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云藏鋒第一次將胡璃剝了一個精光。只不過第一次被脫光了衣服的胡璃卻是滿身傷痕。云藏鋒看到那一些深深淺淺的刀口時,整顆心都揪緊了,淺的傷口已經止血,傷口周圍的血跡都已經干涸了,最深的傷口卻能夠看見里面的白色骨頭。
白皙的肌膚與縱橫交錯的刀傷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強烈的沖擊充斥著云藏鋒的眼睛,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滾燙的淚水滴落在胡璃的身上。
難以想象是怎么樣一個激烈的戰斗才能讓胡璃這樣一個女孩子受到這么嚴重的刀傷,胡璃的身手靈敏就像一只靈狐,要想被傷成這樣,一定是面對了一場人數差距十分懸殊的戰斗,并且戰斗的時候還抱著必死的決心。
沒有愈合的傷口讓胡璃著高燒,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褪去了她的衣衫,她的身體無法行動,想要揮舞雙手卻怎么都抬不起來,她只能叫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們誰都不行,除了公子,你們都不可以。”
歇斯底里的喊叫和激動的情緒讓胡璃血液的流動度加快了很多,原本只是緩緩從傷口中流出來的鮮血變得如同泉涌一般,已經呈現愈合趨勢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這對于胡璃的傷情來說是十分危險的一種情況,甚至比受傷的時候還要危險很多。
云藏鋒看著無力而又無助的胡璃,顧不得別的許多,一把將其緊緊抱住,輕輕拍著胡璃的背,但是又怕自己的臟手碰到了胡璃的傷口,懸在半空的手怎么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落點,他只能轉而去撫摸胡璃的后腦勺。
也許是感受到了云藏鋒身上那一股熟悉的氣息,胡璃慢慢安靜了下來,而云藏鋒一邊留著眼淚一邊說道:“是我,小胡璃,是我,我回來了。”
這個時候,帳篷外面傳來了劉成的聲音:“云兄弟,你要的東西給你備齊了,放在門口你自己來取吧。軍營里面都是些糙老爺們,進進出出不太方便,我們在外面不遠,有什么事,你叫我們。”
聽到劉成的喊話,云藏鋒緩緩將平復過來的胡璃放平,走到門口從門口拿起所需要的東西。
胡璃身上的傷口云藏鋒有已經全部都觀察過了,那一些比較淺的刀傷還好說,只需要用烈酒消毒然后敷上止血的草藥就可以痊愈。但是那些比較深的,恐怕還需要用針線縫合。只是這么做難免會給胡璃留下疤痕,一想到這里,云藏鋒就有些下不去手。
從同心環中取出一把銀針,云藏鋒行針迅,飛快將幾處穴位封住,效果也十分顯著,胡璃向外流出的血液量立馬就被控制了下來。原本云藏鋒還擔心自己的這套針法會因為胡璃本身是妖獸而不適用,沒有想到化形成人的妖獸身上的穴位也與人類相同。
接下來云藏鋒喝了一口烈酒喊在口中,然后噴灑到胡璃身上各處。因為劇痛,胡璃的身體即便是在昏迷當中也不由自主地弓了起來,口中出了痛苦的喊叫。
云藏鋒的心里面也十分不忍,但是他現在是一個大夫,面對著的只是一個病人。拿出一根繡花針,熟練地將線穿在繡花針上,云藏鋒在房間里面尋找起來,他在找能夠生火的用具。
很快云藏鋒便找到了一盞油燈和火石,將燈火點燃,然后將繡花針在火上反復灼燒。他下定了決心,要給胡璃縫合傷口。不管胡璃會不會責怪他,或者會不會因為自己身上可怖的傷疤而傷心難過,現在最為重要的就是醫治好她,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作打算。
縫合傷口是一件費神的事情,因為云藏鋒需要極度的專注,但是因為面對的對象不同,這樣的專注總是會被入手的滑膩給干擾。
云藏鋒的體內有九彩龍靈果和蛟蟒血肉的邪性,這讓他作為男性動物的生物本能大大增強,作為人類的**也不是一般男性可以比的。平日里面沒有收到刺激,加上依靠著化龍訣還可以勉強控制住,但是一有了刺激,就讓他變得心煩意亂起來。更何況,胡璃還是一只美艷不可方物的狐貍。
經過了長時間的思想斗爭和自我克制,云藏鋒終于將胡璃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給縫合好了,傷口很多,縫合的針腳也就很多,看起來就像是美人的背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蜈蚣。
心疼至極的云藏鋒不忍心再看,但是還要給胡璃上一層止血的草藥,細細包扎之后又給胡璃穿好了衣服,云藏鋒這才喘了一口粗氣。
走出帳篷外面,云藏鋒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厥過去,長時間的專注讓云藏鋒的精力有些后繼無力。刀疤臉三人圍了上來,問道:“怎么樣了?嫂子的情況還好吧?”
胡璃已經沒有了大礙,所以云藏鋒的心態也放松了許多,聽到了刀疤臉對胡璃的稱呼,云藏鋒不禁問道:“嫂子?你們怎么這么稱呼胡璃?”
“你還好意思說。昨天,你一個人離開了馬匪營地,我們四人死守著那個囚籠,大家身上都負傷不少,你卻一直沒有來。老巴讓大家都撤了,后援部隊也沒有來,你也沒有來,再這樣下去,四個人全部都得被拖死在那里。”黑煤球有些不快地說道。
說了前面半句,黑煤球有意識地看了一眼云藏鋒,那眼神里面的哀怨就像是云藏鋒做了什么有負于他的事情一般,然后才接著說道:
“可是,嫂子怎么說也不同意。嫂子說,你答應過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說讓我們走可以,但是她一定不會走的。如果她走了,你找不到她會著急的。你說,嫂子都這樣了,要是大家還看不出來你們的關系的話,不就是三個傻子嗎?”
聽完這些話,云藏鋒有些欲哭無淚,說了一句:“這都哪跟哪啊?別在這里瞎猜了,你們別這么叫,胡璃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誤了人家的名聲可不好。”
刀疤臉說道:“云隊長,真沒想到你還是個這樣的人。即便胡姑娘跟你不是夫妻關系,但是人家也心系于你。眼下你又將人家的身子看了個干凈,怎么,這就不是污了人家的清白了?吃干抹凈就想走人?看來你還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跟你昨天一走了之是一個尿性。”
云藏鋒搖了搖頭,這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他說道:“我這樣做是為了給胡璃療傷,情急之下,迫不得已而為之,至于后面的事情,讓我想想吧。實不相瞞,我已經娶妻,這對胡璃還有我妻子來說都不公平。”
“而昨天的事情確實對不住哥幾個了,因為一些自身的特殊原因,我昏迷了過去,我的朋友為了我的安全把我帶離了馬匪營地,沒有趕回來。”
眾人聽了云藏鋒的解釋也沒有在說什么,畢竟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還活著,而且看云藏鋒的樣子的確是受了不輕的傷,外表看不出來或許是內傷,畢竟這個時候的云藏鋒看起來十分虛弱。
其實云藏鋒只是還沒有從化龍之后的虛弱狀態之中恢復過來,然后又連續趕路,接著耗費巨大的心神和精力去給胡璃療傷,這才讓他看起來十分的虛弱,只要讓他飽餐一頓然后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夠恢復過來。
刀疤臉三人雖然沒有再繼續追問關于云藏鋒離開馬匪營地沒有去接應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就這樣原諒了云藏鋒。畢竟誰遇上這種事,心中難免都會有一些芥蒂。
云藏鋒對這種情況也很清楚,所以他很聰明地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問道:“面對馬匪包圍,你們是怎么離開馬匪營地的?昨夜我回了現場一趟,據我觀察,應該有增援到了的。”
“這個事情就由我來說吧。”刀疤臉說道,“我本來想讓大家分散突圍,馬匪人數雖多,但是馬匪沒有了馬,戰斗力就下降了一大半,分開突圍,至少會有人活下去帶人過來增援。嫂子為了掩護我們,不惜用身體去對抗馬匪的刀鋒。”
“我和洪家少爺突圍了出來,沒有走出多遠,我們就見到了偏將帶著一小股軍隊過來了。他們沒有具體的營地位置,見到我們就帶上了我們,讓我們帶路。等我們找到胡姑娘的時候,她已經身負重傷了,黑煤球也差點沒命。”
云藏鋒點了點頭,心里面暗道:“這個勞什子偏將還算做了一件好事。”然后他問道:“你們見到增援部隊的時候,他們的狀態是什么樣的?是急行軍還是戒備狀態?”
刀疤臉想了一下說道:“都不是,是一種很散漫的狀態,就像是在逛大街。”
聽到這里,云藏鋒的眼神變得怨毒起來,他說道:“這個偏將果然和那個姓鄧的都沒有安好心,他這是在撿漏呢,能撿到就有軍功,不能撿到也沒有損失。這口氣可不能就這么咽下去了。”
黑煤球問:“這是什么意思?偏將可是帶隊救了我們呢。”
“救了我們?哼。”說完云藏鋒就將小虎跟他說的話一一道來,然后說道,“他就是聽了我的話,想著如果能碰到馬匪營地,有我們打前站,也能夠剿了,如果碰不到,那也就算了。”
幾人還是將信將疑,云藏鋒也沒有要求他們立馬就相信他的話。要想拿賊就要拿臟,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論云藏鋒是怎么樣的能言善道,終究只能算是誣蔑和誹謗,即便是鬧到姬不予那里去,云藏鋒也要拿出證據才行。
看著幾人說完了話,洪家少爺突然說道:“云隊長,能否借一步說話?”
云藏鋒跟著洪家少爺走出去了幾步,保證二人的對話不被旁人聽了去。兩人站定,云藏鋒問道:“怎么了,老洪,有什么事要說?”
洪家少爺問道:“洪三是不是來找過你?你老實跟我說他跟你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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