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朵煙花炸響,圍攻云藏鋒的一干護衛仿佛得到了進攻的號令,各自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沖向云藏鋒。
云藏鋒依舊單手持刀,在人群之間如同自家后院一般閑庭信步,刀鋒所過,皆濺起一篷鮮血,只見云藏鋒騰挪了幾步,單刀架住一人斜砍而來的短刀,手腕一抖將其撥開,信手一劃,將左邊一名護衛胸前砍出一道血口,又握緊長刀向右力將長刀拉回右側,右側準備攻上來的護衛急忙反應,舉起手中兵器護住胸前和面部,但是比不得云藏鋒勢大力沉,被一股巨力擊飛出包圍圈。勉強翻身起來看,虎口已經被震裂開來,流出了斑斑血液。
戰斗打響之時,阿龍攜帶著龍虎幫眾人趕到,眾人只見云藏鋒單手提著一把長刀,耍得是虎虎生威,如驅臂使,長刀所及之處,皆無人可敵片刻。圍攻護衛面面相覷,下定決心一起攻上,十幾把不同的兵器對準云藏鋒周身各處要害,換做一般高手面對這種情況一定是避無可避,除非是江湖上的一二流高手才或許有脫身的辦法。
只見云藏鋒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長刀橫于胸前,以自身為軸,腰部力,旋轉躍起,只聽得“叮叮當當”的數聲響,圍攻護衛的兵器全部應聲而斷,一時間護衛們竟然躊躇不前,不知如何是好。
云藏鋒哈哈笑道:“何二少爺,你手底下這些護衛看來不怎么樣啊,不知道有沒有能打的,如果沒有的話,囚車里面的人我可要帶走了。”
何松濤此時才從馬車之中走出來,他緩步而行,駕駛馬車的車夫山爺緊隨其后,不得不說這股淡定與從容就有幾分大家風范。
云藏鋒心里暗嘆道:“不愧是大家族的子弟,這份自信和從容,遠遠不是阿龍這種江湖上的新秀可以媲美的。”
何松濤踱步走到云藏鋒面前,讓人不得不感嘆他的勇氣,這個距離,只要云藏鋒一抬手便可以了結了他的性命,不過云藏鋒沒有,包括地上哀嚎的護衛們也沒有一個是死了的,這就是云藏鋒對于自身的功夫的把握了,只有基礎扎實功夫到家的人才能夠將分寸拿捏得如此只好,只傷人不殺人。
何松濤也沒有看一眼地上那些為了他身負重傷的人,哪怕就在他的腳邊哀嚎著,他只是看著云藏鋒的眼睛說道:“你是為了囚車之中的人而來?”
云藏鋒說:“是。”
何松濤說道:“你們認識嗎?你就要救他?”
云藏鋒說:“認識,他是我朋友。”
何松濤道:“朋友?朋友值幾個錢?你身手不錯,來我身邊做我的護衛如何?我能給你你想要的。”
云藏鋒道:“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何松濤挖了挖鼻屎,輕輕彈到地上,說道:“那就是沒得談了?我可是很愛惜人才的啊。”
云藏鋒說道:“可惜,我不喜歡你。”
何松濤微微抬頭望著天邊炸開的煙花,突然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蕭索之感,他說道:“你知道在泰安城和我作對是什么下場嗎?除非你能要我的命,否則你必然不得安生。我敢說,城內黑白兩道起碼不下四股人馬在趕往這里,這還不包括我何家自己的人手。你覺得你能跑掉?”
云藏鋒微微頷,也沒有說話。何松濤再次看了云藏鋒一眼,神情復雜,仿佛在看一個傻子,又好像是覺得這么一個人死在這里有些可惜了。是的,何松濤不相信,也不會相信,江湖上誰都說以一敵千的高手如何如何的,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不要說以一敵千了,哪怕是以一敵百的人他都沒有見過,更何況,在泰安城與他何家作對,要面對的可不僅僅是一千個人這么簡單。
到最后,何松濤只說了一句:“山爺,麻煩你了。”
何松濤身后的老人站到前面來,他皮膚黝黑,身子瘦弱佝僂,嘴唇微張,約莫是年紀大了,臉上的皮膚如同枯槁一般層層疊疊。云藏鋒見是一個老人,更加認真了幾分,江湖上誰都知道年歲越大,功力越深,所謂姜還是老的辣,老人的功夫不說有多么高,但是經驗肯定豐富。
有人說江湖上有四類人不好惹,和尚道士女人小孩,因為和尚道士大多數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還有一大堆師兄弟和同教中人,哪怕不是同門,也會互相抱團的,女人心狠手辣,看起來柔弱,實際上可能是隱藏的高手,小孩嘛,打了小的來老的,而且誰跟小孩都耗不起,畢竟莫欺少年窮。
這四類人表面上看起來人畜無害,卻很可能是咬人的毒蛇,但是老人,特別是云藏鋒眼前這樣的老人不會有人傻到去輕易招惹,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個高手,那雙眼之間閃爍的精光有種攝人心魄的寒意。
云藏鋒按照江湖規矩,總得先要客氣幾句,正想說話,卻看到老人動了,度之快令云藏鋒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到了鼻梁之上。阿龍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因為他根本看不清云藏鋒是怎么被打中的,老人的身形還在原地,拳頭已經到了云藏鋒的臉上,只有云藏鋒知道,那在原地的不過是老人的殘影,黑瘦老者一招得手又回到了原地,沒有一點眼力的人是看不出來其中的奧妙的。
黑瘦老者也有一些驚訝,自己這一拳少說也蘊藏了自己**分的力氣,別說是一個人,哪怕是一頭牛也得抖上三抖。可是云藏鋒竟然只是流了一些鼻血,看起來鼻梁斷裂了而已,好像這一拳只是兩個普通人打架一拳把別人鼻子打歪了,這讓黑瘦老者有些不能理解。其實云藏鋒也是有苦說不出,老者內力深厚,剛剛那一拳打在臉上,便如同被鐵錘打中一般難受,只不過常年的修煉化龍訣讓他有了一個天大的優勢才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害,只是有些腦袋昏。
云藏鋒本來就不是什么易于之輩,既然黑瘦老者不自報家門,不按照江湖規矩,那自己也就沒有什么好客氣的了,這個時候的云藏鋒可沒有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覺悟。
他終于用上了雙手握住長刀,斜砍而下,銀白色的刀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匹練,黑瘦老者自負是一個高手卻也不敢攖其鋒芒,眼看刀鋒漸近,也顧不得高手的面子,接連退出三步避開刀口。沒想到云藏鋒竟有單手握住刀柄,向他沖殺而來,長刀筆直對準了黑瘦老者的心口,作勢要將他開膛破肚。
黑瘦老者憋一口氣,騰空而起,腳尖輕點刀背,更加拔高兩分,雙手運起真氣,達到最高處從天而降,整個人翻了個個兒,頭朝下,腳朝天,雙手前舉置于頭頂,直取云藏鋒面門。云藏鋒回刀不及,只能將刀柄橫亙于面前,好在當初段武打造這一柄刀,通體都是用的金屬材料,換做木頭恐怕已經被黑瘦老者這一掌破開來。
刀柄處的金屬韌性極好,被壓彎成一個可怕的弧度,眼看老者雙掌就要落于云藏鋒面門之上,云藏鋒仗著一身古怪蠻力將其硬生生頂開。黑瘦老者彈開數尺,又要欺身而上,忽聞人群之外傳來馬蹄聲響,一名肥胖官差駕馬而來,朗聲說道:“停手停手。”
黑瘦老者看了一眼何松濤的眼色,便收起手來,回到何松濤的身后,又變回了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者,如果不是面色異樣的潮紅,恐怕誰也難以想象這名老者剛剛和云藏鋒大打出手,并且處處占據上風。云藏鋒見老者停手,自然也不好繼續追擊,不是不想,只是自己知道倘若再要打下去恐怕自己不是對手,這老者內力雄渾,一對肉掌竟然如同一對金瓜一般難以對付。
何松濤低聲問老者道:“這個人怎么樣?”
老者說道:“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個高手,尤其是身上一股怪力,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身體硬得好像是在打鐵一般。不過,他資歷尚淺,仿佛又沒有內力,如果我全力出手,五十個回合之后有九成把握可以拿下他,如果一百個回合之后拿不下來,恐怕我就兇多吉少了。”
何松濤暗自點頭,沒想到云藏鋒是這樣的高手。其實云藏鋒也是藏拙了,畢竟當年從天奇峰走出來的時候面對的可是六位師父這樣的恐怖存在,雖然全部都沒有全力出手,但是也比今天的黑瘦老者出的這幾招要強出不少,云藏鋒面對這樣的對手都可以一戰,對付黑瘦老者恐怕也不難。
只是此處人太多,云藏鋒的殺招雖然威力巨大,但是也都不好控制,如果失手,這里的百姓哪里經得起長刀一揮,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云藏鋒不是黑瘦老者的對手。
從馬上翻下來的肥胖官員看起來滑稽異常,他走到云藏鋒的面前說道:“我是泰安城縣令,你是個什么人?為何在此處蓄意傷人,恃強凌弱?眼里可還有王法嗎?”
云藏鋒眉頭一皺,轉眼便想通了此間關節,眼前這縣令恐怕是被何家的錢喂得這般的腦滿腸肥,所以才替何家說話。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和這縣令和顏悅色的,他雙目圓睜看著肥胖縣令說道:“王法?你收受賄賂之時可想過王法?何松濤橫行無忌之時,你可用過王法?何松濤欺男霸女之時,你可想過王法?王法,恐怕是你這樣的人渣用來替何家擦屁股的草紙吧。”
肥胖縣令氣得兩縷鼠須上下跳動,惱羞成怒地叫道:“你敢侮辱當今圣上親自頒布的漢唐律,簡直是豈有此理,來人啊,把他給我抓起來,不用審了,忤逆犯上,意圖謀反,就地正法。”
四周看熱鬧的百姓見到官府來人,已經悄悄地散開了,卻又有幾股人馬悄然接近此處。龍虎幫的兄弟見云藏鋒被重重包圍,阿龍猶豫了一下便帶著他們圍了上去:“兄弟們,我們與云少俠同進退!”
五十多名龍虎幫眾一齊吶喊道:“與云少俠同進退!與云少俠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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