牛逼。
想要專業打架的,還有天兵符、天將符,能招來天兵天將幫你對敵。
法術也有撒豆成兵,捏土造人等等。
可這些造人的手段都可以被修士一眼看破真身,但放在機關人身上
還真沒辦法簡單的看破。
不論感知,還是運氣于眼,都無法發現機關人的真身,怎么看都是正常人,林天賜又沒有什么特別牛逼的眼部神通,想要分辨這個沒那么容易。
雖然林小哥兒現在也沒空琢磨這些就是了。
坐在椅子上,簡直如坐針氈,那感覺跟上刑場前的犯人似的,緊張之余還特么的有點絕望?
他腦子里已經打了一大堆的預案,見了人家掌門怎么說,怎么想轍解除婚約,要是對方不同意該咋整,甚至于連他姥爺半路殺出來這種情況都預想了一遍。
準備的挺足,但還是緊張啊!
冉青蓮則做好了看戲的準備,端著香茶左右打量,就是不敢亂摸。
等待的時間略顯漫長,其實這主要是林天賜覺得難熬,實際上并未等多久。
茶水未涼,就見一人昂首闊步走入前廳,人未到聲先至:
“哈哈,林賢侄別來無恙?”
那男子穿一身粗布麻衣,年紀大概三十多歲,手里還拎著木匠錘子,像是得到消息都來不及放下手里的活兒就趕來了。
神機門的現任掌門才接任不足二十年,名秦梁,這些情報游歷盛會指南上都有。
不過別來無恙?
見林天賜拱手行禮時露出疑惑的神色,秦梁道:
“瞧我這腦子,你周歲時我曾經隨二伯前去魚龍鎮探親,賢侄那時候應該還不記事!
林天賜確實完全沒印象,他雖然是穿越來的,但年紀太小時清醒的機會不多,大都渾渾噩噩。
而秦梁所說的二伯,就是指的林天賜的姥爺。
說起來這婚約也是那時候才定下的,秦梁見林天賜和自己閨女年齡相近,就跟林天賜的姥爺提了提這事兒,弄了個娃娃親。
林天賜的姥爺對于這樁娃娃親也有些猶豫,遂立了個條件。如果林天賜有緣修仙,就按婚約辦,如果他繼續當凡人,那就當沒這事兒。
正因如此他姥爺才留下了神門機關入門一書,把一切交給緣分。
結果就是他緣分了,林小哥兒可苦惱不已。
“秦掌門”
秦梁一擺手:
“叫什么掌門,都叫生分了,叫大舅便是!
林天賜他娘和姥爺并非親生,而是收養過繼來的,但就算沒他姥爺這事兒,本來神機門不論內外都是親戚,再怎么表親也改不了秦梁是娘家人的事實,輩分還真沒算錯。
好歹也是親戚,林小哥兒無奈道:
“大舅,小侄此次前來是為了”
不等林天賜說完,秦梁又打斷道:
“賢侄是為了游歷盛會吧,沒問題,我已經吩咐下去叫弟子準備了!
說完根本不給林天賜繼續說的機會,有轉頭問冉青蓮:
“冉姑娘,不知天水真人進來可好?”
天水真人是一個代代相傳的道號,天水宮的掌門都叫做天水真人,而當代的天水真人正好是冉青蓮的師傅。
神機門和天水宮同屬中型門派,且也都有些交集,雖然不深,見面卻也需要打個招呼。
可這秦梁招呼打的也太久了,就跟林天賜說了兩句話,然后便揪著冉青蓮不放開始聊起的家常。
林小哥兒三番五次都想插嘴說婚約的事兒,結果愣是沒找到機會。
而冉青蓮,她已經感覺說的快沒話茬了
幾乎是被秦梁拖著強行聊天。
該不會是人家知道咱們所來為何,特意顧左右而言他轉移話題吧?
可這有個卵用,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嗎?
實在是有點不明白秦梁的用意,可繼續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林天賜正要不怎么禮貌的打斷話茬,只見一條小白蛇從冉青蓮的大衣衣領處爬出來。
它是被吵醒的。
見到白蛇,秦梁總算止住扯到沒邊兒的話茬:
“土地神?好像是土地神的后代!
白蛇的真身當然瞞不過高階修士的眼睛,林天賜趁機趕緊道:
“這條白蛇是我們在路上碰到的老土地托付的,叫我和冉師妹送來神機門尋它母親!
“哦?還有這事兒?”
秦梁思索了一下,隨即沖廳外弟子喊道:
“快去叫青青長老過來!
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一女子的聲線:
“不用了,我就在邊上!
隨即看到一男一女兩人走進前廳,女的穿一身青衣,大約三十歲左右,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充滿成熟女人的魅力。
而男的
林小哥兒驚訝的站起來:
“敖道友?”
正是本名敖烏的東海三太子,敖三。
這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逼人,而且仗著是龍,這大冷天的手里還拿著折扇裝逼。
他拱拱手:
“龍宮一別許久不見啊,林道友!
又看向冉青蓮:
“這位姑娘是?”
冉青蓮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禮,自我介紹了兩句,看敖三的眼神亮晶晶的。
不是看上他了,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看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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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梁笑道:
“既然你們認識,那就不需要我多嘴了。”
隨即轉向那叫青青的女子:
“青青,你看這是不是你兒”
無需多言,那叫青青的女子看放在桌上的小白蛇,眼睛都看直了,嚇得它往茶碗后面鉆。
她完全無視了這一大屋子的人,快走兩步:
“兒啊,我是你娘親!
“娘?”
小白蛇從茶碗后面露出頭:
“娘是個什么東西?”
眾人:“”
好吧,土地神根本沒有爹娘的概念,畢竟是天生地養。
“你是我下的蛋孵出來的,我就是你娘!
一個女子這么說,總覺得有點怪異。不過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青青長老手背和脖頸出有一排排細膩的鱗片,她顯然不是人。
小白蛇還是不太能理解,又道:
“可你跟我一點都不像。”
青青聞言搖身一變,立即變成了一條青色鱗片的大蛇,或者說像蛇一樣的東西。
頭部和身軀皆和蛇類無異,但尾部卻形似鯉魚。身上青色的鱗片又有一道道白色神紋。
這位青青長老,應該是龍蛇混血,本身又是一過了化形劫的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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