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請他們進來。”戰樂說。

    養豬場的大門緩緩打開，車隊開了進來。這車隊看起來質樸無華，開路的只是普通suv，壓陣的是一輛小巴。

    只有走上前才發現車子不一般，這些車子得窗全都非常厚，雙層夾膠，乃是防彈的。

    車門也是非常結實，開車門都得使勁推才行。要是那些號稱車門重就是好車的人要是看了，肯定嗷的一聲興奮得暈過去。

    不過這車這么厚的門這么厚的窗，并不是要冒充好車，而是因為要防彈，只能做這么厚。

    尤其是小巴車，外面看著平平無奇，一開門就可以看到里面別有洞天。那么大的地方，只有五個座位，每一個座位都堪比飛頭等艙。

    最后面那個位置不但豪華，還帶著辦公桌。上面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看文件。車子停下來，他才抬頭看了一眼，放下文件，走下車來。

    他的樣貌沒什么特別，鵝蛋臉，大背頭，穿著普普通通的西裝，皮膚很白，可是氣勢逼人。

    只是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全部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得看過去。走到哪里，都好像被聚光燈光照著。

    這當然就是周子明，米嘉見過照片，也看過

    “米老板你好。”周子明走到米嘉跟前說。

    “周……老師好？”米嘉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只好跟著剛聽到的那種。

    其實叫老師也沒錯，周子明可是大學教授，雖然只是一家不知名大學得所謂榮譽教授。

    周子明笑了笑，“米老板真是年輕有為，看到米老板，怎么能有這么天才橫溢的人。”

    “周老師過獎了。”米嘉說。

    “這位是戰老板吧。”周子明又說。

    “是，周老師好。”戰樂說。

    “戰老板也是個傳奇人物呢。”周子明說。

    “這不敢當。”戰樂說。

    “別的人如果做了戰老板那些事，縱然一時風頭無兩，最后肯定是身敗名裂，要么戰死沙場，要么坐牢。戰老板居然可以全身而退，還能做下這么大的事業，不是傳奇是什么。”周子明說。

    這當然不算什么好話，可是周子明說得十分真摯，戰樂居然被說服了。

    “好像也有些道理。”戰樂說，“以前我一直對自己的遭遇憤憤不平，可是仔細想想，我做這行，本來就不會有好下場，能平安退隱運氣已經很好了。”

    “我們進去說吧。”周子明說。

    “對對，請進。”戰樂趕緊說。

    一行人進到專門接待客人的小樓里，這邊的打聽很大，平時坐上二三十人也卓卓有余。可是周子明一進來，就顯得客廳又小又舊。

    他就好像太陽光，照進了宅男很久都沒有打掃過的房間，把里面的灰塵和污垢全都顯露出來。

    戰樂皺著眉頭看著自家的大廳，為什么不提前打掃一番呢，最好在裝修一下……早知道的話還是干脆建一棟新樓專門來招待。

    上茶的時候戰樂猶豫了很久，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家沒有一款茶能拿得出，只好把松霧茶拿了出來。

    周子明嘗了一口，“這是母樹的松霧茶吧？”

    “對對，周老師喝過？”戰樂有些意外。

    “陸毅安在京城推得很厲害呢。”周子明說，“也就是喝個新奇。”

    “對，喝個新奇。”戰樂說，“其實味道不怎么樣。”

    “也不能說味道不好，只是太多單一，缺少回味。頭一次喝很新奇，喝多幾次就沒意思。”周子明說。

    “原來是這樣。”戰樂恍然大悟，“我總覺得這松霧茶和別的茶葉比有不足之處，可是說不出來。”

    “要是好好培育，增加幾種口味，應該大有前途，可惜母樹已經毀了，陸毅安那小子，做事就是不考慮清楚。”周子明搖頭說。

    “對啊，真是可惜。”戰樂說。

    其實還有一棵母樹在，就在米嘉的花園島的房子里，好多天沒去看了，也不知道長得怎么樣。

    “前陣子戰老板去京城，想要見我。很不好意思，當時我忙著另一個項目，沒有聽到消息。等我知道的時候，戰老板已經離開京城了。后來我打聽了一下，知道是來談龍津舊城改造這個項目的，又找人一起研究了幾天。這個項目我認為大有前途。”周子明說。

    “大有前途？”米嘉問。

    “恕我直言，米老板你現在的這個做法，雖然能順利的把項目做起來，拆遷也順利解決了，可分出去的利潤太多，最后獲得的純利潤太少。”周子明說。

    “對，純利潤很少。”米嘉不由自主的就說了實話。

    “但是中間能拿到的資金很多。”周子明說，“投資者的錢全部匯聚到你上，可以占用好幾年，根本沒有資金成本。”

    “也不能亂用。”米嘉警惕的說。

    “當然不能亂用，不過借給銀行周轉，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對不對。”周子明說。

    這個應該沒問題，銀行又不會破產，只是周轉的話，基本沒風險。

    “光是借錢給銀行沒什么，反正也不會一下子全用了。”米嘉說，“但是我聽說一般的做法是把項目拿去非法集資。”

    “什么一般做法，就是陸毅安的做法嘛。”周子明說，“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這么做不好嗎？”米嘉有些糊涂了，他們不都是打這個注意？

    如果不是打這種主意，做個項目五六年，才賺十幾億，二代們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非法集資牽連太廣了，萬一失敗，把自己都給賠進去。而且沒有法子推廣，一次只能做一個項目，做的項目多了反而是自己打架。”周子明說。

    “那應該怎么做才對呢？”米嘉問。

    “每個城市都有舊城區，每個城市都有重建的需求。”周子明說，“我們可以推廣你這個做法，在不同的城市同時展開舊城重建，把籌集到的資金集中起來使用。”

    “這樣籌集到的資金沒有非法集資多吧？”米嘉說。

    “但是可以推廣，而且是合法的。”周子明說，“我拿著這些錢，只要按時把項目做好，就一點問題都沒有。積少成多，最后肯定比非法集資要好。非法段能夠弄到的錢，怎么都比不上合法的。就好像你去搶銀行，再怎么搶也不會比銀行家更有錢。”

    原來如此！米嘉這才明白周子明打的是什么主意。周子明不做非法集資，而是要做幾十個舊城重建項目，從中籌集資金。

    這好像就不用反對了吧？反正是合法的，又不會吸干地方上的資金。不過還是有一個問題。

    “那周老師自己干就可以了啊。”米嘉說。

    他的這個方法沒什么難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看了就明白。周子明要做的話，隨便找幾個內行人，保證做的比米嘉要好。

    “我當然可以自己來，但我覺得如果能夠合作，還是合作比較劃算。”周子明說。

    “合作？我沒有什么可以幫周老師。”米嘉說。

    “你的巨龍地產就是一個很好的平臺。”周子明說。

    巨龍地產哪里好了？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就是一個草臺班子。

    “其實這個……我也不是謙虛，真不算好。”米嘉說。

    “你是不是覺得巨龍地產要人么人，要錢沒錢，要經驗沒經驗，也沒有特別技術，簡直就是一個草臺班子？”周子明說。

    我操，這是讀心術嗎？米嘉看著周子明。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巨龍地產有成功的先例。現在是注意力經濟的時代，你成功的因素再多，最后失敗了，那是一點用都沒有的。相反，失敗的因素再多，只要最后成功了，那就證明了你的能力。大家都會押注到你身上。”周子明說。

    也就是說周子明不打算自己出錢來干，而是想吸引投資。

    “這個我真做不了。”米嘉說。

    “也不一定要你來做，其實我需要的是巨龍地產。”周子明說。

    “啊？”米嘉覺得有點跟不上節奏。

    不是應該米嘉拼命推辭，周子明一定要米嘉勉為其難，三顧茅廬什么的嗎？怎么忽然轉到其實米嘉沒用來著？

    雖然米嘉的確是沒用吧，說這么直白，還是很傷人心得。

    “你開個價吧。”周子明說，“我要買你的巨龍地產，當然連舊城重建的項目一起買，其他東西都不重要。”

    “開價啊？”米嘉想了想，這算是好事嗎？

    只要把公司交給周子明，就不用米嘉擔心了。和周子明比起來，陸毅安只能算是低等級玩家。

    要是陸毅安還敢向米嘉下，那就等于是打了周子明的臉。當然米嘉不知道打了臉會怎么樣。

    “不要開太離譜啊。”周子明說。

    “你買了公司，不會用來非法集資吧？”米嘉說。

    “那當然不會，要非法集資的話，何必用這個項目呢。”周子明說，“舊城重建項目適合用來做推廣。我們全國一共有661個市，其中四個直轄市，283個地級市，374個縣級市。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城市能爭取到項目，就是六十個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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