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昆侖秘境,外界已經四月下旬,有些花開始凋謝,可是這高山之上的芬芳卻是剛剛才開始。云藏鋒與龍靈出了昆侖秘境,走走停停向東而行。昆侖山脈人跡罕至,飛鳥難遇,天地之間唯余茫茫白雪,雖然已經四月可是昆侖山上積雪終年不化,讓人實在是興不起什么高興的心思。又走了十來天,白雪慢慢變少了,依稀可以見到地衣植物和一些奔跑在峭壁上的羚羊。龍靈萬萬沒有想到四季如春的昆侖秘境外面如此苦寒,一路之上少有好臉色,小嘴翹得老高不時讓云藏鋒背著她前進。可能是由于龍靈那龍族血脈,倒是很少見到有雪地里的妖獸前來找麻煩,只是想打打牙祭的時候云藏鋒主動找上兩只弱小的殺了吃肉。這一天,終于不見那冰冷的白色,龍靈第一次露出笑容來從云藏鋒背上跳下來嘻嘻哈哈的笑。
云藏鋒心情也是大好,見到龍靈開心活潑的樣子不由得色心大,躡躡腳接近龍靈身邊一把抱住,血盆大口就貼了上去。龍靈似乎有些惱怒,又有些羞怯,只怯生生的躲開,云藏鋒急忙追去。二人正玩得高興,卻被一群人圍了起來。這一派人渾身裹著布袍,只露出一雙陰毒的眼睛在外面,腰間配有彎刀,背上背著勁弩。人人都是步行,只有一個人騎著一只雙尾蝎,蝎子高近兩丈,腦袋間只生了一只眼睛,泛著幽幽綠光猙獰可怖,一張大口里面整齊的排著兩排鋸齒般的牙齒,往外呼呼的吐著腥氣。那人卻是上身,左右胸膛各著一只幽藍色的蝎子,光頭,臉上有半張面具遮住了右臉,左臉倒是有幾分俊朗。背上一對鋼叉,腰間有數個口袋,鼓鼓囊囊不知道裝了些什么。
是個人和自己媳婦打鬧被人圍起來想必都高興不起來,云藏鋒也不例外。一抱拳道了一聲:“不知是哪路好漢,我夫婦二人在此處玩耍,可礙了好漢的眼,為何將我二人團團圍住?”所以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云藏鋒自信憑著自己一身本事可以在重重包圍間殺個進出,言語之間一點客氣也欠奉。雙尾蝎上那人冷哼一聲,招呼不打就動起來,一柄鋼叉被其擲出,威勢不可小覷。云藏鋒一躍避開,罵了一聲:“直娘賊,偷襲算什么本事。”那鋼叉擊在地上,濺起幾塊飛石,云藏鋒雙接連而動,將飛石作為暗器射出。那人又是一柄鋼叉飛來,身形卻是緊隨鋼叉之后,云藏鋒雙一握,長刀落于。那人飛叉已至,另一只恰到好處握住頭一柄鋼叉尾部將其拔起,二一柄鋼叉正好被云藏鋒長刀格開,他又是一握,把那柄鋼叉也拿在里。兩人來來往往交四招,卻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連龍靈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可是那包圍兩人的一干人卻是不動如山,甚至連呼吸都微弱不可聞。
云藏鋒額頭開始冒出冷汗,交兩招才知道碰上了硬茬,自己雖然略強于他可是架不住這訓練有素的布袍人多啊。早知道對面眾人來者不善還為了圖嘴上一時之快沒留下半分盤桓余地。想到這里,云藏鋒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早知道對方這么強,就客氣一點了。轉念又想,這也怪不得我,是個人在大雪山上憋了一個多月也憋不出一個好屁來。云藏鋒這樣想著,那人卻是動了。兩柄鋼叉如同那只雙尾蝎一般陰狠毒辣卻又勢大力沉,云藏鋒也被激起了兇性,不就是打架嗎?誰不會啊。二人戰作一團,金鐵交擊之聲不絕于耳。那人兩柄鋼叉使得像是黑色旋風一般,套路老到,行云流水,出留全然沒有殺意。云藏鋒是野路子,從來也沒有系統學習過什么刀法,只仗著自身各方面的能力過人,見招拆招,時而還能反擊一兩招。二人斗得難分難解,比起云藏鋒那騎雙尾蝎的面具人招數是要好看多了,一招一式恰如其分,如同那豐腴美人,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龍靈最是清楚云藏鋒的想法,那面具人沒有殺心,留有余地,云藏鋒也就不愿意跟他好好動,只輕輕說了一句:“這壞東西。”那面具人招式用老,被云藏鋒抓住一個破綻,一把刀斜插而上,公子哥堪堪避過,刀鋒貼著面具人面皮而過,還好已經是個光頭了不然一定掉下幾根頭才算數。云藏鋒收刀而立,說道:“兄臺,算了吧。我也給你道個歉,剛剛是我言語里有些火氣,對不住。你也打不過我,我們別打了。”面具人不答話,一拍腰間口袋,無數條小蛇從其涌出,青的,黑的,白的,紅的,花的,應有盡有,宛如浪潮。云藏鋒接連后退,長刀連連揮動也不知道帶走了多少小蛇的性命,眼見避無可避,云藏鋒眼里一狠,擒賊先擒王,緊接著一躍而起,長刀自上而下直劈面具人頭顱,面具人架鋼叉來擋卻又哪里擋得住云藏鋒的蠻力,被砍得陷進了地里分。布袍人眼見主子有難,背后勁弩祭出,冰冷的箭矢閃爍著綠光,顯然是淬了毒藥。
“住!”就在云藏鋒認為自己要死在這萬箭穿心之下的時候,一聲嬌喝從人群之響起。云藏鋒、龍靈以及面具人循聲看去,只見雙尾蝎旁走出一人來,身材矮寬大的布袍罩住全身看不出來身材是否魁梧,屁股倒是挺大,隨著步伐一扭一扭的隔著布袍都能看得出來。那人走到人面前,將遮住臉的布簾子扯下來扔到一邊,露出一張動人的小臉,清純可愛間帶著分媚氣。“小哥哥,我們又見面啦,我可是想你想得緊呢。”來人伸出一根指從云藏鋒的臉頰上滑過,笑意盈盈,一雙大眼睛里全是,這讓禁欲一個多月的云藏鋒還有他的小兄弟都抬起了頭來。云藏鋒輕巧的拿住那只在臉上的,入溫潤滑膩,甚是好摸,但是他卻輕輕拿開,說道:“紅袖姑娘,好巧啊,又見面了。”原來來人是歐陽紅袖,歐陽紅袖把抽了回來,面頰紅紅,嘴上仍是說道:“小哥哥真是不解風情呢,都不說想著人家。”說著話鋒又是一轉,“也罷了,你身邊美人多得很,又哪里有我的位置啦,只希望小哥哥別忘了我的好處就好啦。”云藏鋒尷尬得也不知道說什么,歐陽紅袖見云藏鋒只顧憨笑,道了一句:“傻子,你先把我哥哥放了。”“你哥哥?”云藏鋒疑惑問道。
那刀下的面具人卻是說話了:“小妹,你這差事可是不好做啊。云兄弟,我叫歐陽威遠,是紅袖的二哥。紅袖回到家里說受了你欺負,想讓我幫她教訓教訓你,我這妹子從小被家里驕縱慣了,爺爺和父親都向著她,我也是沒法子,不曾想卻被兄弟教訓了。這一番前來,是奉了父親的命請云兄弟去家里做客的。得罪之處,有怪莫怪。”
所謂伸不打笑臉人,雖然心里腹誹哪有這么個請人上門做客的法子,嘴里還得說道:“言重了言重了,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兩人又虛虛假假的客套了一番,都覺得對方是個妙人,不免惺惺相惜。歐陽威遠命人分出兩匹快馬給云藏鋒和龍靈騎,云藏鋒卻是不愿,把龍靈拉上了與自己共乘一騎,惹得歐陽紅袖紅著臉罵了一句:“沒羞。”云藏鋒卻是絲毫沒有害羞覺悟的哈哈大笑著在龍靈臉上香了一口,雙腿一夾馬腹“的篤的篤”的向前走去。只是這個背影在歐陽紅袖眼里說不出的猥瑣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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