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杉身體一顫，深深地看向張清揚，他卻沒有把話說完。王云杉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他的意思了，點頭道：“謝謝省長，我……我明白了。”
“離婚是兩個人的事，徐浩輝他……會同意嗎？”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要不然我就上法院！”王云杉說道。
張清揚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有些事還是要協商，你們這種婚姻，確實……也沒什么意思了。”
“我一直都怕對工作上影響不好，所以……可我現在真的忍受不了了！”
“工作上你不用擔心，領導干部也會有夫妻不和的時候，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嗯，我明白了。”王云杉感激地點點頭。
張清揚的手機響了，他急忙掏出來，這應該是劉夢婷打來的。
“怎么樣，檢查完了嗎？”張清揚接電話時的樣子把身邊的王云杉嚇了一跳。
“老公……”電話里傳出了張清揚的哭聲：“603醫院的專家說是……是肝癌……”
“什么……確診了？”
“嗯，他……他說雖然病毒體不是很明顯，但是楚涵的病情百分之七十……”
“這……”張清揚握著手機不知道再說什么。
“老公，那個老頭一定看錯了，我不相信，市醫院的醫生說不能確定的，他怎么就能確定了呢，我們送她去京城吧，好不好？”
“好，我一會兒就到。”張清揚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再說什么。
王云杉看到張清揚一臉的悲痛，小聲問道：“省長，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事，一個朋友病了。”張清揚搖搖頭，將臉扭開了。
“您有事就把我放下，您先去忙吧。”
“好，你們坐其它的車走。”張清揚點點頭。
彭翔將車停下，孫勉與王云杉下了車。張清揚告訴彭翔去醫院，他恨不得長雙翅膀飛到賀楚涵的身邊。
由于藥物作用，張清揚趕到醫院時，賀楚涵正在熟睡。門外站著劉夢婷的女保鏢，劉夢婷陪在床邊呆呆地望著賀楚涵的臉出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張清揚進來劉夢婷都沒有發覺，他輕輕地將雙手放在她的肩上，說：“夢婷，你去休息吧。”
“我沒事。”劉夢婷回頭看到張清揚，一下子就撲到了他懷里，想哭又擔心吵醒賀楚涵，只能小聲嗚咽著：“老公，她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張清揚定了定心神，拍了拍劉夢婷的后背，說：“沒事，現在科技發達了，什么病都能治好。那個……專家說沒說怎么治？”
“專家說現在只能藥物控制，因為細胞太小無法手術。”
“那……只能控制？”
“聽他那意思，還需要觀察，他說楚涵的病是一個特例，他們還沒碰到過這種怪異的癌細胞，有可能是變異或者新型種類……”
“什么……”張清揚內心一陣疼痛，他沒想到賀楚涵能患上這種病。他穩定了一下情緒，說：“說白了，603醫院現在沒有治療辦法？”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他們說邊治邊看……”
“放屁，那萬一……”張清揚一聽這話就火了，拿起電話就要出去，說：“我現在馬上聯系京城最好的肝病醫院！”
“我已經聯系了，那邊正準備接受病人，你放心吧。”劉夢婷拉住了張清揚。
張清揚坐在床邊，拉著賀楚涵的一支手撫摸著，感覺心里有一把刀子翻轉著。劉夢婷依偎在張清揚身側，說：“老公，我想好了，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無論怎么樣，我們要讓楚涵快樂的度過……”
“嗯，你說得對。”
“我現在就很快樂……”躺在病床上的賀楚涵突然說話了，她閉著眼睛，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
“楚涵，你醒了？”
“其實……其實我早就知道，只不過……不想相信。”賀楚涵睜開眼睛，掙扎著要坐起來。
張清揚把她扶起來，就聽她說：“這就是命。”
“楚涵，會好的，一定會治好的，我們有錢，國內不行就去國外。”張清揚摟著她瘦弱的身體。
“沒用的，有些時候有錢也沒有用。”
劉夢婷瞪了張清揚一眼，說：“先別說這個了，你就會惹人不高興。”
張清揚知道劉夢婷這是好心，便笑了笑，對賀楚涵說：“說吧，你現在想做什么？”
賀楚涵搖搖頭，說：“就這樣也挺好的，其實我骨子里盼望著過一種普通的生活。”
劉夢婷不想再讓他們傷心，轉移話題道：“楚涵，你上次說的出國學習……是怎么回事？”
賀楚涵微微一笑，說：“中紀委想組織一批干部去國外學習兩年，我感覺機會不錯，另外……也想出去轉轉，就報了名。”說到這里，她看了張清揚一眼。
張清揚眼前一亮，說：“這到是一次機會，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可以出國了。”
劉夢婷點點頭，說：“如果可以申請下來，那么就可以出國安心養病了，也能換換空氣。”
“全國就十個名額，不知道能不能通過呢。”賀楚涵苦笑道。
“傻丫頭，你還用擔心這個問題？”劉夢婷看向了張清揚。
“是我爸不同意，他不想讓我出國。”賀楚涵一臉委屈地說道。
“我來同他說，這次正好出國治病。”
“清揚，別告訴他我生病的事，好不好？”賀楚涵渴求道。
張清揚搖搖頭，說：“如果不是我發現了，你是不是不想告訴任何人？”
賀楚涵低下頭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張清揚氣惱地說：“你這樣是不負責任的，無論怎么樣，也應該告訴家里，告訴你的親人和愛人，你知不知道？”
“清揚，楚涵是不想我們擔心。”劉夢婷在一旁替賀楚涵說話。
“你的身體都這樣了，你還要和我分開，你……”張清揚想起這件事，又是氣從心來。
“你啊……”劉夢婷拉著他坐下，“你現在還不明白？楚涵要是沒有病，她會和你分開嗎？她這么做還不是不想讓你分心？”
“這……”張清揚這才醒悟，怪不得她這次像瘋了一樣要和自己分手，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不好的病。
“楚涵，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張清揚自責地捶了自己一拳，忽然又想起一事，問道：“那李四維……”
“他確實在追求我，他喜歡我。我……我為了讓你死心，就順水推舟……”賀楚涵慘淡地笑著，“你知道也好，無論我將來怎么樣，我們……已經結束了……”
“楚涵，你怎么還這么說，我們……”張清揚激動地跳了起來。
“清揚，”劉夢婷推了他一下，小聲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只要她的病好了，說什么也不晚。再說，其實楚涵已經……”
“夢婷，你……答應過我的！”賀楚涵擔心劉夢婷說出自己的心事，直勾勾地盯著她。
“嗯，清揚，楚涵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她是不想讓你分心。”
張清揚頹然地坐在那里，一句話也不想說。就在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大家抬頭一瞧，是李鈺彤拎著保溫飯盒走進來。她先對賀楚涵笑道：“楚涵姐，你今天看起來好多了。”
“小李，以后不用麻煩你了，醫院這邊也有餐廳。”
“他們做得不干凈，楚涵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煲的湯啊？”李鈺彤笑嘻嘻地說道，一歪頭看見了張清揚，笑容立刻不見了，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
劉夢婷與賀楚涵看到李鈺彤見到張清揚就變了樣，咯咯笑了起來。劉夢婷為了調節氣氛，對張清揚說：“張大省長，你平時對小李好點，瞧把小李嚇得，她看到你都不敢說話了！”
李鈺彤嘿嘿地傻笑，不再像剛進門時那般活潑了。張清揚瞪眼道：“還傻笑什么，你不是來送飯的嗎？”
“哦，瞧我！”李鈺彤一敲腦門，趕緊將飯盒拿出來替賀楚涵盛湯，香飄四益，大骨湯的味道十分香。
賀楚涵故意擺出夸張的表情，笑道：“聞到湯的香味啊，我還真餓了呢！”
李鈺彤美美地笑著，說：“等你出院了，天天到家里來喝我的湯！”
張清揚沒心情聽她們幾個聊天，出門吸煙去了。劉夢婷跟了出來，說：“清揚，你以后不要再提那事了，這樣會給她造成壓力的。”
“我知道了，以后不提，現在最要緊的是安心治病。”張清揚點點頭，拍了拍劉夢婷的頭，說：“你公司不忙吧，能陪她去京城嗎？”
“忙也要陪，誰讓她是我老公的女人呢！”劉夢婷俏皮地說道。
“謝謝你。”張清揚撫摸著她光滑的小臉，擠出了一絲笑容。
“兩口子，還說這個干嘛！”劉夢婷拍掉他的手，可愛地厥起了嘴唇。
下午，張清揚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吳德榮就光明正大地登門拜訪了。他上午剛剛去看過了馬中華，下午就來找張清揚，并沒有避諱任何人。
張清揚根本就沒把他當客人，一邊看文件一邊問道：“送了什么見面禮？”
“呵呵，一支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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