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你真的不打算考修行班?”
一個雙馬尾,眨巴著水靈靈大眼睛的小女孩問道。
她背著粉色的小書包,穿著淺藍(lán)色的過膝裙,攔住了一個男孩的路。
“江小魚,我說了,我不會去考修行班的。”
男孩面目清秀,只是臉色卻顯得有些蒼白,一雙黑漆漆的瞳孔之中,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
“可是,老師說了,你擁有百年難得一遇的修行天賦,一旦考修行班,國家就會免掉你所有的費(fèi)用,每個月還會給你發(fā)放靈石做獎學(xué)金”
江小魚眼里滿是不解,她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家伙,為什么就鐵了心,不愿意修行呢?
早在張仙師當(dāng)年一劍斬破祖星枷鎖后,世界就大變了。
原有的規(guī)則和體制完全被打破,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發(fā)展,漸漸形成了一種新的社會模式。
文化課程,依然是可以學(xué)習(xí)的,這個世界畢竟還有許多人不能修行,需要一個個普通人,去做教師,官員,警察,司機(jī)等行業(yè)。
只不過,相比于過去,現(xiàn)在普通人的地位,卻很難到達(dá)太高,即便是成為華夏的最高領(lǐng)導(dǎo),那也很難說就一定站在巔峰。
因為在很多人眼里,征程是星辰大海
這些人,就是修行者。
天地大變,超過十分之一的人,瞬間便擁有了修行資質(zhì)。
而這種修行資質(zhì),延伸到新生兒身上,更是顯得恐怖,每有十個嬰兒出生,至少有三個,都可以修行!
這是何等恐怖的比例?
一時之間,修行成為了社會的主旋律。
御劍飛行的修行者,太多太多,如今,當(dāng)普通人上班下班之時,已經(jīng)不會對天空上時不時飛過的劍光而感到震撼了,因為那是非常司空見慣的事情。
想要成為人上人,唯有成為修行者。
這是現(xiàn)在的普世價值觀。
年紀(jì)還小的江小魚,心里頭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怎么也不明白,這個笨蛋張安,明明擁有著超級超級超級強(qiáng)大的修行天賦,可就是鐵了心,不愿意修行。
“你說的這些,校長,班主任,以及教育局的領(lǐng)導(dǎo),早就跟我說過無數(shù)次了。”張安吹了吹額前的頭發(fā),卻是伸出手,摸了摸江小魚的腦袋:“我不愿意修行,就是不愿意,你就別再費(fèi)勁了。”
“可是,可是”江小魚的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委屈巴巴的說道:“我檢測出來,有上品靈根,我家里已經(jīng)給我報名了青城山速成班,我馬上就要揍了,媽媽說,一旦我踏上了修行路,從此之后,就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了笨蛋張安,你懂不懂!”
小丫頭情竇初開,在這個朦朧的年紀(jì),有了朦朧的好感,她其實也不懂自己要什么,只是不想要和眼前的這個男孩分開。
她不想自己走上了一條永遠(yuǎn)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然后將某個人遺忘。
張安臉色怔住,他看著江小魚,良久,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恭喜你。”
江小魚眼窩里蓄的淚水猛地涌了出來,重重的一跺腳,轉(zhuǎn)身跑走。
“笨蛋張安,我恨你!”
望著她的背影,張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的拳頭,幾次握住,然后又松開。
“怎么?后悔了。”
一個醇厚的聲音,緩緩傳來。
“爸。”張安回過頭去,看到了男子,說道:“我答應(yīng)過你,一輩子不修行,我會履行我的諾言的可是我不明白,為什么,你不讓我修行?”
張安的父親,一個看起來有些年輕的中年男子,他伸手抹了抹自己短短的胡茬,深深的看著自己的孩子。
“因為,修行并不是什么快樂的事情,一旦踏上了這條路,想要回頭,就難了我給你取名張安,希望的,就是你能夠平平安安。”
張安沉默,過了好一陣子,點了點頭。
中年男子,自然是張恒。
他摸了摸張安的腦袋,帶著他,走了回去。
一棟很普通的單元樓,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晚飯,張安推開房門,雖然心情略顯憂郁,但還是沖著廚房門口,圍著圍裙的女子打招呼。
“洛姨好。”
說到洛姨,張安便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老爸。
每天,都會有人給自己做飯。
但是做飯的人,各自不同。
張安雖然小,但是也都能看出這些女子和自己老爸之間那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以及對待他的時候,那種如親生兒子一般的疼愛。
昨天是江姨,今天是洛姨,算一算,明天該是許姨來了。
看起來三十多歲,依然美麗動人,只是多了一絲中年風(fēng)韻的洛依然笑了笑,說道。
“飯已經(jīng)好了,快吃吧。”
洛依然的廚藝很好,但是張安有心事,吃的不多,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孩子又因為修行的事情,而不開心了么?”
洛依然問道。
“是。”張恒點了點頭,躺在沙發(fā)上,傳音道:“我也曾動搖,當(dāng)這個世界的普世價值觀,都是以修行為主的時候,他會時常感覺到落寞和羨慕,或許是我錯了,我應(yīng)該讓他修行。”
“可是,八年前,我從他的神魂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縷怨根。”
“那一縷怨根,是他仍然殘留的禍患,一旦他踏上修行路,有朝一日,會完全爆發(fā),到時候,可能會讓他丟掉命。”
怨根。
不同于怨氣,怨根是無法消融的。
當(dāng)張安被丁思凡煉制成怨靈的那一刻起,他的神魂便已經(jīng)被定性,之后張恒凈化了怨氣,使得他重新開始了人生,看起來,他和普通的小孩沒有任何區(qū)別,可實際上,他卻是怨根猶存,在八年前,曾經(jīng)爆發(fā)。
對于張安來說,那是一場大病。
但張恒卻知道,那一次,是張安好奇修行,偷偷從同學(xué)那里學(xué)習(xí)了一段修行口訣,他只是嘗試,靈氣入體,便激活了怨根。
屬于怨靈的那一股子陰冷的氣息,險些要了他的命。
幸好,有張恒在側(cè),及時鎮(zhèn)壓。
“連大名鼎鼎,受到整個祖星膜拜的張仙師,都不能去除他的病根嗎?”洛依然溫柔的坐在一旁,伸手按著張恒的肩膀。
“不能,這一絲怨根,只有到了他壽元將盡的時候,才可以完全拔除,到時候,他進(jìn)入輪回,可以以一個干干凈凈的靈魂,開始真的,屬于他自己的人生,但這一世,他不能修行。”張恒說道。
“真是可憐了這個孩子。”洛依然嘆息。
夜里。
張安房間的臺燈仍然亮著,他手掌支著下巴,看著天空外的星河。
數(shù)十年前,張仙師以人族圣殿塑造一條星河。
攔住了天外人進(jìn)入祖星的路。
最開始,人們都以為,無論是誰,都無法進(jìn)入祖星。
可是卻沒有想到,時不時會有人,從天外來臨,這些來的人,每一個都心思純凈,他們得到資格,踏入了人族圣殿,得到了傳承。
之后,鮮少有人選擇離開,而是在祖星開宗立派,教授弟子。
說起來,要是沒有這些天外來客的到來,祖星的修行之道,還很難發(fā)展到這么昌盛。
那是因為,原本祖星的修行宗門,都被張仙師清理的差不多了。
只有那些名聲好,秉持正義的宗門,留存了下來。
那些邪惡的,有著歹毒算計的,要么被滅掉,要么就被趕出了星河之外,去了其他的世界。
“其他的世界”
張安嘆息,他多么想要知道,星河后面,會是什么樣的世界啊。
據(jù)說,祖星之上,已經(jīng)有不少修行者,前往了星河之外,去尋找新的歷練。
這是每一個修行者,都作為夢想的事情。
每當(dāng)看到那一片燦爛的星河,想到還有一個更加燦爛的世界,張安的心,總是莫名的悸動。
但他終究不是一個平凡的孩子,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爸爸不讓我修道。”
他口中喃喃。
在他靈魂深處,也總有一個聲音,會在他睡夢之中響起。
“這一生,都不要修道。”
這個聲音,與老爸有幾分相似,但卻要顯得更加年輕,還帶著幾分疲憊。
張安每每想起,心中都有些抽痛。
似乎有些本該記得的事情,卻被他遺忘了。
“我不修道了,但是我,仍然要過一段燦爛的人生!”
張安忽然間想通,他折斷了書桌上的鉛筆,眼中釋放出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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