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天地蒼茫,在這茫茫的天地之間,要藏著一個人還是很難的。眼下剛剛打春不久,草原上面的小草都還十分低矮,等到了五六月份,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那草得有一人這么高。
在一處地勢比較低洼的小坑之中,獨手獨腳的小虎握著他的那柄薄刀“燒火棍”守護(hù)著一個人,那人便是因為化龍訣失控變身半龍半人而昏迷不醒的云藏鋒。此時的云藏鋒身上的鱗片已經(jīng)全部褪去,轉(zhuǎn)變成了本來的模樣,呼吸均勻的昏睡著。
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一邊的小虎也不知道怎么架起了一個火堆,身邊還有一些動物的糞便作為燃料。草原上面喬木稀少,想要找到木柴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是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因為游牧民族都是以放牧為生,所以用干燥的動物糞便作為燃料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醒了?我這兒有些干糧和水,趕緊吃飽了恢復(fù)一下就上路吧。”小虎看著醒過來的云藏鋒,遞出手里面的干糧和放在身體一側(cè)的水。
自從身患?xì)埣仓螅』⒕宛B(yǎng)成了把急需的東西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樣一個習(xí)慣。這也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習(xí)慣,無論功夫多高,行動總是不太方便,一次把東西準(zhǔn)備齊全然后要用的時候就在手邊取就方便了許多。
云藏鋒艱難的支起身子,感覺渾身一點勁都沒有,甚至連抬手都有些困難。小虎見他艱難的樣子,伸出自己僅剩的一只手來扶起云藏鋒。勉勉強強靠著剩余的力氣坐起身來,云藏鋒便哈哈大笑起來。
小虎不解地問道:“你笑什么?”
云藏鋒回答道:“我笑我們兩個還真的是難兄難弟啊,眼下你行動不便,我也被那個狀態(tài)害得動彈不得,落了這么一個凄慘的下場。你說可不可笑?”
“是有一點可笑。你知道自己生了什么?”小虎也笑了一下,然后這樣問道。這個時候的小虎跟當(dāng)初在何家的秘密地牢和江寧郡城見到的時候感覺都不一樣,感覺小虎滄桑了許多也成穩(wěn)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和他這半年來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系。
云藏鋒點了點頭,一臉的無奈和落寞:“不止一次被那個狀態(tài)救過命了。在那個狀態(tài)下面我雖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進(jìn)入了那個狀態(tài)。不說這個了,你剛才說趕路是什么意思?”
即便云藏鋒不太想聊起關(guān)于他半龍半人狀態(tài)之下的事情,但是好像小虎對這件事情很是在意。他問云藏鋒:“別,我們還是聊聊你那個事兒吧,你現(xiàn)在還算是一個人嗎?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差點把我也給砍了,而且如果不是突然暈了過去,我根本就抵擋不住那一刀。”
“對不起。”不知道說什么的云藏鋒只能先道了一個歉,“那個狀態(tài)之下的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是我修煉的功法的一個瑕疵,也算是一個保命的招數(shù)吧。它就像是隱藏在我身體里面的另外一個我,我不知道它什么時候出來,也不知道它長什么樣。”
說完這句話,云藏鋒嘆了一口長長的氣,然后把關(guān)于化龍訣缺陷的事情還有之前幾次身體生變化的情況都告訴給了小虎。
聽完云藏鋒的敘述之后,小虎說道:“這么說來,只要你不是處于一種極端的情緒下面或者受到了什么致命的威脅,它是不會出現(xiàn)的,對吧?”
關(guān)于這一點,云藏鋒在第二次經(jīng)歷了登龍城山賊事件之后就有所考慮,鑒于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xiàn)過類似于此的情況,云藏鋒覺得那個狀態(tài)的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和他的情緒和生命安全有莫大的關(guān)系,所以還是能夠肯定地回答小虎的話。
“這下你能夠回答我,你剛剛說的趕路是什么意思了吧?剛才也沒有來得及問,我那幾個同伴呢?”云藏鋒回答了小虎的問題之后,反問了一句。
事情有輕重緩急,云藏鋒當(dāng)然很想知道本應(yīng)該在江寧郡城的小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黃沙城,甚至能夠在危難時刻救自己一命。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胡璃和刀疤臉?biāo)麄儙讉人的生命安全和下落,其他的事情只有往后面放一放。
小虎說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我殺了那個大胡子之后,剩下的馬匪忌憚我的刀法,紛紛開始撤退。就在那個時候,我感覺到了你那邊出現(xiàn)了一股龐大恐怖的殺氣,我只能先來找你,然后就出現(xiàn)了你要砍我并且突然昏倒的局面。那個狀態(tài)的你十分危險,對敵人和自己人都一樣,所以我只能先帶你離開,你的朋友,暫時下落不明。”
聽到這里,云藏鋒勉力支起身子站了起來,并且立馬摔倒在地上,但是他又嘗試了一次,不過這一次小虎拉住了他:“你身體還很虛弱,看得出來,你的體力并不能支持那個狀態(tài)下的戰(zhàn)斗,你現(xiàn)在不宜妄動,還是休息一會比較好。”
“小虎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做不到。我答應(yīng)了胡璃要帶她回家,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一定會后悔的。我們現(xiàn)在得立刻回去找他們。對了,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們得援軍到了嗎?”云藏鋒說得很堅決,沒有質(zhì)疑和反對的余地。
“援軍?我不知道有沒有來,不過應(yīng)該是不會來的。”小虎用燒火棍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面對這樣堅持的云藏鋒,小虎把他扶了起來,這對于身體殘疾的小虎來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云藏鋒的心里十分過意不去,但是目前他只能將重心都放在小虎的身上,剩下的力氣維持住自己身體的平衡,不至于讓兩個人都摔倒。
“對不起了,小虎哥,你這樣了,我還要麻煩你。”云藏鋒再一次跟小虎說了對不起。
小虎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知道你的伙伴對你來說很重要,胡璃對你來說也是如此,只是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你的身體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是不會輕饒了你。還有啊,別看不起我了,你信不信現(xiàn)在的你,我根本不用出刀就能將你打敗。”
云藏鋒只是干笑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男人之間的情誼就是如此,即便我對你充滿了擔(dān)心,但是你決定去做的事情,只要是正確的,我也一定拼盡全力去支持你完成,并且給予能力范圍之內(nèi)最大的幫助。
回到馬匪營地,早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整個營地到處都是打斗過的痕跡,還有一些沒有燃燒干凈的帳篷冒著一點點的火星。
云藏鋒被小虎丟在地上,小虎自己挨著去搜索了一下剩下的帳篷。
“都搜過了,一個人的沒有,很多財物也都被帶走了,應(yīng)該是有計劃地撤退,或者是有計劃的被抓捕。地上有很多尸體,夜里太黑看不清相貌,不過沒有現(xiàn)胡璃的尸體,她應(yīng)該沒事。”巡查了一圈的小虎回來慢慢坐到云藏鋒的旁邊,然后說道。
云藏鋒自然是相信小虎的話,不過還是問了一句:“你確定沒有胡璃的尸體嗎?”
“自然確定。”小虎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這里沒有被火燒過的尸體,不存在被燒焦的可能。既然沒有被燒焦,那么憑借胡璃的身段和樣貌,即便是在夜里我也不會認(rèn)錯吧。”
說到最后的時候小虎竟然有一些不好意思起來,語氣之中的尷尬也很明顯。云藏鋒會心一笑,沒有吃醋,也沒有嘲笑,只是有些促狹和男人之間的一點小默契。為了掩飾這一點,云藏鋒說道:“看來,我們的偏將大人還是放不下這點軍功啊。”
在返回馬匪營地的路上,云藏鋒已經(jīng)把小虎來到這里的來龍去脈給問清楚了。原來,小虎在江寧郡城被誣陷之后就逃了出來,得益于捕頭的有意放水,小虎十分順利地離開了江寧郡城。
一路向西北走來,小虎見到了很多新奇的人或者事,一路向的小心翼翼并不能阻止這個險惡的江湖對于剛出茅廬的年輕人的坑害。
抵達(dá)北方之后,為了探聽云藏鋒的消息,小虎在多個軍營和地方上面打探消息,這里面自然少不了要塞一些銀子作為別人的活動費和開口費。一來二去,不僅沒有打探到消息,銀子也花完了。
銀子花完了自然得想辦法掙錢啊,他最開始給人做保鏢,但是來錢太慢,而且束縛太多,不方便小虎找人。在做保鏢的過程當(dāng)中與一個殺手交手之后,小虎便轉(zhuǎn)行做起了殺手,在北邊四處游蕩,一邊接任務(wù)一邊找人。
小虎自然是不知道云藏鋒在哪里,只能一路往北,向著戰(zhàn)線的邊緣靠。最后,老鄧找到了小虎,而老鄧要小虎去殺的人正是云藏鋒。拿到云藏鋒的畫像和相關(guān)信息之后,小虎就來找云藏鋒了。
任務(wù)都是由組織飛鴿傳書通知地點的,在中間地點只會有任務(wù)目標(biāo)的畫像和信息,不會有人,所以小虎也沒有辦法把雇主給了解了。
不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小虎趕到的時候正巧云藏鋒被抓進(jìn)了馬匪營地,小虎不敢暴露,一直躲在暗處。他在組織和別人買的潛藏的功法還是很好用的,這套功法也讓小虎在關(guān)鍵時刻救了云藏鋒一命。
小虎告訴云藏鋒,據(jù)他和黑道方面的朋友說起來的情況得知,這個老鄧和軍營里的偏將一直在合伙做兵器買賣的生意,而且買家是西疆人。
這個消息也許對小虎這樣一個混黑道、做殺手的人來說就是朋友之間的聊天打屁的話題罷了,但是對于身處于軍隊之中的云藏鋒來說就是一個驚天大秘密,偏將和老鄧這個問題往大了說就是叛國通敵啊。
所以說,一切都是天注定,命運將有一些人或者事緊緊綁在了一起,沒辦法割裂開來。這也是云藏鋒聽完小虎的故事之后的感嘆。
“休息一晚,明天出去拒北城。”放心許多的云藏鋒順勢躺在地上,美美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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