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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吃飯吧,把我的酒拿上來,我和清揚喝兩杯。品書網”走下樓梯的時候,張耀東大手一揮,仿佛揮走了身上所有的陰郁,這一刻他又恢復了精神,又像平常一樣是位強勢的省委書記了。
張妻與張素玉面面相怯,兩人對視了幾眼,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后歡快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馬上上廚房忙活去了。張素玉從張清揚身邊走過去,擠眉弄眼一臉關切的神色,張清揚厥了下嘴唇,又趁人不注意輕輕拍了一下。張素玉嚇了一跳,慌忙間逃走了。
在酒桌上,張耀東談笑風生,這令妻子以及女兒十分的怪異,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幾乎在家里沒有見到他笑過。而現在張耀東與張清揚推杯換盞,親密得仿佛一對父子。
“清揚,以后常來吧,這都算算是一家人了”張耀東飛快地掃了女兒一樣,嚇得張素玉再次低下頭。
“清揚,吃菜,你伯父說得對,以后有空就來陪我聊天。”張耀東的妻子給張清揚夾菜,其實如果張清揚不是比張素玉小了七歲,不是已經有了婚約,她會十分喜歡這個女婿的。
張清揚矜持地笑著,臉有些紅,心內也有些發虛。也許是從小由母親單獨帶大的原因,他對母性有著特別的情感。別看他敢在張耀東面前承認自己與張素玉怎么怎么樣了,但是在張素玉的母親面前,他有些愧疚。“謝謝阿姨,我自己來吧,您也吃,以后我會經常來看看您和張伯父的。”
“你叫我們什么?”張耀東對著張清揚微微瞪了下眼睛。
“這個”張清揚先是一愣,然后醒悟過來,硬著頭皮喊道:“爸爸,媽媽”
“啊”這聲“爸爸媽媽”讓小玉以及她的母親十分的錯愕,大驚出聲。
沒有人會明白張耀東這一刻心里的感受,別看他表面上笑呵呵的。他裝模做樣地對老伴和女兒說:“我跟才和清揚說了,要認他為干兒子,老伴,你不反對吧?”
“不反對,不反對”老伴激動地流出了眼淚,顯而易見,張耀東接受了張清揚這個“編外”的女婿,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這是一種面子上說得過去的方式,也可以說為張耀東保留了自尊心。
就在這時,再也忍受不住的張素玉捂著嘴逃走了,回到房間內捂著被子放聲大哭,這哭聲壓抑了太久,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有激動,有自責,更有欣喜。
“你瞧瞧這孩子,比我還高興呢,呵呵”張耀東還在做表面文章,演戲本領堪稱一絕。
這一刻張清揚才體會到勝利者的苦澀了,這場戰爭他以劉家的名義戰勝了張耀東,但是他以一個小輩的身份又覺得對不起張耀東。他可以說是自己的父輩,可自己卻用這類似“逼宮”的身份把他逼入了絕境,讓他蒙受了巨大的羞辱,這比賬自己遲早都要還的!
張清揚把空杯都倒滿了酒,然后舉起來,哽咽地說:“爸,媽,我敬你們一杯,別的話也不說了,只希望今后你們把我當兒子一樣看待,我我就是你們的親兒子”張清揚一飲而盡。
“你這孩子,慢點”張母心疼地說,眼角還掛著眼淚。
張耀東深深地看了張清揚一眼,他聽出了他話中的自責,所以也舉杯飲干了,只是他的鼻子也有些發酸,感覺口中的酒很苦很苦,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喝下的是酒還是淚。
喝完這杯酒以后,張耀東就找借口說太累就離開了,他一個人回到書房,在黑暗中無聲的落淚,哭了很久很久“媽,請愿諒清揚的不孝,我對不起您二老”
“孩子,什么也別說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以后好好對待小玉吧,別讓她傷心,她都三十四歲了,不容易!”
張清揚點點頭,張素玉在他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
“清揚,你你想沒想過你們的將來?”小玉的母親小心地問道,其實她是擔心女兒跟了他一輩子最終連個孩子都留不下。她和張耀東都五十幾歲了,這個年紀的人基本上都有孫子了,她和張耀東又怎么能不羨慕。只是這話有些不好開口,一是因為和張清揚產不很熟,二來女兒和他的關系又不很光彩。
張清揚從她憂郁的神色中就看出了問題的本質,想了想之后說道:“媽,我們將來會幸福的,到是你們您要多注意身體。我想這個年紀也是要孫子的時候了,呵呵,以后假如您有了孫子,就天天在家哄孩子吧。我知道你們老人都喜歡小孩兒,我媽還說想快些讓我那啥呢”
小玉母親的臉露出了笑意,和藹地說道:“清揚,我到是真希望有個孫子,呵呵”她見識到了張清揚的聰明,明白他在用另一種方式回答自己。
“小玉身份特殊,現在是公司老總,我想也應該出國去深造一下了,報一個國外的管理學院,學個兩三年,那個時候她可以在國外結婚呀,也可以生孩子,不過最后感情不和就分手了”張清揚規化著將來的事情。
小玉的母親先是沒明白張清揚在說什么,可是望著張清揚的笑意,漸漸就明白張清揚的意思了,便開心地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說:“你這孩子真聰明,怪不得我家老張斗不過你,這些天你可把他害苦了!”
“噓媽,以后千萬別說爸斗不過我什么的了,這話要是傳出去,影響他的威信,他又會對我發火了”
“呵呵”小玉的母親被張清揚逗笑了。
與張耀東談話之后,張清揚就把結果匯報給了老爺子,接下來的事情就無需他插手了,劉老知道應該怎么做。
兩天以后,張清揚掛帥出征,前往雙林省遼河市進行調查。雙林省的干部沒有人知道兩天前張清揚與張耀東做了一筆交易,他們更不會知道,在查案之前,張清揚就已經知道了結果。這次他動用了身后強大的力量,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工作組在公安廳的保護下進駐遼河市,第二天就來到“三通集團”清查更種問題,隨著調查的深入,案子漸漸浮出了水面,通過一個星期的清查,終于查出三通集團的一位主管財務的副總在三通集團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了一系列偷梁換柱的事情,所謂的走私,所謂的與政府官員的往來,全是他一個人的行為,與三通集團無關。
案子很快定性,草草了事,表面上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的疑點,而張清揚身為工作組的組長,也沒有讓手下深究下去,拿著手上的證據,把一些涉案嫌疑人“羈押歸案”。在回去的路上,張清揚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清楚這是經手的唯一一個不公正的案子,眼下抓出來這幾個人也許真的有問題,但是張清揚深知這是早就安排好的替罪羔羊。
工作組回到江平市以后,洪長江與張耀東兩人面色不改,好像什么也沒發生似的。因為沒有像檢舉信所說的那樣帶出來一些遼河市的高層干部,所以有些干部就以為張耀東會下不來臺,可是張耀東一點失敗的表現也沒有,這些日子夜以既日的工作,仿佛把這件案子給忘了。而洪省長也沒像過去一樣抓住不放,并沒把把握這次機會打擊張耀東的威信,這令下屬們好奇不已。
對于這件案子,省委省政府采取了低調處理的辦法,檢查院接手以后,就無人過問了。隨著時間的飛逝,人們漸漸就忘記了這件事。而張清揚也像過去一樣工作,不過他低調了很多,把權利分散下去,一些小案子就放手讓幾位副手們去做了。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張清揚向上級部門請求免去自己糾風辦主任一職,原因就是工作太多,擔心影響糾風辦的日常工作。并且提議常務副主任黃承恩代替自己升為主任。通過組織部門的討論,向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匯報之會,在常委會上同意了張清揚的請求,并且同意由黃承恩接替張清揚的位子。黃承恩對張清揚感激涕零,事后請他吃飯時,握著他的手老淚縱橫。這位被埋沒打壓了十年之久的老干部,終于在張清揚的支持下再次出山。
年前,上頭對全國進行了一次大泛圍的人事調整,免去張耀東雙林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等職務,派去西南直轄市,軍事重地坤城市出任市委書記。同時任命洪長江為雙林省省委書記,任命黨委副書記錢衛國為代省長。
明年的春天,在雙林省的人代會上,洪長江當選為人大主任,錢衛國也正式當選為雙林省省長。同時,張耀東在坤城市也順利當選為市人大主任一職。并且在來年的人代會上,成為了上頭策決層中的比較有份量的一位候補隊員。這些自然都是后話了,將來在細說。
至此,雙林省過去的“張洪之爭”,轉變成為了現在的“洪錢之爭”。而張耀東又而臨著新的開始,等待他的是新的機遇。誰也沒有料到,張書記年前會被調走,而且會出任西北中心城市坤城的市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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