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整裝待發(fā),已經(jīng)是三天之后,無塵出關并沒有在九玄門引起多么大的轟動,用無塵的話來說就是元嬰期的修煉,早已經(jīng)是數(shù)十年如一日,一個小小的突破便能夠讓人歡欣不已,十多年過去,又有多少人還記得他這位九玄門的老祖宗呢。再加上九玄門一門上下全部都是清凈淡雅的性子,更不會大吹法螺,一切都是那么平平淡淡。
云藏鋒帶著胡璃離開了九玄門,走出了昆侖秘境,下一個目的地是九五城。有些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不是很疼,忙起來的時候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可是一閑下來就感覺隱隱作痛,更讓人不舒服。
云藏鋒一家和姬不予一家的恩怨便是如此。所有的事情,更像是道聽途說,即便科察爾沁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些話又有多少可信度,能不能夠坐實姬修和姬不予的罪行,有沒有證據(jù)來控訴他們都是兩說。
想到這里,云藏鋒突然覺得很可笑,他只是一介草民,竟然妄圖去審判高高在上的天子,他又有什么資格?甚至,云藏鋒都不知道應該用什么王法去審判這位皇帝,漢唐王朝的法律?那本就是姬家的私物,漢唐律例還是姬修自己親自制定的。
退一萬步來說,云藏鋒現(xiàn)有的實力可以沖進九五城之中,即便九五城大內(nèi)侍衛(wèi)如云,御林軍多如牛毛,更有以張凡臣為首的秘儀衛(wèi)掌控全局,云藏鋒也估計自己有著一戰(zhàn)之力。可是,又能換得回來什么呢?
云如龍已經(jīng)死了,江燕也已經(jīng)死了,還要死多少人才能夠平息這一場發(fā)生在暗處的戰(zhàn)爭?看著身邊面容姣好的胡璃,云藏鋒實在是心生懈怠之感,他不想拉著胡璃一起去死,而九五城必然是一處有去無回的死路。
望仙城,這是云藏鋒走出昆侖秘境之后來到的第一個地方,本著醫(yī)者仁心的想法,云藏鋒應該來看看那太白茶館的老板身體是否好轉(zhuǎn)。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來到了茶館當中,老板一下子就認出了他,只不過沒有認出胡璃來,畢竟胡璃在這段時間恢復了不少,也沒有披著黑袍了。
老板經(jīng)營有方,加上身子好了之后,心頭的郁氣一泄而空,待人熱情了不少,很多城中的老顧客都愿意來這茶館之中閑坐一陣。看著老板忙前忙后的身影,云藏鋒也沒有過多的打擾,醫(yī)術之道講究望聞問切,但是這望便能夠看出老板已經(jīng)沒有大礙。
見二人枯坐,也甚是無聊,怎么說,這云藏鋒也算得上老板一家的大恩人,老板娘還是款款從后面走了出來陪二人坐下說話。閑聊幾句之后,云藏鋒說道:“嫂子可否讓在下替你把把脈,看看嫂子最近身體調(diào)養(yǎng)得如何?”
“也好。”婦人輕輕將衣衫的袖口翻起,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
云藏鋒自然沒有什么非分之想,他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卻也沒有下作到見到一個女子就把持不住。食指和中指并攏,輕輕搭在婦人的手腕上,云藏鋒閉著眼睛,調(diào)整呼吸,盡量讓自己的狀態(tài)達到最佳,只感覺婦人的脈象平滑,如同滾珠,當是喜脈,略微一笑,便睜開了眼。
見云藏鋒睜開眼,胡璃倒是更加激動地問道:“公子,姐姐的身體如何?可平安健康?”
云藏鋒說道:“嫂子身子一切都好,想來那大哥的身體也是不錯的。這一趟待上一時半刻便要趕路,不能夠多逗留,只能夠先給嫂子道一聲喜了。能夠有今天,也算是圓了大哥和嫂子的心愿,我也算是積德了。”
一番話沒有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但是云藏鋒猜測這夫妻二人應該是已經(jīng)叫城中的其他大夫給看過了,所以自然是知道這懷胎的事情,也就無需多嘴多舌。胡璃云里霧里,追問云藏鋒道的是什么喜,云藏鋒笑而不答。
終究是成了家的婦人要大方一些,拉住胡璃的手說道:“云公子給我道喜是因為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近來也覺得身子容易疲乏。家里那口子知道我害喜之后,便不讓我多干活,一個人忙里忙外,可苦了他了。到時候孩子滿月,公子一定要帶上妹妹來吃一盞水酒。”
嘴上答應著,云藏鋒卻知道,多半是回不來的。不說九五城一行究竟能不能活著,就算是完美的解決了那邊的事情,云藏鋒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向昆侖這邊來,對龍靈的掛記,還有對胡璃的責任,月陰秘境那邊答應的事情,都逼著云藏鋒要四處漂泊。
過了一陣,老板就來叫婦人去一邊休息,與云藏鋒寒暄了幾句之后便又被客人拉去閑聊。打開門做生意,自己的朋友上門可以怠慢一些,客人卻是不能夠得罪的,不然口碑一傳出去,不知道又會少賺多少銀兩。
云藏鋒沒有做過生意,但是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留下兩粒碎銀子便起身要走,卻看到門外進來一位道人,便是歐陽紅袖的三叔了。云藏鋒這才想起,這一趟心中裝著事情,走得匆忙,也沒有來得及和歐陽紅袖打個招呼。
道士三叔走進來,也不客氣,自己給自己倒?jié)M一杯茶水,吃了兩塊糕點,說道:“這一趟,你小子又要去那漢唐王朝的皇宮里面闖一闖?”
云藏鋒點了點頭,道:“是,三叔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道士也沒有詫異云藏鋒的稱呼,能夠成為歐陽家主的三弟,自然能夠知道很多的秘辛,云藏鋒和歐陽紅袖的那點事情根本沒有什么不能說的。道士三叔說道:“你準備怎么解決這件事情?你不用給我說得太詳細,很多事情我還算不到,但是呢,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至于為什么要去干,就不知道了。”
云藏鋒說道:“還沒有想好,到了那兒先問問情況吧。”
道士三叔將最后兩塊糕點一股腦塞進嘴里,說道:“我本來不想管你小子的事情,但是誰讓你即將成為我的侄女婿呢。還是給你一個忠告,不要插手世俗界的事情。你小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修士了,自然也受修仙界規(guī)則的約束,不能輕易對凡人動手,更何況還是凡人中的王。”
云藏鋒疑惑道:“這又怎么講?”
道士三叔說道:“你以為不能夠?qū)Ψ踩顺鍪诌@條規(guī)矩當真是天府的威懾嗎?要知道修仙界什么人沒有啊,自然也有不受天府管制的修仙者,但是這些人也不會對凡人出手,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愿聞其詳。”
“一來,二者差距太大,有云泥之別,更是身處兩界,少有爭斗,更沒有利益糾葛,這樣矛盾就少了許多,如果不是還有邪修抓凡人修煉邪功的話,天府這條規(guī)定根本就是多余的。二來,殺生本有業(yè)障力,阻礙修行,人有靈智,殺普通人更是損陰德,是一樁包賠不賺的買賣,傻子也不會干。更何況,那九五城中的幾位都有天道護佑,是天子,恐怕”
道士三叔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云藏鋒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姬修是天子,是皇族,生來就有上天的庇護,這種人的氣運太強,要想殺他跟逆天而行本就沒有什么區(qū)別,危機之時必有神助。殺掉已經(jīng)是十分不易,真的殺掉了,恐怕天罰的業(yè)障之力更是恐怖。
“言盡于此,應該如何抉擇還需要你自己去定奪,今日謝謝你的款待,待你和我侄女大喜之日,我再來討一杯水酒喝。”道士三叔倒也灑脫得很,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見老道士走遠,胡璃問云藏鋒道:“公子,老先生說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聽不太懂。”
云藏鋒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意思,我們啟程吧,天黑之前還要趕到下一個城池呢,否則趕不上宵禁,住不上店的話又只有睡在荒郊野嶺了。”
二人便又啟程,一路前行,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輾轉(zhuǎn)走過了益州,渝州城這些曾經(jīng)走過的地方,又從秦嶺北上,經(jīng)汾水,太行山等地,終于踏進了京城。這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月,云藏鋒一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看過人生百態(tài),所過之處總有貪官污吏橫行鄉(xiāng)里,也沒有看見過途有餓殍的慘狀。
姬修在任,兢兢業(yè)業(yè),治理天下,夜以繼日,算得上有史以來難得的好皇帝了。戰(zhàn)亂時期,民不聊生,不知道多少從北方躲避戰(zhàn)亂而來的流民進入關內(nèi),也都是姬修不眠不休制定無數(shù)措施安撫流民,才養(yǎng)活了這么些人。
北方戰(zhàn)事停歇,西疆國和漢唐王朝劃地而治,有姬不舍從中周旋,兩國各自讓了幾座城池出來以作緩沖之地。這幾座城池對兩國來說都不是什么險關要塞,讓了出來,也不擔憂邊境之患,但終究平息了戰(zhàn)爭。
時隔幾月,沒有想到姬修便能夠?qū)購U待興的漢唐王朝變得生機勃勃,縱然不是他一人之功,也難以掩蓋他的治世之能。這幾月,云藏鋒也沒有尋訪故友,在益州只是去蜀山看了一眼李秣陵,拜訪了一下陳悟玄,便沒有再去其他的地方了。
唐門陳龍象,神偷權(quán)富貴,女捕頭裴錦繡,已經(jīng)去世的劍俠恒峰,曾經(jīng)的傳奇色彩隨著時間的流逝似乎也已經(jīng)銷聲匿跡。大俠的俠名仍舊在茶館酒肆之間流傳,卻與云藏鋒漸行漸遠了,相交一段時間,也已經(jīng)相忘于江湖了,對互相來說都只是一個過客,這份情曾經(jīng)在就行了。
京城之中人聲鼎沸,叫賣聲不絕于耳,寬闊的街道和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是那么熟悉,可云藏鋒就是覺得這樣的景象總籠罩著一層陰霾。每個人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都是十分真切的,可總沒有渝州城,望仙城這樣的小地方來得暖心,大概是京城腳下的人都太精明了。
一臺轎子不知道從哪里出來,叫嚷著使行人讓道,云藏鋒側(cè)身到了一邊,看見一張年輕的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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