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來的鬼？”
陳二寶朝那邊看過去，他眼神兒很好，從來沒有近視過，但是他這沒看出來那是鬼，以為就是小土丘呢。
此時他的腦海里面出現了一個問題，看著馬小小詢問道。
“鬼也會死嗎？”
“會灰飛煙滅，但不會死。”馬小小道：“但是餓的沒力氣了之后，就一動都不能動了。”
“就像騎車，一滴油都沒有了，只能推著走，歇一會兒也無法發動。”
陳二寶明白了，不過既然餓不死，還不能動，趴在這里，又有思想，豈不是很痛苦？
他還沒見到文雯，不能就這么倒下了。
陳二寶咬著牙爬起來，對馬小小道：“我們走。”
為了轉移注意力，陳二寶開始跟馬小小聊天。
馬小小也是農村人，出身在農村，家里面很窮，兄弟姐妹一大堆，根本養不起，他一出生就被父母給扔掉了，后面被送去了孤兒院。
“我后面回去找過他們，想質問他們為什么要扔掉我。”
“那個時候我已經混社會了，跟著我們老大打打殺殺，雖然沒賺到什么錢，但是每天大魚大肉，隨便睡女人，日子倒也瀟灑自在。”
“我回去找他們，我想揍我爹。”
陳二寶看了他一眼，馬小小的眼睛中閃著淚光，看不出來啊，這個大塊頭是個有故事的人。
“揍了嗎？”
陳二寶詢問。
馬小小搖搖頭：“沒有。”
“我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我去的時候他都快死了，躺在炕上連個給他端水的人都沒有。”
“聽說，我那些兄弟姐妹們餓的餓死，跑的跑，都沒影兒了，就剩他自己了。”
陳二寶聽完點點頭，幽幽的說：“當年他要是不把你送走，你可能也會餓死。”
馬小小沒有說話，這個話題太沉重，陳二寶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探究，轉移了其他的話題。
“你是怎么死的？打架打死的嗎？”
只見，馬小小笑了一下，滿臉都是驕傲之色。
“大師，不瞞您說，我活著的時候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
“我是京城東區扛把子，無數的女人隨便我睡，錢大把都是。”
這個馬小小赤著膊，腰上面紋了一個大蝎子，兩條手臂都是花臂，胸口一只狼頭，看起來虎虎生威，強壯的臂膀看起來很是嚇人。
容貌也很粗狂，滿臉胡茬，是外國女人喜歡的那種野獸男人。
陳二寶對馬小小說的話不可置否，畢竟兩個人交過手，陳二寶雖然沒有了仙氣，但畢竟當年也是三合村一個小霸王，一般人也別想輕易的放倒他。
但是在馬小小的面前，陳二寶毫無招架能力。
由此可見，這個馬小小還是有兩下子的，生前也算是一個能人了。
不過，此時的馬小小則是一副落魄的模樣，身上就一條褲子，褲子還磨破了洞，下面連一雙鞋子都沒有。
滿臉消沉，一副奴隸相。
“不瞞大師您，我死的可冤枉了。”
馬小小長嘆一口氣，幽幽的說：“我剛坐上老大的位置不到一個月就死了，混了這么多年，我總算是要混出頭來了，想不到我……”
“我居然酒精中毒，死了……”
“哈？酒精中毒？”陳二寶都樂了。
酒精中毒并不少見，但是酒精中毒死人的，還真是不多見，陳二寶至今也沒聽說過幾個。
這么牛逼的人物，竟然喝酒喝死了，真是讓人唏噓啊。
“哎。”
馬小小長嘆一口，幽幽的說：“也許我就是這窮鬼命吧，死了也沒個后人，黑社會沒什么真情，死了就被人忘了。”
馬小小高大的身子此時看起來特別的矮小，正應了那句話人窮志短。
當年的大老虎，此時也變成了小貓咪。
這一路上好在有馬小小這個說話的，不然陳二寶真的是要死了，終于眼前出現了一個村子，村口的門楣上面寫著：鬼村。
馬小小指著那門道：“這就是鬼村的正門了。”
“銀行就在鬼村的里面。”
一進入鬼村，陳二寶就仿佛穿越到了古代的市集，很多鬼人來人往，不過大部分都是大爺大媽，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年輕的漂亮姑娘。
村子里面販賣各種東西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吃的東西，看著那白花花家的饅頭，金黃酥脆的雞腿，陳二寶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忍不住饑餓，陳二寶催著馬小小。
“趕緊去銀行。”
馬小小加快了步伐，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富麗堂皇的大樓，大樓青瓦紅梁，門口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寫著：冥幣，兩個大字。
馬小小指著那銀行道：“這里就是了，管理這里的是一個老頭子，人稱老倔驢。”
之前馬小小已經介紹過了，所以陳二寶也沒多問，點點頭，就朝那銀行里面走去。
大樓的門有一個巨大的門檻，足足有五十公分，陳二寶餓的使出了全力才把腿抬起來走了進去。
銀行里面的鬼很多，大家都在排隊領錢。
隊伍的最里面，一個穿著紅色長跑的瘦老頭，正在認真的核對每一個鬼牌。
這個老頭就是管理銀行的老倔驢了。
老倔驢長的干瘦，臉皮耷拉著，提著骨頭，兩片薄唇抿在一起，戴著一副眼睛，十分認真的模樣。
“大師，您排隊吧，我在旁邊等你。”
馬小小干脆沒有跟陳二寶站在一起，而且站到了一邊等陳二寶，扔下陳二寶一人排隊，顯然他是沒有對陳二寶抱有希望。
隊伍很長，陳二寶前面足足有二十幾個人。
排隊的時候，陳二寶感覺快要餓暈過去了，托著兩條腿一步步的朝前面挪動。
老倔驢干活兒還算是麻利，沒有讓陳二寶等太久。
“你好，我叫毛大富，我要取錢。”
陳二寶的盡量放松，不讓這老倔驢看出端倪。
不過這老倔驢可沒那么好忽悠，聽見陳二寶的話，先是冷哼一聲兒，然后抬起大眼皮，質問道。
“你今年五十歲了？”
陳二寶心道不好，被這老倔驢發現了，連忙堆上笑容：
“毛大富是我爹，他讓我來……”陳二寶話還未說完，就見老倔驢一揮手，不耐煩的喝了一句：“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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