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我等一行人被急沖沖地驅趕到山上來,著實狼狽不堪。說來慚愧,曾幾何時在西疆國與漢唐王朝的戰(zhàn)場之上,我等也是一等一的英雄豪杰,不說有戰(zhàn)神之名,又什么時候落得如此下場了,不曾想深入敵后,卻惶惶如同喪家之犬,實在是令人汗顏。”洪家少爺一邊說一邊不住搖頭,像是對自己的做派十分不滿意。
小虎在一邊勸慰道:“洪兄也不必介懷,你我身處異鄉(xiāng),行事多有不便,又哪里能夠要求這么許多。想我柳小虎也是行如鬼魅,殺人如麻之人,今日不是和諸位一樣,困在這山林之間,不知道生死如何。”
兩人越說越是心酸,泫然欲泣,不知道如何自處,只覺得經歷何其相似,頗有同病相憐之感,更加惺惺相惜起來。云藏鋒也忍不住狠狠嘆了幾口氣,想要詢問一些事情,見到此種情狀,又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了。
幾人說了一陣,洪家少爺把話鋒一轉,接著說道:“逃到此山上之后,我們便發(fā)現(xiàn)后面的追兵都停了下來。一股部隊留了下來,估摸著有三千多人守在山下,困著我們,另外一股大部隊便朝著你們所在的方向去了。我有心通報你們,苦于沒有方法通信,先前洪四帶來一只靈鵲,卻因為家中有要事,往北邊送信去了。無奈之下,只能夠在此等候。”
云藏鋒點了點頭說道:“這樣說來,就是因為你們都看到了狼王的兵朝著王都而來,并且山下的兵也沒有攻打上來,所以你才料想我們留在王都當中執(zhí)行ns行動的人一定也會如同豬羊一般被驅趕到這山上來。”
這些話云藏鋒自己來說還可以,洪家少爺如果不知道好歹去接過話頭卻是不合適了,無奈之下只好點點頭,算是對于云藏鋒的話的認同。
如此一來,云藏鋒也停了下來。眾人也覺得有很多話想說,卻又突然不知道應該怎么說起了。有一些訴苦的話,對著身邊這些生死兄弟說又顯得矯情,如果不說這些話,又覺得無話可說,一時之間全部都沉默下來。
沉默了半晌,云藏鋒突然問道:“說起來,當時你們的隊伍遇險,洪四先生應該在你們的身邊吧,不知道為什么洪四先生沒有出手相助,幫助大家渡過難關。此番困于此山當中,生死便身不由己了,說不得什么時候敵人就攻上山來,大家都一命嗚呼。那個時候,不知道洪四先生會不會出手相助?”
云藏鋒說話的時候,洪四正在自顧自的飲酒作樂,突然聽到云藏鋒問起他來,還是覺得十分意外,就愣了一下。等他把云藏鋒的問話都給理解清楚了,洪四才說道:“不是我不愿意出手,你們這些年輕人也有些對我的胃口,只是世俗界有世俗界的規(guī)矩,修仙界也有修仙界的規(guī)矩,自己管自己的事,如果再插手了,那就是踩過界了,鬧起來不好看啊。”
“怎么個不好看法?”云藏鋒這一句話聽起來就有些不講道理了,這樣不依不撓,著實讓人頗為反感。換一個人的話,恐怕云藏鋒一句話就已經將人得罪得死死的了,好在云藏鋒知道洪四是一個怎么樣的人,故而才有此一問。
再喝了一口酒,洪四頗有深意地看了云藏鋒一眼。之前洪四也跟云藏鋒交流過,自然知道云藏鋒有一些仙家背景,他還以為云藏鋒知道這里面的事情,沒有想到云藏鋒看起來就是一個雛,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這個世界上不論是修仙界還是世俗界都有自己的規(guī)矩,有規(guī)矩自然就有手里面握著規(guī)矩的人。有的人違背了規(guī)矩,手里握著規(guī)矩的人就會出面干涉并且處理這個違背規(guī)矩的人,就是這么簡單。再讓我說明了可就不太好了,這里不方便,什么時候只有兩人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說一說。”洪四說著指了指上頭,不知道的人自然不知道洪四是個什么意思。
聽完洪四的話,云藏鋒腦子里面不知道怎么就蹦出來曾經歐陽家主跟他說過的話,一府兩院三教四家族,恐怕這上頭就是指的“天府”了。歐陽家主曾說,天府維持著世俗界和修仙界的平衡,如果有破壞之人,必然會遭到天府的追殺,并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沒有人能夠逃過天府的追殺,也只有這個組織能夠讓四大家族之一的洪家感到忌憚吧。
在場的所有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云藏鋒的事情,畢竟朝夕相處,怎么能夠不發(fā)現(xiàn)云藏鋒的端倪。
胡璃本身就是妖族就不說了,洪家少爺和洪四都是仙家之人,更是不必提,只有小虎和黑煤球兩人是普通人,但是小虎跟云藏鋒的關系早就已經知根知底,并且當年小虎見到云藏鋒的時候無塵還是跟在身邊的,也就不必隱瞞。黑煤球在洪四現(xiàn)身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洪四的手段,自然能夠聯(lián)想到很多東西,他腦子雖然不精明,卻不是個傻子。
“卻不知道老巴現(xiàn)在如何了,如果說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我們都聚集到這座山上來的話,老巴應該也沒有什么危險,不日便可以相聚。只是我這心中,怎么也有一些不安的感覺。”云藏鋒嘆了一口氣說道。
大家沒有接茬,實在是在這種情況下面也不知道應該說一些什么才好。黑煤球是第一個站起身來走出了門外,準備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屋里的氣氛實在是過于壓抑了。
眾人趕上山的時候,日頭就已經過了正中,此刻又在帳篷里面說了好一會話,等黑煤球出來天早就已經黑了。小虎也覺得沒有什么閑話要再敘,這便用“燒火棍”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在臉上抹了一把,整理了一下情緒便走出去了。
等兩人出去,云藏鋒這才有機會說自己心里面一直想著的一個事情。他對洪四說道:“洪四先生,胡璃身上被燒傷了,之前我記得你曾經給過一次藥,可以將人身上的傷痕盡數(shù)抹去,可否再分給我一些,我一定銘記在心,涌泉相報。”
洪四皺起了眉頭,說道:“傷在何處,是否方便給我看一下?”
云藏鋒也不好拒絕,畢竟是求人賜藥,人家要看看傷口再給藥也是合情合理。索性云藏鋒就抬起了胡璃的一只手臂,微微揭開一角,這才發(fā)現(xiàn)胡璃身上的傷口原來都已經長出了新皮膚,新皮膚就像是干枯的樹皮一般皺皺巴巴的并且與原本的皮膚顏色并不相同,顯得更加可怖。
“這樣的傷疤幾乎全身都是。”云藏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感覺到胡璃渾身抖了一下,好像蛇被戳到了七寸,然后又平靜下來。
洪四看了一眼說道:“云小友,還是那句話,不是我不愿意幫忙,實在是愛莫能助。我身上倒還有一些還玉膏,只是這個量肯定達不到這么多,而且這個傷都是舊傷了,不知道還玉膏的效果還有沒有這么好。”
說著洪四便從隨身的空間法器當中將一個小罐子拿了出來,遞給了云藏鋒。看著洪四眼睛里面有些不舍,云藏鋒就知道洪四的確沒有騙他。縱然醫(yī)術高明如同馬侯,也沒有辦法說讓已經損壞了的東西還原,足以見這還玉膏的珍貴之處。洪四能夠將這么珍貴的東西割愛,云藏鋒也再沒有什么話說。
出了門來,云藏鋒手里面拿著那個小罐子,不知道是苦是甜。他對身邊的胡璃說道:“此處人多眼雜,涂抹藥膏不太方便,我們找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我給你好好涂抹上去,說不定此藥膏有奇效,明日便好了。”
胡璃只是點點頭,并沒有回應云藏鋒的話,這幾天以來,云藏鋒早就已經習慣了胡璃這樣的轉變,也沒有說什么就拉著胡璃鉆進了小樹林。
到了一個略有一些月光的平地,云藏鋒這才站定。胡璃跟在他身邊,見云藏鋒停了下來,便想要褪去身上的黑袍,將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讓云藏鋒給她擦藥,不曾想云藏鋒一把拉住了胡璃的手問道:“你干嘛?”
胡璃說道:“擦藥不是要先服嗎?不服怎么擦藥啊?”
云藏鋒哭笑不得地說道:“先等等。”然后胡璃就看見云藏鋒東瞧瞧西看看,然后還大叫兩聲,說什么“本將軍要在此處辦點事情,閑人退避”之類的話,讓胡璃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展露了一絲笑容。
原來云藏鋒剛上山的時候被云家軍將士用木質的長矛襲擊過,知道洪家少爺安排了許多人隱藏在樹林各處防止敵人的突然襲擊,他怕這個地方也有自己人藏著,然后胡璃會被人看了去,他不就吃了大虧。
確認沒有旁人之后,云藏鋒才輕輕為胡璃脫下身上的衣衫。月光下的軀體依然如同那一晚在月亮城那般美麗動人,只是滿身的疤痕讓這份美麗變得殘缺了。云藏鋒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見到這般玉雕牙琢的身體免不了起了反應,讓他急忙轉過身去,背對著胡璃。
胡璃略帶哭腔說道:“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太丑了,所以公子不再喜歡胡璃了。”
聽見胡璃一哭,云藏鋒自己心里面也亂了起來,急忙轉過身來說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是因為胡璃太好看了,我怕我忍不住要做壞事,這才背過身去。”
云藏鋒心里面亂倒不是假的,他一邊說一邊替胡璃抹著眼淚,眼中的擔憂倒是騙不了人。胡璃這才止住了哭聲,怯生生地說道:“什么什么壞事啊?”
聽到這里云藏鋒突然壞壞一笑,在手上涂抹了一些藥膏,直接就襲上了胡璃身上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然后便聽到樹林中響起了一聲胡璃的驚呼:“啊,公子,不要!”
此中香艷之處自然是不足以為外人道了,只是天朗氣清,月色高照,孤男寡女,林中昏暗,總有一些粉紅的味道彌漫著,讓人沉醉,讓人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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