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婉聽得是心驚膽戰，“后來呢！發生了什么事情？”

    念琛的眉頭也緊皺起。“……有天，我覺得暈暈沉沉的，就提前睡了，但當我醒來時，我就發現我的腿部很疼，就好像是皮膚在燃燒一樣，我將衣服掀起來，我就看到了印記。我很害怕，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東西會長在我的身上。我就去用大量的水去清洗。我以為，這樣就可以洗干凈。但我還是被人發現了。也就是在那時，我才知道這種痕跡被人稱為是惡魔和不詳的。大家要將我趕走，說我留在這里只會是帶來不幸，而我本人平時做了很多壞事，就是壞到骨子里。當時他看著我的痕跡后，對我說，不會讓我離開的。我心里難受又愧疚，想著不能連累他了，我自己主動提出離開。后來，我偷偷的在夜里溜走了。我開始在外面流浪……我想過將我腿上的痕跡清除掉，用火來燒，但是已經沒必要了，因為那個小鎮的每個人都認識我，反而是我腿上的痕跡拯救了我，他們只會是驅趕我，遠離他們，卻不會打死我。我到底是撿了一條命，平

    時都是藏在樹林里，餓極了，我才會到小鎮里去偷吃的。”“一個月前，是他的生日，我想著偷偷去看看他，不讓他知道，不給他添麻煩。結果你知道嗎？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還是一個小男孩。他對著那個小男孩笑，溫柔的說話，那種眼神……和當初他看我

    的時候一模一樣，完全是復制。或者換一句話說，他不管對我，還是對那小男孩的態度并不是因為我是我，而是因為標準化。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我是個笑話，我之前所認定的就是真的嗎？”“但我跳出那些原本的局限時，我就醒悟過來，之前所有一切都是局是他一步步的將我踩到地獄里，而且還讓我一無所知，甚至對他心存感激。我變成小偷，變態，甚至惡魔，這個過程難道不正像是陷阱嗎？我當時沖了出來，我看著他，質問他為什么！他卻只是靜靜的看著我，然后對我露出笑容，對我說，好久不見了。那種笑容讓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就是在嘲諷我，因為他看出來了，我知道了一切，所

    以他在嘲諷，我為什么到現在才發現！”“我只要一個答案。我當時氣急了，我拿著小刀想要刺他，但就在快要刺中他時，我停住了。我終究是不能！但后來，我竟聽到了他說，真的是太失敗了，都培養了這么久了，怎么就不是惡魔呢？還這樣善

    良，這樣愚蠢。他是用只有我和他才聽到的聲音對我說的。”

    謝里爾的眼淚從眼角處滑落下來。

    “我終于知道答案了。答案就是……他只是將這一切當成養成游戲，想要看著一個人變成惡魔。整個過程都是他設計的，先是高高的捧到天堂，然后重重的摔到地獄里去。”“后來，我腦子一片空白，我發誓……我的確是很憤怒，我很生氣，但我沒有想過，要直接刺他。只是，那刀就是刺入了，而且是我刺的。我就好像是被人操控了似的，我根本沒控制住我的身體。而他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看著我，在看著一出戲而已。在大家看來，是我故意想要殺他，我卻無法為我自己辯駁。我被人捉住后，還是他‘好心’的放了我，只是我被憤怒的小鎮居民們永遠的從那小鎮里驅逐離開了。我不得不來到這個小鎮里，但被當地的小偷聯盟給捉住了，如果我不聽話去偷東西的話，我就會被挨打。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久了，雖然我將我腿上的印記當成是救命符，只是不到關鍵的時候，我不想要暴露我的腿上痕跡。我不想要大家看我時，那種厭惡和恐懼目光，我已經看夠了。其實，那天夫人你看見我的時候，我已經不想要活了。到頭來，我不想要再用救命符，索性就讓人打死我好了

    ，直到我遇見了你。”

    陸清婉已經完全震驚了，如果謝里爾所說的事實話，那么他到底是經歷了什么！

    為什么顧夫要這樣做！

    謝里爾只是一個孩子！

    他沒有必要這樣去對付謝里爾的！

    謝里爾看著陸清婉眼眸里的神色，就知道陸清婉在想什么。他苦笑道：“很難以相信吧？我也至今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論身份，論地位，論年齡，我都不會妨礙他，但他卻是如此針對我。他沒有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根據演算一般。他不是人……夫

    人，你真的相信我嗎？我知道，當我將這個故事說出來，沒人會相信我，都只會認為我是個壞孩子。而我沒有任何證據。只是夫人，你不要再和他接觸，他真的不是好人。”

    陸清婉看著眼淚從謝里爾的眼角處滑落，她忍不住將他抱在懷里。

    謝里爾的眼眸里布滿了惶恐和憤怒，唯獨沒有心虛。

    但這如果就是真相的話，顧夫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

    “謝里爾，乖，別怕啊……不會再有人來傷害你，謝謝你將你的經歷告訴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在床上好好休息，剩下的就交給我了。你也別叫我夫人了，叫我阿姨就好了。”

    謝里爾露出激動目光，“……阿姨……你相信我？”

    陸清婉點了點頭，不想要傷害謝里爾，“我愿意相信你。我會和他談談的，也會護你周全的。別怕。”

    念琛也聽完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說，他是不喜歡謝里爾的，但比起謝里爾，他對顧夫的警惕心更高。

    念琛覺得，他要馬上將這件事情告訴哥哥，讓哥哥來決斷。

    ……

    陸清婉安撫完謝里爾后，和念琛一起下樓。

    她再看顧夫時，心情卻很復雜，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她覺得，是不是自己太笨了，所以總是看不清楚人的真面目？

    “念安，你帶著弟弟上樓去吧，我和伯爵先生談談。”

    念安第一反應是“不”，但他看著陸清婉嚴肅的表情時，心里倒是一滯。媽媽一貫是好性子，對人一向是溫和，很少會露出如此謹慎又嚴肅的神態，看來謝里爾對媽媽說的事情應該不小，不然的話，媽媽的態度不會這樣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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