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光驚鴻一現(xiàn),卻是無比驚艷,白色袍袖當中藏一半露一半,只是一道寒光乍現(xiàn),從四方躍起縱劈的一伙人馬紛紛被截為兩半,幾個是從腰間斬斷,兩三個從胸口被切開,疤臉大漢稍微慘了一點,一般腦袋從左耳下方開裂,在右邊太陽穴被砍飛了起來,里面露出來的東西惡心至極。
那人一襲白衣,三尺青鋒,做足了江湖俠士的派頭,更有一些飄逸絕倫。三尺青鋒上面的鮮血滾滾而落,劍鋒之上竟讓一絲鮮血都沒有殘留,足見白衣俠士手中長劍是何等罕見的江湖寶物。
云藏鋒和胡璃看了一陣,從來都是秉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心思的二人白白看了一場熱鬧,也不算吃了虧,眼下大戲唱罷,鑼息鼓停,看戲之人自然也該散場了。只是那白衣俠士擋在二人的道路上已經(jīng)有一陣子了,只是謝謝提著手中劍,并不動作。
云藏鋒和胡璃對視一眼,也不知道面前這人是不是除了功夫厲害之外也病得厲害,也不去理會他,兩人將手中的韁繩一扯,馬頭想著官道一邊一偏,從白衣男子右側(cè)繞過,馬蹄聲嘀篤的篤地向前走去。
剛剛走出幾步路,那白衣俠士在二人身后一個翻身,躍到了二人身前。兩人這才看到了白衣俠士的臉,那份世家子弟養(yǎng)尊處優(yōu)才能夠養(yǎng)出來的柔嫩白皙,還有雍容華貴的氣度已經(jīng)足夠不凡,偏偏長相還是一等一的好看,總之是要比云藏鋒好看上許多了。
只是縱然容貌不錯,阻攔別人去路這種事情放在哪里都是不受待見的。如果是一些情竇初開,沒有品嘗過情味的少女或許因為此人風度和容貌俱佳而心生愛慕之情,但是云藏鋒和胡璃早已經(jīng)是江湖老手,胡璃或許閱歷淺薄一些,但是多年來大漠疆場的歷練足以讓胡璃輕視一般的高手了,更何況這種惺惺作態(tài)的公子哥。
兩人這一次依舊沒有管眼前人的無禮行徑,一來是不想惹麻煩,二來是此人初一露面便展現(xiàn)了一手妙到毫巔的驚艷一劍,實在是讓人不想與之打交道。
尸體隨意丟放在這人跡罕至的官道旁邊,夜幕降臨之后便會有許多食腐動物從山林當中爬出來,將這些尸體拖回到惡臭的洞穴當中儲存起來慢慢享用,或許會被當場吃得骨頭都不剩,剩下的東西也會在這人煙稀少的地方慢慢腐爛,最后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但是這樣一個殺伐果決的人,如果不是為了自保,那就太過于殘忍了,心理多半都是有一點這樣那樣的病癥的,反正不是什么善類。既然如此,還是早早遠離比較好,免得惹禍上身并不自知。
不曾想,兩人的一再退讓,讓這位不知道何處來的白衣俠士變得有些得寸進尺了。云藏鋒只聽聞身后一陣袍袖抖動之聲響起,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就要落到胡璃的馬上。云藏鋒嘴角一勾,便是明白了這位白衣俠士心里面的念頭。
在這個世界上,什么東西能夠讓一個男人如癡如狂呢?江湖中的男人最感興趣的無非就是寶馬、美人和兵器,上乘武功可以讓人發(fā)瘋,但那畢竟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唯有前面那三樣里面總有人喜歡的,無論貧賤富貴,武功高地都會喜歡的。
那白衣俠士或許是一個剛剛走進江湖的富家子弟,也可能是某一個深不可測的密宗大派的少幫主之類的人物,武功和狠辣都已經(jīng)夠了,但是還缺少一點閱歷。方才露出那一手難免有些顯擺的嫌疑,或許就是因為看穿了胡璃的女子身份,想要賣弄一番,難怪之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原來本來就是在賣弄自己的風姿。
那人想要騎上胡璃的馬匹,然后從后面摟住胡璃,占一些便宜。在云藏鋒的眼里,這種手段比那些夜間出入女子閨房的采花賊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些下流行徑,不管此人的身份如何高貴不可攀,這人的心性就不適合來往。
云藏鋒一念通透,牽引棗紅馬朝著胡璃的馬匹那邊靠了一靠,原本就挨得很近并且緩緩行走的兩匹馬這個時候更是并駕齊驅(qū),幾乎都要貼到了一起。云藏鋒抓住胡璃的脖頸,輕輕一提,便將胡璃捉到了自己的馬上,棗紅馬身上多了一個人,也是有點不滿地打了一個響鼻。
白衣俠士翻身落下,碰巧云藏鋒剛剛把胡璃捉走,懷里撲了一個空,滿盤心思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心中不免有些惱火。但也正是因為如此,白衣俠士看出來兩人關(guān)系不淺,若不是胡璃配合的話,男相貌平平的男子沒這么容易就能將一個大活人從一匹馬上捉到另一匹馬上面的。
“既然閣下想要與我二人同行,我們也不妨讓一匹馬出來供閣下驅(qū)使,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為了避免麻煩,閣下還是早日離去好些。”云藏鋒看到已經(jīng)坐到馬上的白衣公子哥,嘴角和煦一笑,聲音溫柔卻又暗藏一些機鋒。
白衣公子哥眉頭一皺,沒有做出任何回應(yīng)。他御女無數(shù),見到胡璃的第一面就知道這是一個絕世美人,光是那股無風自來的奇香便讓他無法自拔。這是他獨門的本事,或者說是一種天賦,在白衣公子哥小的時候就會嗅到各種各樣的味道,后來才知道是身邊的女子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只不過這種味道只有他能夠聞到,其他人聞不到。
即便是白紗遮面或者帶著黑簾斗笠的各式女俠,他也能夠憑借這手本事分辨出到底是美女還是丑怪。越是漂亮的女子味道就越是濃厚,越是丑陋的女子味道就越是清淡,并且性格淡雅的女子身上香氣如同水仙、野菊一類的清雅花朵,性情如火的火辣女子或者是妖冶的女子味道就好比牡丹、薔薇等等艷麗花朵。
如此總總,不一而足。憑借這一手本事,白衣公子哥在這個江湖上也是摘了不少花朵,可以說光是和他有過魚水之歡的女子就不下雙手之數(shù),更別提只是花前月下、賞雪游園的其他小花。
即便如此,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如同今天這般味道濃烈的女子,那女子身上罩一層黑袍,卻仍然擋不住身上一些部位的圓潤弧度,光是瞧上一眼就讓他狠狠咽了幾口口水。而這女子身上的味道讓他在數(shù)百步之外便嗅到了,那肯定是一朵世界上不存在的花,這個味道讓他如癡如醉,有百合的純,更有薔薇的烈,也有臘梅的香,總之是世所罕見。
那個時候他正在追殺這一群聚集劫道的強人,本已經(jīng)殺了一些,可是突然間嗅到這一股香味自北邊而來,便放任這一伙賊人往北而逃。
一切本就是他早已經(jīng)計劃好的。仗著自己輕功了得,白衣公子哥遠遠墜在隊伍后頭,等接近了那位女子這才翻身超過最前方的馬匹,先是一手半尺氣墻展示了自己雄渾的內(nèi)家功夫,之后又是一劍斬十人,顯露他無雙的外家功夫,相信已經(jīng)足以讓那女子咋舌。
之后便有站在那里搔首弄姿,只等那女子開口說出一聲:“公子,敢問高姓大名?”
可惜這個世間的所有事情往往都是事與愿違,那女子不僅沒有開口叫住他,更是對他視若無睹,讓白衣公子哥心里面無比惱火。情急之下,原本準備直接騎上那女子的馬匹,在馬上好好端詳端詳這女子的音容相貌,不曾想又被旁邊的男子攪了局,這怎能讓他不覺得惱火。
“在下公孫靖涂,兩位稱我為公孫便是。路途遙遠,方才又經(jīng)歷了一番大戰(zhàn),實在是疲憊不堪,既然兩位愿意借馬給在下,在下也就卻之不恭了。不知道二位前往何處,是否同路啊?如果同路,還可以一同前行,也算有一個照應(yīng)。”公孫靖涂展顏一笑,竟然比女子更有幾分顏色,只不過這些花樣在云、胡二人面前都是給瞎子看了。
在這種時候,胡璃一般都不會說話,主要是怕說錯了話,讓云藏鋒感覺到難堪。人世間的規(guī)矩實在是過于復(fù)雜,其中的彎彎繞繞也太多,人的感情和思想更是讓她這只小妖捉摸不透,索性就少說少錯。
她本能地對這個面容不錯的男子感到厭惡,身體微微朝著云藏鋒靠近了一些,并且輕輕用她的手肘碰了碰云藏鋒。云藏鋒自然知道胡璃的意思,是想讓他快點把這個煩人的蒼蠅給趕走。
于是云藏鋒說道:“公孫公子?我們好像還不太熟吧。我們二人去哪里也和你無關(guān),你這強行搶馬的舉動我便不多說什么了,如果你在糾纏不休,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你自己什么目的,我想咱們都心知肚明。”
公孫靖涂說道:“哈呀,我最喜歡的就是別人對我不客氣了。實話告訴你吧,今天我是看上了你的女人了,你若是乖乖拱手讓與我,你要什么,爺就給你什么,若是不從,那一伙山賊便是你的下場。”
那伙公孫靖涂口中的山賊云藏鋒也已經(jīng)看到了,即便是其中技擊功夫最強的疤臉大漢也不過略微比阿龍強上一點,要說煉體的法子,一點也沒有。要論起來生死相搏,說不得還比不上阿龍呢。
好歹阿龍從小有個做總鏢頭的師父傳授功夫,身上的底子也是一點點扎馬站樁練出來的,可不是這一伙山賊這般憑借心狠手辣,仗著人多就能夠與之相比的。
“公孫公子的功夫不錯,半尺氣墻離體而出,一劍斬十人,都是很唬人的把戲。”云藏鋒沒頭沒腦地稱贊了這位公孫一句。
倒是公孫靖涂聽出來了云藏鋒的弦外之音,說道:“閣下的意思是比我更加厲害了?那我可真要見識見識了。”
胡璃悄悄問道:“公子,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見面就要打打殺殺的?”
云藏鋒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他的猜測言簡意賅地講述給了胡璃,結(jié)果沒有想到胡璃“噗嗤”一笑,將罩在頭上的黑袍取下,那被火燎灼過的皮膚還沒有恢復(fù),看起來沒有起初的猙獰恐怖,但也絕不好看。
公孫靖涂一見之后,暗道了一聲失手了,然后拱手道:“打攪了兩位,公孫靖涂告辭。”
公孫靖涂說完便飛身而走,轉(zhuǎn)眼便消失了在了樹林之中,倒是云藏鋒和胡璃二人同乘一騎,哈哈大笑,笑聲傳遍四野,無比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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