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要走嗎?藏鋒兄弟造訪我歐陽堡,我和大哥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盡盡地主之誼,兄弟便要離去,實在是有悖于待客之道。”歐陽堡的入口處,云藏鋒和胡璃各自牽著一匹好馬站立在道路兩邊,說話的人卻是歐陽威遠。
不管歐陽威遠這份好客之情是真心還是假意,云藏鋒都把它記到了心里,對歐陽威遠說道:“威遠兄和鎮(zhèn)遠兄的好意,云某心領了,實在是有俗務纏身,這才如此地來去匆匆,等云某做完手里面的事情,一定登門拜訪,到時候在和二位好好痛飲。”
歐陽威遠拍了拍云藏鋒的肩膀說道:“知道藏鋒兄弟你現(xiàn)在與以往不同,看得出來幾番游歷,南闖北蕩讓你成熟了不少。客人要走,主人家也沒有強留的道理,歐陽家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這些丹藥和盤纏拿在路用,沒有什么好說的,只祝你一路順風。”
云藏鋒推辭了一下,畢竟一次被強行帶到歐陽堡來已經占了一次便宜,歐陽家主美其名曰是拿給歐陽紅袖用的,實際大多數(shù)都被云藏鋒給用掉了。無功不受祿可以,但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橫不能占別人家兩次便宜吧,即便是云藏鋒臉皮這么厚的人也感覺到十分不好意思。
但是沒有辦法,幾番推辭之下,云藏鋒拗不過歐陽威遠,只能夠勉為其難的將這一份大禮給收下,最后還是歐陽紅袖出面一股腦塞給了云藏鋒,云藏鋒才收得心安理得。
見到這一幕,歐陽威遠眼角含笑,知道自己的妹妹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跟這個身世十分神秘的小子說,便說道:“藏鋒兄弟,家族事務繁多,我不便多留,讓紅袖送送你吧。紅袖,你送送藏鋒兄弟,記得早點回來,這一次不要到處亂跑了。”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歐陽威遠一說這個話,歐陽紅袖明白了自家兄長的弦外之音,不由得羞紅了臉。歐陽威遠大笑而去,留下了歐陽紅袖和云藏鋒,胡璃待在一邊,仿佛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幾乎和周邊的環(huán)境融為了一體。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不管云藏鋒在做什么事情,胡璃會在一邊靜靜等待著,沒有怨言,也不會打擾。
“紅袖姑娘,你也回去吧,我和胡璃自己走好了,昆侖秘境的路雖然很久沒有走了,但是也還算是熟稔。從這里過去,大約明日午時之前能夠到達登龍城了。你也不必這么麻煩了。”云藏鋒著實是不懂風情,女孩子家都沒有開口說話,卻率先開始趕起人來。
歐陽紅袖確實也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只能夠喃喃說道:“那你自己一路小心,聽說最近在昆侖秘境當出現(xiàn)了一批邪修,專門在路劫掠青壯男女回去當做爐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云藏鋒不由得覺得這個大小姐著實可愛,這等道聽途說的事情何止千百,她竟然也會當真,于是說道:“沒關系的,我又沒有丹田,可能作為爐鼎的資格都沒有,你放一百個心把,等我忙完這陣子,我來找你。你自己在家里面也要聽聽威遠兄的話,別讓你兩個哥哥再擔心了。”
聽到這種話,歐陽紅袖沒來由有些不耐煩,好像是在聽她爹訓話一樣,嘴巴微微嘟起說道:“我知道了,你怎么和一個老頭子一樣。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天黑了。”
一邊說著一邊把云藏鋒往外面推,云藏鋒也是十分無奈,只好翻身馬,一扯馬韁便要調轉馬頭離開歐陽堡。剛準備要走,后面?zhèn)鱽砹艘宦暁W陽紅袖的呼喚,她叫了一聲“誒”,云藏鋒回過頭來問道:“怎么了?”
歐陽紅袖仿佛鼓起了十分巨大的勇氣,用盡全身力氣吼道:“那你可要快點把手里的事情做完。”
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歐陽紅袖幾乎是被抽空了勇氣和氣力,慌不擇路地朝著歐陽家府宅所在的方向跑去。云藏鋒盯著那一襲紅衣迅速遠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到有些心安。轉過馬頭,道了一聲“駕”,駿馬撒開四蹄,在昆侖秘境的原野面奔馳起來。
翌日清晨,天峰內,馬侯一如既往地擺弄著他的那些花花草草,白發(fā)劍圣無痕的劍谷內,一道身影不徐不疾地舞動著一柄長劍,招式是天下最為普通的劍招,刺挑復劈削。劍谷涼亭內,一道倩影撥弄著手里面的瑤琴,劍光隨琴聲閃爍,端的是寒光凜冽。
兩道身影漸漸靠近天峰,各自牽著一匹駿馬,在碎石鋪的小路徐徐而行。遠處段武居住的地方傳來陣陣鐵錘敲擊礦石的聲音,或許在遙遠的山巔還有龍戰(zhàn)飲酒的身影,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方天生的書屋,無痕的劍谷,馬侯的侯爵府,歷歷在目,無論在哪里都讓人覺得那么親切。
還沒有走進天峰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看那醉醺醺的姿態(tài)和手的酒壺,還有那標志性的短發(fā),云藏鋒不由得掛了一副諂媚的表情,說道:“大師父,嘻嘻,好久不見啊,我回來了。”
龍戰(zhàn)看也不看云藏鋒一眼,道:“你小子回來干嘛,我還以為山下的花花世界迷了你的眼睛,你有些樂不思蜀,都忘記了天峰這個窮鄉(xiāng)僻壤了呢。”
“哪兒能啊,天峰不是我的家嘛,我走到哪里,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吧。徒兒跑得再遠,總是師父們的徒弟啊。”云藏鋒還是那一幅諂媚的樣子,即便是跟在云藏鋒身邊有些時日的胡璃也從來沒有見過云藏鋒這個樣子。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子重逢,本來以為會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云藏鋒回來之前也想過回到了天峰當會是怎么樣的一幅場景,只不過真的到了這一天之后,卻好像什么話都拋到了腦后,什么都想不起來。
遠處的琴聲幽幽,天邊群鳥繞著天峰所在的廣闊天地盤旋,這本是云藏鋒從小見慣了的場景,此刻重新見到這一幕竟然有些眼眶濕潤。
龍戰(zhàn)這個時候才回過頭來,重新打量了一下云藏鋒,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不錯不錯,壯了很多,也黑了一點,看來山下的世界并沒有讓你多舒坦,吃了不少苦頭吧?”
云藏鋒摸了摸后腦勺,說道:“倒是經歷了一些事情,不過與師父們的經歷起來,恐怕是小巫見大巫了,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龍戰(zhàn)并沒有著云藏鋒的話說下去,在這個天峰里面,誰不是曾經腳踏兩界并且叱咤風云的人物。如同云藏鋒所說,出門在外無論多遠,云藏鋒終究是天六怪的弟子,天峰終究是云藏鋒的家,一家人還說什么兩家話呢。
“靈兒去哪兒了?”龍戰(zhàn)喝了一口酒,呵出一口酒氣,好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又好像是早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情,總之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兩個人下山一個人還,云藏鋒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有關于龍靈的事情不管過了多久都是云藏鋒的一根刺,雖然龍靈說這是她自己的命運,但是云藏鋒很清楚這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足,如果他夠強大,不會眼睜睜看著龍靈被龍轅給帶走。
說什么復仇的大話,在云藏鋒眼里看起來是無稽之談。龍轅的實力云藏鋒不知道有多么強,但是即便是現(xiàn)在看來,龍轅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或許只有天峰這里面的六怪才能夠與龍轅一戰(zhàn)。
擁有這樣實力的人來帶走龍靈,卻用的是一個為兄長復仇的理由,云藏鋒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龍轅難道自己不能夠去報仇嗎?基于這一個前提,龍轅說過的所有話幾乎都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師父,這件事情容弟子來日再稟報,我先去和其他幾位師父打個招呼吧。”云藏鋒極力做出一副輕松的樣子,但是豈能夠瞞過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龍戰(zhàn)的眼睛。
只不過見到云藏鋒眼下并不愿意提起,龍戰(zhàn)也沒有追問,而是不屑地說道:“行啊你小子,第一次來的時候帶著我的侄女來的。后來帶著我的侄女下山了,這一次又帶了一個妖族少女來,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云藏鋒只到龍戰(zhàn)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天六怪將云藏鋒和龍靈從小撫養(yǎng)長大,可以說對這兩個孩子的脾氣秉性最為清楚不過。云藏鋒并不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如果說是到了山下之后性子轉變了的話,龍靈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所以并不會誤會云藏鋒拋棄了龍靈。
退一萬步來說,算是云藏鋒做了這件事情,又怎么敢回到天峰來。這不是站在龍戰(zhàn)的面前打他的臉嗎?這么做的結果只有一個,那是死。
云藏鋒一拍額頭,道:“哎喲,師父,你看我一回來只顧著高興了,忘記了介紹了,這位是胡璃,您叫她小狐貍好了,之后我會給你們說她的來歷的。我先去找其他幾位師父了。”
話音剛落,數(shù)道弧光劃破天際,變作一道道匹練落到云藏鋒的面前,為首的正是白發(fā)白衣的劍圣無塵。無塵十分少見的臉帶著笑容,說道:“你以為只有你龍戰(zhàn)師父才是高手?他發(fā)現(xiàn)了你們回來,我們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你們回來的氣息。只不過少了一個人,又多了一個人。”
云藏鋒嘻嘻一笑,沒有接話,他與無痕的羈絆可不止這么一點點,甚至其他幾位師父更加讓云藏鋒感激。記得第一次半獸化的時候,可是因為無痕,也是無痕搭救了他的性命,如果不是無痕,沒有今天的云藏鋒。
羈絆如此,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作為天六怪之唯一的一個女性,仙音早已經是淚流滿面,仿佛母親見到了多年未歸的兒子,嘴角含笑,眼角含淚。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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