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道出來之后又提出亡羊補牢的辦法,建議集合大軍駐屯黃河兩岸,防止金軍再次渡河,預為下次“防秋”之計。
趙桓準奏施行,不久又被吳敏、唐恪、耿南仲等投降派大臣壓下。他們認為萬一金軍不來,這筆巨大的軍事費用會被浪費,拒絕采用種師道之言。之后趙桓再也沒有相信過種師道,也沒給他一兵一卒。
高寵在牟駝崗大鬧了一場,帶著手下的人沖出牟駝崗,一口氣跑了幾十里,看到敵人沒有追上來才停下了腳步。
李宏負責查點人手,發現只一下子折了一半多的人馬,只剩下400馬軍。就是高虎和戚方也在戰斗中被殺。
高寵感覺頭上一陣焦糊,他用手一摸撲簌簌的掉了一大片。最后一次碰撞的時候,他跌落在火堆中,一頭黝黑的頭發被燒毀了大半。
高寵唰的抽出腰刀,咔吧一聲掘成兩段,這一下將周圍的曹寧和楊再興等人下了一跳。
高寵擺了擺手,用刀將頭發一點點的齊根刮了下去。
“少君,恁,恁真是準備出家嗎?”楊再興驚呼一聲問道。
“今日之敗,責任全部在我!我不是要出家,只是要警告自己,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意氣用事,否則只能是害人害己。”
楊再興點了點頭道:“少君說的好!我陪著少君剃發。”
高寵啪的拍了他一下道:“少來吧!我的頭發本來就燒了大半,所以才削發明志。你好好的湊什么熱鬧?身體發膚授之于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好好地保存著吧!”
楊再興嘿嘿一笑,這才沒有跟著起哄。他們一行人上了馬,直奔北面而去。
金人為了斬首占領開封,一路上很多的城池都沒有攻陷,即便是攻陷了也是搶掠一翻,然后就放棄了。所以現在北方除了那些投降的官員,實際還是大宋的管轄范圍。
現在大宋的朝廷卻還沒有恢復對北面的統治,也沒有任何的命令下達,所有人都不知道高寵在開封做過什么事情,也沒有人攔截他們,高寵等人一路上過了黃河,直向北而去。
在相州他們見到了岳飛的家人,因為王貴等人的保護,岳飛一家并沒有受到傷害,現在他們已經準備到林慮縣避難。
也有人勸高寵去林慮縣一趟,不過卻被他婉言謝絕了,高寵和大家告辭繼續向北而去。
到了大名府他不放心自己的外公一家,催馬直奔著大名府而去。
來到這里卻發現大名府正在戰斗,這可將高寵嚇了一跳,連忙帶著軍隊前去查看。
他們剛剛接近戰場,突然前面跑了十幾個騎兵,為首一人對著他們喝道:“對面是哪里的軍隊?我們團練使大人正帶人收復大名,不相干的趕緊躲開。”
高寵一愣道:“你們團練使是哪位?”
那人驕傲的道:“我家團練使大人姓張名所,乃是大名府的團練使。金人南下,賊人李成投降金人,占據大名,我家團練使募兵一萬,正要收復大名府。”
“表姐夫?”高寵聞言就是一愣,接著狂喜道:“你趕緊去送信。就說真定開平王之后,開封神衛軍都指揮使高寵前來拜見。”
“神衛軍都指揮使?”面前的人一愣,這個神衛軍都指揮使可是從五品的大員,比自己的首領張所還要高著兩級。
他趕緊抱拳拱手,然后轉身就跑了回去。時間不長,軍營中一陣大亂,接著一隊人馬飛奔出來,為首的一人正是張所。
高寵翻身下馬,上前躬身施禮道:“表姐夫,小弟見禮了!”
張所也趕緊從馬上跳下來道:“賢弟,你,你怎么在這里了?”
當著這么多人高寵沒有好意思明說,只是哈哈笑道:“奉了官家的旨意去北方聯絡抗金義士,準備和金人好好的打一場。”
張所十分的興奮連連道:“好!好!官家也算是慧眼識人。能把你這樣的少年英雄破格提拔,也是獨具慧眼,我們大宋很有希望啊!”
高寵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后面曹寧和楊再興等人差點沒有笑出來。這位可是闖了大貨,將皇上的欽差都祭旗了,這才跑了出來,沒有想到卻在這里蒙人。
“賢弟,且隨我去大帳中相見。”張所拉著高寵向里面就走,楊再興等人也帶著軍兵,到了張所的軍營旁邊扎下營寨。
張所剛剛請高寵等人坐下,外面人影一聲,一清脆的身影響起:“爹爹,為什么要鳴金收兵,我差點就沖上城墻了?”
張所冷哼少一聲道:“休要胡說八道,這幾天你已經沖上好幾次城墻了,不都是被人家趕了下來?看看誰來了?”
對面來的正是張所的兒子張憲,他提著滿是鮮血的龍鱗透甲槍,眼光一掃,就驚呼一聲道:“原來是表舅來了!可想死張憲了,張憲給表舅磕頭!”
張憲今年才12歲,不過已經顯出來自己的不俗,在張所的軍中也算的第一高手。他自從得了高寵送的龍鱗透甲槍更是如虎添翼,總想著在人前顯示一把,每次都是臨戰先登。
“起來,起來!這孩子真是太客氣了。”高寵上前將張憲拉了起來,看著只比自己挨了大半頭的張憲,嘆了一口氣道:“張憲都已經長這么大了,已經能夠去參軍了。”
張所心中一動道:“賢弟,我現在是戴罪之身,早晚要到開封向官家請罪。這事憲兒沒有關系,要不讓他參加你的神衛軍,隨著你一起去北方抗金吧!”
高寵也是心中一動,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實際情況,說什么去北方組織抗金,其實是逃離開封罷了。讓張憲跟著自己合適嗎?
不過讓他跟著張所也不一定就好了,張所雖然曾經受到趙構的重視,還做過兵部員外郎,不過卻因為忤時任宰相黃潛善,責鳳州團練副使、江州安置。不久,李綱罷相,他被謫居廣南,后北還,入潭州界遇害。
直到很多年后岳飛身居高位后,花費很大氣力,終于找到張所的兒子張宗本,也就是張憲。“教以儒業,飲食起居,使處諸子右”。他上奏朝廷,追復張所,并將張憲蔭補為官,抗金將領。
現在張憲還是年幼,如果不是耽誤了這些年,也許前程會更加的遠大。
想到這里,高寵猛地一拍手道:“好!既然表哥這么說,我又是真的喜愛張憲的才干也就不客氣了,只是不知道小憲是不是愿意?”
張憲一蹦道:“愿意,愿意,我當然愿意!不過,爹爹這里怎么辦?”
張所道:“放心吧!我回去開封向官家請罪。官家英明神武,一定會秉公處置的。”
高寵笑道:“姐夫,我幫你拿下大名府之后再走。到時候我寫一封信,恁去開封,找一下李綱大人還有種師道大人,他們都是國家棟梁。你有光復大名之功,肯定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
張所聞言大喜道:“如此我就真的心無顧忌了,有了二公的幫助,我的冤枉一定能夠昭雪。”
“姐夫,我大表姐現在何處?外公一家是不是安全呢?”
張所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啊!馨兒倒是被我救了出來,現在就在軍中。不過當初岳父一家卻沒有救出來,他們還在城中。”
中說著有軍兵過來報告:“報!大帥,大事不好了。李成將李公一家人綁在城頭,說我們要是不退兵,他就將李公一家開刀問斬。”
“啊!這個小人!”張所氣的破口大罵,張憲道:“讓我去把外公一家救出來!”
張所一拍桌子道:“胡說,現在你外公一家在人家的手中,咱們投鼠忌器,怎么去救?”
這時李馨也得到了消息,哭哭啼啼的前來相求。突然看到了高寵,也讓她吃了一驚,趕緊又來和自己的表弟見禮。
聽說表弟已經成了神衛軍的都指揮,李馨也很高興,她突然眉頭一皺道:“表弟,你的頭發呢?怎么沒有了?”
“也沒有什么,摔了一跤正好摔倒了火堆了,于是就將他們全剔除了。”
李馨眉頭一皺,不厭其煩的嘮叨著,讓他以后要多注意完全。高寵也沒有厭煩,笑呵呵的答應一聲,連連表示自己會注意。
“表姐,我是奉了官家命令到北方主持抗金大業。這次是適逢其會,不過這個李成敢拿我的外公做威脅,我就一定要好好的會會他。”
張所道:“表弟,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高寵笑道:“我也聽說過李成這個人,他生性悍勇,脾氣暴躁。自從當初被吉倩擊敗,一直是深以為恥。他投降金人以來大權在握,更是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
我想請表姐夫帶著大軍后撤,我讓吉倩帶著人前來假裝攻城。那李成一心要找吉倩報仇,只要將他引出城來,其他的都不足慮。”
張所聞言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們可以試一試!”
張所決定之后也沒有猶豫,帶著手下的大軍撤離大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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