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搖搖頭，說：“這不是甘心不甘心的問題，而是我會覺得委屈，必竟這件事對我產生的負面影響不必說了，但是……我能怎么能辦，和一個女人見識？”

    “哈哈……”聽到張清揚暴露出了真情實感，韋遠方很高興，他說：“你能說出這話，我很高興，清揚啊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了解你，總覺得以你的年紀來說太深沉了，深沉的可怕，但是通過長時間的接觸，我發現對你了解了，你在我心中變得活了！”

    張清揚宛爾一笑，韋遠方當他的面說出此言，很明顯過去對他也存在誤解。張清揚也終于明白，為何第一次見到韋遠方時，他對自己一臉嚴肅了，趕情當初他不喜歡自己。可能是通過人代會選舉那件事，才讓他漸漸接受自己。

    “清揚啊，這件事我認真地考慮過，要說和喬家兄弟沒關系是不正確的，可是要想處理他們……也不正確，你剛才的話讓這件事變得簡單了，也讓我們輕松了。”

    張清揚無奈地說：“有時候就是外人過于敏感了，其實全國上下，有多少個優秀干部？為何非要關注我們兩個？”

    “嗯，我理解你的感受，我當年……呵呵……”韋遠方搖搖頭。

    張清揚誠懇地說：“當然，這件事我想起來就生氣，情報機構調查政府干部，這個……首長，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鐘，這件事如果接二連三的發生可不是好事啊！”

    “沒錯，這是一件十分敏感的事情，曾柔只是一個小小的處長，可是卻能偷偷的調查到省委書記的頭上，那要是讓他們的部長出馬，豈不是查到了我的頭上？”說到這里，韋遠方的臉上明顯有了怒火。

    “首長，這只是一種擔憂，我相信大部分國安干部還是懂規矩的！”

    “是啊，可有時候只要有一個人不守規矩，就要壞了大事啊！”韋遠方嚴肅地說道：“最近幾年，我不知道你聽說到沒有，無論是軍中將領，還是科研專家，投敵的事情有好幾例！”

    張清揚也認真起來，說：“我聽說了一些，感到很痛心，或許我們應該出臺一個對情報機構的監管部門，否則他們真要無法無天了！”

    “監管部門？”韋遠方的眉頭皺了一下，隨后馬上舒展開，點頭道：“嗯，有些道理，可是……誰來監管這個監管部門呢？呵呵……”

    張清揚也笑了，說：“由您啊！”

    “由我？”

    “其實……首長，我所說的監管部門，不是說要特別有針對性的成立一個部門，而是可以在你的智囊團或者秘書班子里分出那么一小隊人來專門負責這件事，也不是讓他們控制、了解情報機構的秘密，只是讓他們調查一下是否有違規現象存在，這樣……大家都放心。”

    “嗯，有道理啊，原來你所說的監管部門是這個意思！”韋遠方堅起大拇指，“我說你小子的腦袋是怎么長的啊？”

    “呵呵……”張清揚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

    “朝鮮代表團快到了吧？”

    “嗯，快到了。”

    “外交部和你談過了？”

    “談過了，首長，您放心，我會完成任務的。”

    “我對你是一百個放心，不過讓你在發展經濟的同時參與外交部的事，給你的擔子太重了。”

    “首長，我把它當成是一次鍛煉機會。”張清揚信心滿滿地說道。

    “好好干吧，你的計劃如果能成功，我說到做到，就去延春看看！”韋遠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說：“行了，該談的都談完了，你回去吧。”

    “好，首長再見！”張清揚起身鞠了一躬。

    張清揚回到雙林省的時候，國安部對曾柔的處理決定也下達了。文件中稱因為曾柔在工作當中嚴重違反紀律，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惡劣影響，國安部決定免去其反間諜情報局調查一處處長的職務，同時寄予行政記大過、降級處分，另任他用。事后，曾柔被調到了公安部某處任副處級巡視員，暫時被掛起來了。了解情況的人都明白，她現在沒有任何實權其實是被保護起來了。

    與此同時，反間諜情報局李局長也被撤去了局長的職務，算是替曾柔擦了屁股。處分結果下達后，喬炎彬又親自給張清揚打了一個電話，言語中表達了感謝之意，他明白，張清揚確實放過了曾柔。喬炎彬打的是張清揚的手機，而不是辦公電話，這就更顯示出了他的感激之意。

    這已經是張清揚從京城回來的第三天了，他的對面坐著省委常委、組織部長郝楠楠，案頭放了一堆文件，是郝楠楠擬定的人事調整意見，將要在月末的常委會上表決。張清揚放下手機，臉上有了笑意。喬炎彬肯打這個電話，就表明隱隱有低頭之意，或許這個電話會給兩人帶來短暫的和平。當然，前提是雙方都不會越過對手的底線。

    “怎么這么高興？”看到張清揚伸了個懶腰，郝楠楠問道。

    “喬炎彬的電話……”張清揚得意地晃了晃手機。

    郝楠楠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系，微笑道：“你饒了他弟妹，他感謝你？”

    “呵呵……”張清揚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文件，看到第一項就是對姚秀靈的職位調整。

    郝楠楠彎腰看著他手中的文件，笑道：“你真想這么干？”

    “不這么干還能怎么干？”

    郝楠楠笑著拍了他的頭一下。

    張書記連忙正色道：“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我感覺這個女人的能力是有的，特別大場面，那個……迎來送往，掌控全局的眼光沒有問題。”

    “可是你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你覺得我會怕嗎？”

    “你當然不怕，可是……”

    “別人愛說啥就說啥，我就是想用她，感覺她有才！”

    “喲，喲……你什么時候說過我有才？”郝楠楠滿臉醋意地說道。

    “你也很有才！”張清揚抬頭盯著她的眼睛，“楠姐，你說如果我胡省長知道了我的意見，他會怎么想？”

    郝楠楠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不太在乎胡省長的想法，反而很在乎群眾的想法！同省長剛剛分手的前任女朋友，反過頭來得到了書記的重用，而且還是那么一個重要的職位，外人……會不會說你和省長已經連盟了？”

    “這個職位……太敏感啊！姚秀靈又如此性感、漂亮，其實……我真有些矛盾，這是一招險棋！”

    郝楠楠胃里發酸，冷冰冰地說：“單從工作角度來說，這個女人可以用。但是你的擔心不無道理，這樣漂亮的女人……”說著說著，她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

    張清揚笑道：“不管她了，那我就走一招險棋，先爭求一下胡省長的意見！”

    郝楠楠看見張清揚拿起電話，說：“你這叫爭求嗎？我看就是通知吧？”

    “就你話多！”張清揚抬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

    雙林省月末的常委會如期舉行，此次常委會是擴大會議，地點選在省委頂樓的多功能大廳。雙林省委常委們坐在主席臺前，下面坐著各市廳的干部。

    張清揚坐在正中間，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同馬中華相比，外表上張清揚看不出有多么的嚴厲，可熟悉他的人都明白，一但你工作上犯了本可以必免的錯誤，他罵起人來可比馬中華狠。而如果馬中華碰到這樣的事，他是外表狠，當把你帶進辦公室以后，便開始微笑著和你談這件事。

    這種作法往往會讓許多干部接受，他們覺得這表示領導對你的重視；可張清揚恰恰最反感這種打造“自我崇拜感”的執政方式，他往往在外人面前不對你怎么樣，可一但把你帶進辦公室，就會把你罵得狗血噴頭。現在干部們都接受了他的方式，有時候下面的人在一起交談，都覺得張書記似乎更在意對干部能力的培養，以及更重視他們的自尊。

    常委會在省委秘書長張建濤的主持下開始，議題一個一個地進行，最終輪到了幾項人事任命。一直安安穩穩坐在張清揚身邊的胡常峰表情有些僵硬，他知道自己即將面對壓力。

    郝楠楠一項接一項的宣布，對于這些任命，大家都沒有任何的異議，就雙林省的人事問題來說，郝楠楠的擬任基本上會百分百通過，因為大家都清楚，郝部長事先如果不爭得張書記的同意就不能在會上公布。

    郝楠楠讀到了最后一項，她微笑著說：“張秘書長總找我訴苦，說他身邊沒有一個助手，現在還管著辦公廳，實在忙不過來。通過長時間的摸底，我這里有一個人選，那就是現任衛生廳副廳長姚秀靈同志……”

    姚秀靈這幾個字一從郝楠楠的嘴里說出來，底下就炸開了鍋，大家不顧會上的紀律，私底下議論紛紛，雖然都是小聲說話，可是這么大的會議廳，又是這么多張嘴，一時間就像菜市場一樣吵鬧。胡常峰坐在臺前板著臉，心里郁悶到了極點，那天張清揚找他商量，說要重用姚秀靈時他就知道，自己談的這場戀愛最終還是被張書記利用到政治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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