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意思？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戰(zhàn)蘭問。
“厲害什么啊，風云的臺詞。”米嘉說。
“風云是什么？”戰(zhàn)蘭問。
“一個電視劇啊，還有漫畫，還有電影。”米嘉說。
“沒看過。”戰(zhàn)蘭說。
不會吧，米嘉已經(jīng)和小姐姐有代溝了嗎？不對啊，戰(zhàn)蘭的年紀應該比米嘉還大一些才對。
“沒看過？”米嘉問。
“我不喜歡看漫畫，漫畫改的電影電視也不喜歡。”戰(zhàn)蘭說。
完了完了，沒共同語言，以后要怎么相處？在這個夏日的夜晚，米嘉品嘗到了夢想破裂的滋味。
果然有錢又漂亮的富二代小姐姐和宅男都相性不合，雖然這一點米嘉早就知道了，可心里還有萬一的指望。
“風云是個什么故事？”戰(zhàn)蘭問。
這說來話長，電視劇呢就是風云兩個人殺雄霸報仇，漫畫可就長了，各種不同的bss層出不窮，主角們的關(guān)系也是飄忽不定。
一會兒是兄弟，一會兒是敵人，一會兒黑化，然后又冰釋前嫌。連載太久的漫畫就會有這個毛病。
“主要就是聶風和步驚云相愛相殺的故事，他們有個師傅叫做雄霸，算命的說他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所以他就去搶了聶風和步驚云做徒弟。”米嘉說。
“人販子的故事啊。”戰(zhàn)蘭說，“你也得了這句話，是不是說以后你也要當人販子？”
這是哪跟哪啊！為什么米嘉要變成人販子？這明明是一句好話來的。雖然雄霸最后是被殺了，可之前他統(tǒng)治江湖好幾十年呢。
考慮到后期bss個個都毀天滅地，雄霸可以說是武功低微，這樣還能獨霸江湖，簡直就是奇跡。
“這是說我只要碰上機會就能飛黃騰達！”米嘉說。
戰(zhàn)蘭撲哧一聲笑起來，“跟你開個玩笑，你這么著急干什么？”
沒法子抓到戰(zhàn)蘭的笑點啊，上次司馬夜楓的也是。有錢漂亮小姐姐的喜好就是如此難捉摸。
“對了，你家有沒有花膠啊？先借兩斤十萬塊左右的來。”米嘉說。
“沒有。”戰(zhàn)蘭說。
“沒有？”米嘉問，怎么會沒有，只能上買了嗎？
“我爸不收藏那個。”戰(zhàn)蘭說，“都是騙人的。”
“這魚翅燕窩都是騙人的啊。”米嘉說。
“所以我家全都沒有。”戰(zhàn)蘭說。
“那可怎么辦？”米嘉拿出手機搜了一下。
上面的花膠倒是很多，可是光看圖片根本看不出真假。別說看圖片，擺在米嘉跟前他也分不出來。
“我知道哪里有賣，去省城海味市場。”戰(zhàn)蘭說。
“在省城？”米嘉問。
“當然在省城啊，省城才有市場，你跑龍津去賣十萬塊錢一斤的花膠？十年都賣不出去。”戰(zhàn)蘭說。
那也不一定，龍津有錢人還是不少的，花園島那么多別墅都能賣出去。當然省城有錢人更多，而且全省有錢人都會上省城買東西，更容易賣出去。
海味市場在省城另一頭，開車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一靠近就是一股濃烈的海產(chǎn)品腥味。
已經(jīng)是晚上，店鋪基本都關(guān)了。還有寥寥幾家開著，擺著各種干品，主要是咸魚，各種功能大大小小的咸魚掛滿了店鋪跟前的貨架，還有魷魚干、瑤柱，蝦米，鮑魚之類。
以前說吃鮑魚，其實吃的是這種鮑魚干，價格很貴，現(xiàn)在主要吃新鮮鮑魚了，便宜很多。
至于味道，米嘉吃過新鮮鮑魚，和普通貝類沒什么區(qū)別，干鮑魚他可沒吃過，沒法子比較。
海味市場深處有一家很大的店，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鐵閘都放了下來。戰(zhàn)蘭過去敲門，里頭叫了一聲：“關(guān)門了，明天請早。”
“是我，吉叔。”戰(zhàn)蘭回應。
“大小姐？”門打開了，里頭一個花白頭的老頭，臉上一道很長的刀疤，從左眼一直延伸到右邊的脖子，把左眼都給砍瞎了，裝著一個假眼。
“吉叔。”戰(zhàn)蘭說，“吃了飯沒有？”
“還沒吃呢。”吉叔說，“大小姐你怎么來了？這位小哥是你男朋友？”
“不是，他是我老板。”戰(zhàn)蘭說，“我現(xiàn)在跟著做生意呢。”
“哦，做什么生意啊？”吉叔打開門，“先進來坐。”
屋子里面到處都是海味干貨，尤其是一玻璃瓶一玻璃瓶的干鮑魚最引人注目。
吉叔給他們倒上茶，問米嘉：“小哥貴姓？”
“免貴姓米，米嘉。”米嘉遞上一張名片。
吉叔回了一張名片，原來他叫做吉星，開的店叫做吉祥海產(chǎn)品干貨批。這屋子下面是店鋪，上面是住人的地方。
“吉叔你就住在店里啊？味道太大了吧。”戰(zhàn)蘭問。
“沒辦法，店里值錢東西太多，不自己守著不放心。”吉叔說，“這兒光是鮑魚就好幾百萬。”
“這么厲害？”戰(zhàn)蘭說。
“前些日子我買到了一個三頭鮑呢。”吉叔上樓，打開冰柜，從里面拿出一個玻璃瓶，里頭裝著一個很大的鮑魚。
三頭鮑自然不是有三個頭的鮑魚，指的是三個鮑魚夠一斤，這叫做三頭。要是五個鮑魚一斤，就是五頭。
新鮮鮑魚要湊三個一斤很容易，可干鮑不同，三頭鮑已經(jīng)很大很罕見了，基本是傳說級別，用來鎮(zhèn)樓的，沒人會真吃。
“真厲害。”戰(zhàn)蘭說。
“老大現(xiàn)在吃海鮮嗎？”吉叔問，“要是他喜歡的話，我就把這個三頭鮑送過去。”
“別浪費東西了，他就喜歡吃豬肉。”戰(zhàn)蘭說。
“豬肉有什么好吃的，吃了那么多年都吃不膩嗎真是。”吉叔說，“就算是豬肉，用點咸魚來蒸多好吃，肥肉咸魚蒸雞蛋，送飯最好。”
“那個是挺好吃的。”戰(zhàn)蘭說。
“你們吃過晚飯沒有？要不我現(xiàn)場做一個給你試試？”吉叔說。
“不用，我們吃過了。”戰(zhàn)蘭說。
“那也要吃夜宵的吧？我去給你們做個海鮮粥。。”吉叔說。
“不用麻煩了。”戰(zhàn)蘭說，“吉叔你這里有花膠嗎？”
“花膠？有啊，你要什么級別的？”吉叔問。
“就是那種十萬塊左右一斤的。”戰(zhàn)蘭說，“看起來越高級越好。”
“這樣啊？”吉叔撓了撓腦袋，“你等等。”
他上了樓，拿下來一個大包袱，打開，里面是一個手掌大小的花膠魚肚。
“這些都是黃唇魚的魚肚，叫做小須金錢，乃是花膠之王，現(xiàn)在這種魚已經(jīng)差不多絕種了，都是存貨，品質(zhì)在我們這里算是最頂級了。你要更好的，只能去香港。”吉叔說。
“多少錢？”戰(zhàn)蘭問。
“我賣給別人是25萬一斤，賣給大小姐的話就十萬塊一斤吧。”吉叔說。
“那也太便宜了！”戰(zhàn)蘭說。
“不是。”吉叔指著魚膠上面兩根突出來的結(jié)構(gòu)說，“小須金錢膠有兩條小小的、長長的須，在收藏家的眼中，這兩條須越長，越漂亮就越值錢。但是這一塊魚膠的須是斷了的，請了高手匠人用特殊手法重新接駁上去。”
“所以就沒那么值錢了？”戰(zhàn)蘭這才明白過來。
“如果這兩條須是真的，那就是25萬一斤，重新接駁了，就只值1萬塊錢一斤。”吉叔說。
“那這兩條須有什么用的呢？”米嘉問。
“沒用，就是好看。”吉叔說。
“就是好看？”米嘉感嘆。
“以前魚膠值錢，是因為能止血，尤其是婦女產(chǎn)后雪崩。”吉叔說，“科學不達的時候，生孩子是鬼門關(guān)，產(chǎn)后血崩死亡率很高。有一個好魚膠是可以救命的，大戶人家誰都得備著，所以值錢。現(xiàn)在醫(yī)學水平高了，醫(yī)院比花膠可靠多了，這花膠不就只剩下觀賞價值，好看的貴，不好看的只能便宜。”
“還可以用來吃。”米嘉說，剛剛吃過一頓七八萬一斤的花膠做出來的湯。
“這是收藏品，誰會真吃啊。”吉叔說，“你說鮑魚那可能有人會吃，有錢人揮霍起來三頭鮑也煮來吃。花膠我是沒見過誰把幾十萬的收藏品拿來吃的，味道上和幾千塊的花膠沒區(qū)別。”
“有啊，那個天盛和的張老板就請我們吃了一頓，說用的花膠十幾萬一斤。”米嘉說。
“肯定沒有十幾萬，七八萬最多了。”戰(zhàn)蘭說。
“哦，他啊，我知道。”吉叔說，“那家伙在我們這一行很出名的。他前幾年被一家海味干貨店倒賬，幾百萬收不回來，沒辦法只好拿了一堆花膠魚肚頂賬。后來每逢請客，他都要餐廳煮花膠燉雞來嚇唬人。其實他那些花膠都是散的，煮了看不出來。”
“散的花膠是多少錢的？”戰(zhàn)蘭問。
“散的花膠很便宜，幾千塊罷了。”吉叔說。
“我還被他唬住了呢。”戰(zhàn)蘭說。
“那就要這個吧。”米嘉說，“我暫時沒有這么多現(xiàn)金”
“先記著吧。”吉叔說，“年底之前清賬就行。”
“這塊是多少斤？”米嘉問。
“這塊是一斤三兩。一百斤的魚出一斤的膠，算起來要一百三十斤的魚才能出這么一塊魚膠呢。”吉叔說。
“一斤25萬，一斤三兩就是32萬5了？”米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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