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心在虛空禁的無盡虛空當中漫無目的地行走著,長久行走于修仙界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這只是一個陣法,既然是陣法就一定有破陣之法,也一定有陣眼。在虛空禁當中被困,自然不知道外界的時光流逝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漫無目的地游蕩,好比一只孤魂野鬼,更希望能夠在這一片虛無之中找到陣法邊界。
不是沒有嘗試過以力破巧,可是這虛空禁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兇獸,無論盛凌心使用何等手段發(fā)動攻擊,都會被這片黑暗給吸收,然后從另一個方向出現(xiàn),只不過這一次變成了陣法對他的反擊。
虛空禁當中不是不可以吸納外界的靈氣補充體內(nèi)真氣的消耗,只不過虛空禁有一種十分可惡的效果,那就是抽取陣中之人的真氣,然后發(fā)動不知名的攻擊。比如第一次的攻擊是漫天雷電,電弧和雷球不斷交錯,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不斷沖擊盛凌心,如果不是盛凌心對敵經(jīng)驗豐富,恐怕就要隕落在此。
第二次的時候又是無窮無盡的冰錐從天上落下,雖然大小不一,但是其密集程度絲毫不遜于第一次的雷電大,好幾次將盛凌心逼上了絕路。好在盛凌心還有種種底牌傍身,不然即便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只不過兩次的攻擊讓盛凌心收起了對方天生的小覷之心,陣法一途他不太熟悉,但并不代表他就看不出來陣法的端倪。這虛空禁就是一個困人的陣法,處于幻術(shù)和真實之間,抽取處于陣法中的人體內(nèi)真氣化為陣法所需,然后轉(zhuǎn)化為攻擊,攻擊陣法中的人。
陣法中的人即便不會被陣法的攻擊給毀滅,也一定會被這無窮無盡的循環(huán)給耗死。所謂修仙者不過是靠著體內(nèi)一口真氣活著,但是在虛空禁之內(nèi),真氣遲早被耗光,到時候即便是元嬰離體也不一定活得下去。
第三次攻擊是從天而降的巨大石塊,帶著無比刺耳的轟鳴聲,雖然恐怖且駭人,但終歸比什么聲音都沒有要好很多,活人啊,最害怕的就是寂寞。
盛凌心見無數(shù)隕石從天而降,竟然油然而生一股戰(zhàn)意,長劍陡然出現(xiàn)在手中,一頭白發(fā)無風自動,長笑三聲之后,憤然道:“不管你是天還是地,若要滅我,何妨一戰(zhàn)?n我,我便刺破這天,地要滅我,我便摧毀大地,來啊!”
虛空禁好像是聽到了盛凌心的一番豪言壯語,隕石雨來勢更加兇猛,勢必要殺一殺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修士之傲氣。盛凌心長劍在手,胸中說不出來的劍意凜然,澎湃的氣機順著長劍而出,只見他縱身一躍,身體翻轉(zhuǎn)騰挪之間,劍鋒從隕石上面劃過,將擦肩而過的隕石塊一分為二。
這一次盛凌心發(fā)現(xiàn)了虛空禁的端倪,他使用的真氣越多,這虛空禁的攻勢就更加猛烈。隕石雨聲勢暫歇,盛凌心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在虛空禁的抽取之下,自身還在不斷揮霍原本就不多的真氣,體內(nèi)那點存貨早已經(jīng)被榨干。
終于落到地上,盛凌心以長劍杵著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狼狽的模樣,盛凌心竟然沒有覺得丟臉,而是無比興奮。人活一世,如果沒有對手就實在是太過于寂寞了。
早年間盛凌心成名于昆侖秘境,他年少得道,是天才中的天才,為了尋找一個對手,行走江湖,踏過無數(shù)秘境,可是在同修為之間未曾一敗。兩百歲時與天劫硬碰,頹然而敗,原本堅如磐石的道心終于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結(jié)丹期的天劫都渡不過,讓他十分懷疑自己的天才之名是否不屬實。
渡劫失敗之后,修為一退再退,竟然直接退到了煉氣期。盛凌心一身傲骨,不再困于閉關(guān)修煉,而是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又一次踏上了征伐之路,從煉氣期一直打到了結(jié)丹期,一柄劍一個人,戰(zhàn)一次勝一次。
那段時間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危險,更不知道多少次被人追殺,差點生死道消,可是他都一次次挺了過來,并且每一戰(zhàn)之后修為都會攀升一大截。直到數(shù)百年前的最后一戰(zhàn),他依然是結(jié)丹期大圓滿的修士,只差一場雷劫,便能金丹化元嬰,一舉問鼎世間頂峰。
可是那一戰(zhàn)他遇上了無痕,無痕將修為壓制到了結(jié)丹后期,修為上來說甚至還要比盛凌心弱上一線。這一戰(zhàn)也可以說是盛凌心自找的,知道無痕是劍道頂峰,人人望其項背,要想突破己身,必須要戰(zhàn)勝這一個劍道所有人的心魔。
那一戰(zhàn)的詳細經(jīng)過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只知道盛凌心走出天奇峰劍谷之時,風華正茂的盛凌心一夜白頭,從一個翩翩少年變成了一個年邁腐朽的老者。曾經(jīng)的盛凌心和他的劍一樣,盛氣凌人,劍意無雙,那一刻,一切都變成了虛無。
從那之后,盛凌心封劍歸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行走修仙界,昆侖秘境中也漸漸不再流傳著這個人的傳說。然而,盛凌心這樣的強者怎么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挫敗便一蹶不振,這幾百年的時間里面,沒有人知道他琢磨了多少劍招,更不知道他在劍術(shù)上面做了多少研究。
每每研究出一招,盛凌心就會猜想無痕面對此招會如何破敵,自己與自己交手的過程中,盛凌心越來越強,但是無痕已然成了盛凌心的一道心魔。不是幾乎入了魔,而是完完全全被無痕壓制著,內(nèi)心的魔障越來越重,他知道,如果不能夠戰(zhàn)勝無痕,他這一生都會埋沒,再也不是那個盛凌心。
這一刻,盛凌心在虛空禁之中,頹然而敗,一身如同青鋒的傲骨卻猶然挺立,雙目如炬,其中光華更勝入陣之前。盛凌心咳出幾口血來,真氣的匱乏和體內(nèi)縱橫錯亂的氣機讓他受傷不輕。
揮劍破隕石,遠遠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這么輕松,盛凌心體內(nèi)的真氣早已經(jīng)枯竭,每每面臨絕境,都是強提一口真氣,然后再一次揮劍。最后的時候,體內(nèi)的潛力早已經(jīng)被他榨干,盛凌心竟然將體內(nèi)血氣化為一口濃霧噴出,借血氣的威勢,破除萬千隕石,才堪堪活下命來。
盛凌心一腔劍意抒發(fā)而出,原本就已經(jīng)老朽的面容更加干癟,可是如此狼狽的他,竟然也不坐下回氣,只是哈哈大笑:“天生有六怪,吾盛凌心不孤矣。”
話音剛落,虛空禁轟然抖動起來,方才盛凌心放出的無數(shù)劍氣從虛空禁各處反饋回來,劍意浩如煙海,劍鋒沖殺,劍氣縱橫,比盛凌心使出的劍氣雖然差了一些,卻也不弱。盛凌心眼神更加凜冽,冷哼一聲,盤膝坐下,一股靈氣從虛空禁之外被瘋狂吸入他的身體之中,身上破損道袍鼓動起來,手中長劍盤旋在盛凌心周圍,將一道道沖擊過來的劍氣格開。
劍氣眨眼便到了盛凌心跟前,轟的一聲撞到了盛凌心的身邊,只不過在身體的兩寸之外便再難寸進,泛起陣陣漣漪。再過一息,更多的劍氣陡然而至,紛紛被一股無形氣墻隔絕在外,劍氣之力更強一分,再進一寸,漣漪蕩開更加猛烈。
盛凌心此刻只感覺體內(nèi)氣機充沛,原本的結(jié)丹期后期更加圓滿了一分,竟隱隱感覺天劫將至。這個時候渡劫,簡直就是天下奇事,盛凌心不僅絲毫沒有準備,并且身處危險之中,不知道這天劫降臨,是不是會身殞道消?
體內(nèi)氣機流轉(zhuǎn)數(shù)周,原本就鼓蕩起來的破舊道袍再次一鼓動,那些被無形氣墻擋在盛凌心身外的無數(shù)劍氣陡然被推開一尺,再動再退,最后一動,無形氣墻轟然擴散開來,直達身旁數(shù)丈之外,那些凜然劍氣紛紛碎裂,再次化成靈氣消散在虛空禁之中。
虛空禁之外,血嬰猶自和方天生纏斗,尸主和豢養(yǎng)的尸王玩耍起來,只有魔宗這個醉心于陣法禁制的魔道中人將目光投向了那一團黑色半球之中。身體對陣法的敏感,讓魔宗感覺到從那陣法之中傳來陣陣令人恐懼的氣息。
魔宗手掌一翻,一面令旗出現(xiàn)在手中,時刻準備布下一道大陣,用以自保。可是等待許久的破陣而出并沒有出現(xiàn),反而是七彩光華沖天的光柱周圍開始集結(jié)起了黑色的雷云,里面?zhèn)鱽黻囮嚴坐Q。
“那是,雷劫之云,是誰?是誰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渡劫?天劫之下,修士的修為越高便越能夠增加劫云的強度。這片雷云的大小已經(jīng)足夠駭人,但仍舊蓄而不發(fā),恐怕還在醞釀之中,不知道最后會是怎么樣的恐怖天劫。”魏機掃視一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在場渡劫之人。
天奇峰劍谷內(nèi)的數(shù)人也發(fā)現(xiàn)了此間端倪。段武驚愕問道:“怎么會?藏鋒此刻還沒有破除壁障,怎么會引來如此恐怖的天劫,難道是天地難容這等法子?”
龍戰(zhàn)說道:“不,這不是臭小子引來的天劫,是谷外有人突然渡劫。能夠有這等威勢,恐怕不是一個普通的小修士,應該是一個成名已久的大修士。結(jié)丹之后,每一次突破便有天劫降臨,天劫卻會根據(jù)在場所有人匯集起來的修為增強,不知道是哪個這么不惜命,這個時候選擇突破。”
馬侯嘿嘿一笑,說道:“臭小子突破引來的天地靈氣堪稱恐怖,搞得我都想要坐地修煉了,外面的那些人怎么能夠忍得住。恐怕這一次,是突然間被龐大的靈氣給沖破了體內(nèi)的桎梏,沒有來得及準備就必須得應劫,不知道該說他是命好還是命不好。”
只有無痕皺起了眉頭,他感受到外面?zhèn)鱽砹艘坏罋庀ⅲ@道氣息十分熟悉,但是一時半刻之間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他只希望不是交好的朋友。
方天生布下了虛空禁來限制盛凌心,對虛空禁自然有特別的感覺,這道天劫一出來,方天生就感受到了虛空禁之中的變故。
“這么多年,終于要突破了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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