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就看見那人,也不知他從哪里掏出來的一把菜刀,神色恨恨地抵在了哭巴精兒的頸上。
“這菜你要是不吃,別怪我殺了你兒子!”
“噗嗤……”本來還想看他接下來怎么做,可我聽了他后面那半句話后就笑得停不下來了,這人不僅說話時顛倒黑白,眼神也不怎么得用,小爺如今風華正茂,竟然被人認成了哭巴精兒他爹?
哭巴精兒他爹肯定沒有小爺長得好看。
不過我到現(xiàn)在才真正明白了師父當初的心情,本是青春年華卻被他人誤以為身旁帶著的孩子是自己的兒女,這得是多么無可奈何。而…?我有一點是比師父好些的,我不用發(fā)愁嫁人的事,經(jīng)歷這么些事我也想開了,我輩修仙者修的人命與天命,天命難測而人命難定……罷了,以后再提罷。
“笑什么笑,你就說你吃還是不吃?”說著,他加緊了手上的力道,而其手邊的哭巴精兒一動也不動,就盯著那近在咫尺的菜刀,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吃下這些菜你便要殺了他?”笑著看向那人,我道。
“你現(xiàn)在憑什么叫我回答?”
“小爺長這么大,還真的沒有誰這么跟我說話過,而且還是一個被我救了狗命的人,呵呵呵。”為這種人不值得生氣,我應該冷靜下來。
呼出一口濁氣來。
“我便是不吃,你動他一下試試。”
那人沒想到我會這么說,楞了幾秒,隨即又作勢要用菜刀砍向哭巴精兒的脖子,但是這次他手中的菜刀被遠遠地彈了出去。
沒了武器,這時他才慌了神,趴在地上連連磕頭。
還好小爺之前留了一手在哭巴精兒身上做下神識禁制,否則現(xiàn)在,嚇得慌了神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我本來的想法是,這人動了哭巴精兒哪里我便提劍刺他哪里,可是見他態(tài)度一變再變,還總是轉換得那么徹底,再到如今跪地求饒,我突然失去了這種心思。
胃里泛上來一陣干嘔,可能是始終沒有好好吃飯,也可能是純粹被面前磕頭之人的所作所為給惡心到了。
召來哭巴精兒領在左手邊,我為他解除了身上的神識禁制,把先前放在凈魂拿走。那人見我不找他麻煩,從地上爬起來點頭哈腰地,就差喊我叫爺爺了似的,身上沒來由的一陣疲憊,世間之人若都是如此,我還是直接找個深山去把修為修夠了、再回師門就得了,不必再做什么歷練。
否則我怕我一時收不住手,將這世間之人的魂魄都凈化了。
那人送我走到門口,在他轉身的時候,我把哭巴精兒甩到背上,能擋住多少便不讓他看到多少。
升到半空中,以附加內(nèi)力的一劍將這整個破寨子劈得四分五裂。
解氣。
被我劈裂了住所的人這次一句話沒敢放,混跡江湖早已磨滅了其身為男兒之血性,也讓他變得越發(fā)欺軟怕硬。
如果這便是成長,我寧可沒有。
…………
將近小半天過去,我們到了一條長河前,順著河上架橋去到對面,發(fā)現(xiàn)巍峨的城墻上最醒目的地方寫著兩個字——陌空。
這座城叫做陌空城,那么外面這一圈自然就是護城河了。
牽馬過了城門口的檢查,我就奔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家客棧走,這幾日在路上不是吃干糧,就是偶爾摘些果子充饑,嘴巴里可是什么味道都沒有。
喊來店小二給我喂好馬,我牽著哭巴精兒,肩上停個傻鳥走進了客棧,從街上行人眾多而客棧中落座的人甚少,我看出來這家客棧的生意不太好。這也正好合了我的心意,干凈、舒適,可以好好吃飯就夠了。
找個空位坐下。
“客官,您想來點什么?”
“隨便上幾個菜,再來一壺……算了,來一份湯吧。”差點忘了身邊還有個哭巴精兒,萬一這小子跟我喝酒喝上癮了,到時還要養(yǎng)出個小酒鬼。
“好嘞!您稍等。”
傻鳥這家伙自從出了師門,是一天比一天懶,三個地方輪流著待:我和哭巴精兒的肩膀,還有馬兒的頭上。而這趟出行最讓我滿意的便是傻鳥不會像外面那些鳥類一般到處拉屎,這點使我很放心自己的衣服還有飯桌子不會被它弄臟。
從肩膀上把傻鳥拿下來,放在桌子上,哭巴精兒就用他的一雙小手輕輕蓋住了傻鳥的翅膀道:“小聰,你要快快長大哦。”
我撇了傻鳥一眼,看到它的鳥眼里滿是高興,便對著店小二喊道:“小二,再加一道小蔥拌豆腐!”
傻鳥撲閃著它的翅膀要飛到我這邊,我就對它呲著牙然后轉過頭當沒看見。
這時我才看到邊上有一老者正笑瞇瞇地注視著我們,老者見我注意到了他,主動開口道:“這位小友,看見你現(xiàn)在的模樣,我就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老頭,你說的可是我對待這傻鳥?”
“非也。”老頭笑著點向我旁邊的哭巴精兒,我警惕地把哭巴精兒拉到一邊——大概是那破寨子的主人、還有那不辨男女的妖怪給我的印象實在過于深刻了,一有人稍稍接近哭巴精兒和傻鳥,我就會心生警惕。
“老頭我指的是你身邊這小家伙,”他頓了頓,又道,“當年我?guī)熜謳е页鰜黻J蕩江湖,我倆歲數(shù)的差距與你們二人的差距相仿,故而一路上都是師兄照顧我,有危險也是師兄替我扛著。”“
我少不經(jīng)事,常以為就能與師兄這般游山玩水一輩子,師兄武功高強沒什么可擔心的,然而有次我口出狂言惹惱了一名大人物遭了報復,還是師兄替我抗下,但自此以后我便與他天人兩相隔了。”
老頭說完,將其杯中酒一飲而盡,復倒,喝得面頰通紅后才停下了。
“所以說呀老頭,你年事已高,逝者遠去不可挽留,可身邊總是有些人依舊陪伴,與其懷念以往不若珍惜眼前。”
“小友年紀雖輕,對此等事看得倒是通透。”老頭搖了搖頭道。
“過獎,過獎。”
還沒等我說完,就見那老頭緩緩舉起了酒杯,向我一敬。
“就是不知小友等真正經(jīng)歷了,那時的小友還會不會像如今這般認為,‘與其懷念過往不若珍惜眼前’,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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