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你倒是給我說說啊。”

    “還需要我說……哎？”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之前被我扔進儲物袋的傻鳥，趕忙把傻鳥拿出來的同時在它身上做了一個匿行術。有備無患，萬一正吃著飯那個粘頭發又追上來了呢，雖然以他的修為不可能這么快就解凍，好歹也要稍加注意一些的。

    傻鳥自從出來后就一直大口喘氣，兩只鳥眼上翻，看著它這一副極為虛弱的樣子，我心里生出一份愧疚來，險些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把傻鳥給憋壞了。還好重明鳥與尋常鳥類不同，體質更好些，不然結果無法預料。

    看傻鳥總是囂張又愚蠢的模樣看慣了，現在它如此倒也給人一種莫名的喜感。

    哭巴精兒一雙眼環顧著四周坐著的人，沒有伸出要捧著傻鳥的手。這小子，兩年以來自打初遇傻鳥起就喜歡用手捧著，好在傻鳥比較通人性不會亂拉亂尿，否則這小子真是要不得了。

    我拿個小碗盛上半碗水，放在傻鳥跟前。

    吃過飯后，依舊由我與哭巴精兒、傻鳥一間屋子，而黑白兄弟二人一間。各自進了屋，我發現這地方雖說外面總是爭斗不斷，客棧室內的裝潢算是安逸得很——深藍色為基礎，其中再加上些淺褐色。

    房內擺著兩張床，果然大城與山下小鎮就是不同，這里的客棧會根據客人的數量來分配房間，最多的為四人間，最少的為單人間，也是符合客人們的需求了。

    恰巧和哭巴精兒一人一張床，我選擇了靠窗那邊的床鋪，將鞋子一蹬就懶懶地躺上去。從離了師門開始，已許久沒有這么歇息過了，那邊的哭巴精兒和傻鳥已安安靜靜地躺著不動彈了，想必也是累極、很快去見了周公。

    奔波久了，猛地一停下腳步，反倒是沒有了睡意。

    直直地看向天花板，腦子里空蕩蕩一片，什么也不想思考，就這么呆著一直呆到黑白兄弟來敲門。

    “兄臺，兄臺。”

    懶得下床，我直接用意念將門打開了，黑白兄弟先后往屋子里走。

    “兄臺，你這個還真是很省事啊，對了，那你梳頭發是不是也用意念就可以了？”

    頭發，又是頭發，我看這王小白是過不去頭發這件事了，再次意念操縱將門合上。

    哼，躲得倒快。

    “王小白啊，若是你再提我的頭發，下次小爺讓你嘗嘗沒有一根頭發的滋味，如何？”

    王小白慌忙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點了點頭。

    “好好……兄臺我保證再也不提你的頭發了！”言罷，王小白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

    “……”

    王大黑笑著找個地方坐下，道：“兄臺，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上次同你說過，那盜匪窩就在這胡歸城西邊的山里，也就是我們老村的位置，村占地面積不大，但當時因村中的一口老井而常為外界所知，大概便是因為天下大旱時分我們村仍然有不少活水，這才引得他人覬覦。”

    王大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不自然，最后直接消失了。

    匹夫無罪而懷璧其罪。

    有好東西不是人們的錯，可若是那東西招惹了他人過多在乎的眼光就是錯了，因為這往往會代表著流血與傷亡——比如保護哭巴精兒的那個老頭。雖然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絕世奇珍到底指的是什么東西，不過事情起源總歸是明確的。

    脫離不出懷璧其罪四個字。

    “那你還記得具體位置嗎？”位置是關鍵問題，我問道

    “……具體位置，死也忘不了。”

    自己大概是問了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了，心里有塊石頭越壓越重，漸漸呼吸都有些不通暢，當然除了外力介入是沒有什么能使一個修仙者呼吸不通暢的，我知道這只是心理作用、無法控制而已。

    唯一接觸的跟盜匪沾邊的人就是在山寨鬧事的那些了，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貨色，其他再多信息也無法了解，不過夜晚行動應當對我們更加有利，畢竟那時候的人們基本都進入了夢鄉。

    “我們今夜先去探一探，可好？”要詢問大家的意見，于是我道。

    “好，好，我們沒有意見。”黑白兄弟道。

    兩歲多的哭巴精兒自然被我忽略了，而傻鳥連人都算不上，根本不需要算在考慮范圍之內。

    “哭巴精兒，師兄去探路，你和大黑兄弟留在客棧等待，”我對著哭巴精兒說道，又將頭轉到王小白所在的方向，“小白兄弟，今晚你來帶路吧，我們探路需要靈活的身手，而你恰好符合。”

    “沒問題。”王小白回復道。

    確定了探路人員，我們各自散了回去補充體力，尤其是王小白，我讓王大黑有事沒事地同他練練，靈活度有余而力度太差勁，正好他倆可以互相彌補、取他人之長補己身之短。

    試著入睡，然而翻來覆去也沒睡著，只好盤膝坐好運起玄冰劍訣的內功繼續修煉，哎……睡不著時才能想起來練功，師父曾說我的天賦在眾多修仙者之中已算是上乘，大概她還少說了一句，其實我的惰性也算是上乘了。

    為了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戰斗，為了保全一行幾人的性命，我還是認真修煉幾個月比較妥當。

    漸漸入定。

    幾個時辰過去，內視功力情況發現如今我距離玄冰劍訣第三層的大成之境還有不到半成的差距。這便是師父說過的修行一途在于七分天賦罷，不知是該喜悅還是悲哀，喜悅的是自己擁有，談及悲哀就在于此事于世間實在有失偏頗。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總在了修煉之上，所能獲得的進步卻少的可憐，境界甚至比不過我這個十二年來打魚曬網修行而來的要高——既如此，修行又有何意義？

    難不成還是冷暖自知？

    我何必考慮這么多，子非魚又豈知魚之樂也。

    …………

    “小白兄弟，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天色已暗，我掛上凈魂出了房門，站定在黑白兄弟的門前敲道。

    沒人應，卻聽到了一聲慘叫。

    “哎！你踏馬給我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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