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會上所有人都驚奇地發(fā)現(xiàn)，近來的張清揚已經(jīng)有意無意向馬中華發(fā)出了挑戰(zhàn)，而且漸漸掌握了常委會的基調(diào)。繼續(xù)下去，也許有一天，張清揚會將馬中華架空……
“沒什么事，散會吧。”馬中華也清楚地感受到了張清揚的變化，這種打擊令他不想再說話，他需要反思。雖然他不想面對，可是事實表明，他手中的權利已經(jīng)不如從前。張清揚隨時都有可能取而代之。
今天的常委會是一次非比尋常的轉(zhuǎn)折，張清揚不再像過去那般委屈求全，步步忍讓，而是強勢地發(fā)揮出了他在雙林省的真實地位，每個人都很清楚，通過這次會議，張清揚已經(jīng)與馬中華平起平坐了，馬中華無法再隨意的號令省政府，張清揚敢明目張膽的說不，甚至發(fā)起進攻！
散會之后，張清揚沒有等馬中華起身，第一個旁若無人的走出會議室，他就是要激怒馬中華！他的表現(xiàn)，表明吹響了反擊的號角！
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張清揚離開后，馬中華面色土灰，雙眼射出一道惡毒的光茫。馬中華干脆不動地方了，穩(wěn)穩(wěn)坐在原地。然后是秦朝勇，田立民，大家紛紛離開會場，只剩下“二馬”。
郝楠楠追出去，遠遠就喊道：“省長，我有事情匯報。”
張清揚停下腳步，他明白該來的總要來，他欠下的東西就要償還……
省委會議室，馬中華與馬元宏相對而坐，在大家散去的十分鐘里，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馬元宏掐滅第三顆香煙，終于開口了：“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會利用你和李四維的關系作文章？”
還不等馬中華回答，馬元宏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既然您有這種擔心，為什么不提早告訴我？我們是不是也有一個準備！”
“我……”馬中華似乎想反駁。
馬元宏并沒有給他機會，說：“我早就勸過您，不能過于相信李四維，我們對他的了解太少！現(xiàn)在外界都傳成了什么樣子，你知道嗎？”
“元宏，你不會也懷疑我收了李四維的錢吧？”
“當然不會，不過大部分人都寧愿相信傳言！”馬元宏對于今天會議的失利極為惱火，他本以為找到了打擊張清揚的機會，卻沒想到差點把馬中華害進去，這令張清揚在省里的威信又漲了一分，現(xiàn)實令他無法接受。
“元宏，我不是不想和你商量，也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心里也沒有底，實在不知道怎么和你說。”馬中華煩燥地說道。
馬元宏抓準機會，馬上問道：“馬書記，我有一事不明，您最近為什么那么欣賞李四維？他有能力不假，四維集團會對我省的經(jīng)濟發(fā)展提供幫助也不假，可是您對他的支持有點……”
“你也覺得我有私心？”
“我沒辦法不懷疑。”馬元宏這個問題埋藏在心中很久了，近來馬元宏與李四維的聯(lián)系，令他心生疑問。
“好吧，我告訴你。”馬中華明白，如果再不向馬元宏透露一點消息，正應了黎叔的那句話：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他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一個字，說道：“你一看就明白。”
“果然如此，我明白了！”馬元宏坐直了身體，又恢復了往日里對馬中華的尊重，說道：“馬書記，我今后將和您保持觀念上的一致，完全支持四維集團，您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犯法的事情，我們不干，這是我們的底線。”馬中華盯著馬元宏的眼睛，“我只是明白一點，四維集團的發(fā)展壯大對我們用力，否則我們的底盤太輕了，不勘一擊！”
馬元宏擔心道：“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您的想法我全懂。只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第一化工的問題，四維集團必須退出化工集團，那么接下來對第一農(nóng)機的收購，您看……”
“我在會上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馬中華沉著地說道：“如果我們現(xiàn)在退步，不再支持四維集團，外面會怎么說？會對我們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你分析一下。”
馬元宏不暇思索地說：“四維集團剛剛在第一化工集團那里失敗了，如果您這時候不再支持四維集團，首先四維集團在省內(nèi)的發(fā)展將受挫，但最重要的一點外面會說您心虛了，為了避嫌，不得不改口，公開轉(zhuǎn)變您對四維集團的態(tài)度，從而會讓人誤以為你和李四維之間真的不清白。同時，對我們的聲譽，以及對全省權利的掌控都有影響。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到了，我們的掌控力不如從前，如果在這件事情上再退步，那么雙林省就真的是‘張家獨大’了，我想下面那些親近我們的干部也要灰心。”
“說得好，所以我不得不和你商量，今后我們對于四維集團的態(tài)度不得不‘孤注一擲’，不單是我，你也要支持，只有這樣才能打消外界的顧慮。如果我們有意避開四維集團，肯定有人說我們是有意避嫌。”
“您的意思是……繼續(xù)支持四維集團收購第一農(nóng)機？”
馬中華激動地說：“不是支持……而是必須拿下這個項目，這是我們的機會，只要四維集團收購第一農(nóng)機成功，那么我們就是打了一個翻身仗！”
馬元宏瞇著眼睛，沉思道：“您說得很對，可是……您想過一個問題沒有，如果第一化工的問題在第一農(nóng)機集團上重現(xiàn)，那么……”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會同李四維好好談談的。第一化工的管理過于苛刻了，我會讓他在接手第一農(nóng)機后注意的。”
馬元宏點點頭，說：“馬書記，第一化工集團的問題上報中央后，中央肯定或多或少對您有一點看法，能不能不將問題上報，我們就能……”
“這不可能，你很清楚，這件事壓著對我們更不利，張省長握有主動權啊，我們只有公開才有機會。”
“那好吧，早知如此，我在會上真不應該……”馬元宏后悔地搖頭。
“元宏，這件事不提了，不怪你。”馬中華握住馬元宏的手：“李四維出國考察剛剛回來，他一會兒要請我吃飯，你一起去吧？”
“好，我同他聊聊。”馬元宏現(xiàn)在明白他和馬中華是一根上的螞蚱，要想得到省委副書記的位子，離不開馬中華的支持。
“嗯，那我們就走吧。”
馬元宏剛起身，忽然想起一事，馬上說道：“瞧我，忘記了一件事！”說著從包里掏出一份報紙，“您看看這篇文章。”
“東小北？”馬中華首先看到了署名，微笑道：“這名子有點意思。”
“她是很新銳的作家，總是發(fā)表一些偏左的文章，不過卻擁有很多的支持者，如果我們……”
“我回去看看文章再說……”馬中華聽懂馬元宏的意思了。
張清揚聽著郝楠楠坐在辦公室里嘮嘮叨叨半天也沒說到正題上，打著哈欠說：“郝書記，你再不說正事我可回家了。”
“省長，別……”郝楠楠一把拉住張清揚，媚笑道：“在您的幫助下，我終于成為了省委常委，我想表示感謝，今天晚上請您吃飯，你說什么也不能拒絕吧？”
張清揚看了眼手表，說：“你在我辦公室里說了二十分鐘，就為了請我吃飯？”
“嗯。”郝楠楠點頭。
“你早說嘛！”張清揚苦笑道：“你如果一進門就說，何苦浪費這二十分鐘！”
“你同意了？”
“我為什么不同意？”
“我……”郝楠楠激動地站起來，心臟亂跳，臉色潮紅，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茫，再次確認道：“你真的想好了？”
“先去吃飯，然后再談事。”張清揚明白郝楠楠激動的原因，抓著她的手用力一捏。
“嗯，”郝楠楠的眼淚要流出來了，雙眼通紅。
兩人來到樓下，郝楠楠將司機打法走，坐上了張清揚的車。張清揚告訴彭翔，聽郝楠楠的指揮，她說去哪里就去哪里。彭翔答應一聲，就聽郝楠楠說：“小彭，送我們?nèi)バ抑稹！?br />
“呃……好的。”彭翔遲疑了一下之后，點頭答應。幸之宛小區(qū)共三期，是前幾年江平市開發(fā)的高檔公寓別墅住宅，完全的封閉式管理，小區(qū)物業(yè)一流，對業(yè)主身份嚴格保密，價格更是貴得離譜。
張清揚也愣了一下，問道：“你哪來的錢在那里買房子？”
“我還能貪污嗎？”郝楠楠笑著解釋：“你忘記我有一個有錢的表妹了？”
張清揚恍然大悟，馬上想到了延春一號女企業(yè)家趙鈴——當年的琿水賓館經(jīng)理，說道：“那是趙鈴的房子？”
“嗯，她說送給我的，讓我出差住在這邊也方便，不過沒有過戶，您放心。”
“還是小心點好。”張清揚點點頭。
彭翔詫異地看了眼身后，要知道幸之宛一直被稱為是高檔的“情人酒店”，外界都傳言這里的房子，都是大款富婆買來和情人約會用的愛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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