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隊長的嘴巴張了張，一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人家剛救了自己，自己卻說是追查人家來的，這讓他如何好意思說得出口。
他不答反問：“剛才那穿白大褂的是什么人？”
“不是人，是鬼！”
陳隊長默了默，喃喃自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這話不像是詢問林燦，倒像是在問他自己。
林燦明白他的感受，想當初自己剛接觸鬼魂的時候，不是也一再確認，才最終相信的嗎！
“陳隊長，剛才那確實是鬼！”
“什么鬼不鬼的，說白了還不是私心在作祟，如果每個人心中少點私心，那有什么妖魔鬼怪！”
陳隊長的聲音不大，也沒有說的高亢激昂，但卻對鬼的出現一語切中要害。
恨天的出現，是因為其父母的私心所致，李默的出現，同樣是因為李度的私心導致的，至于許水，又何嘗不如是！
林燦嘆了口氣：“是啊，誰沒有私心呢！”
“有私心可以，但要懂得克制，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妨礙別人，更不能傷害到別人！”
“如果有人不懂得克制自己，那就由我來幫他克制，我就不信了，這朗朗乾坤還會被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給遮了眼！”
這話說的慷慨激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燦隱隱從陳隊長上感應到一股氣勢，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那氣勢雖然不強大，但卻給人一種磅礴浩瀚的感覺，如同在仰望星空。
這一刻，陳隊長帽子上的國徽在熠熠生輝，讓林燦有些無法直視。
“不好意思，有些忘情了！”
陳隊長發現林燦盯著自己瞅，不好意思地笑笑，問道：“你會抓鬼？”
“會一點皮毛而已，以前在農村老家學過一點！”
林燦怕他再追問下去，轉移話題道：“陳隊長，這下面有很多厲鬼，非常危險，你還是趕緊出去吧！”
當警察這么多年，陳隊長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話，他有些哭笑不得，這話一般都是他對別人說的。
“我不能走，我有三個手下跟我一起進來的，現在失去聯系了，我必須要找到他們。另外，這里還進來了一個叫李海的犯罪分子，此人心狠手辣，行蹤飄忽不定，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蹤跡，不能再讓他跑了！”
“李海？”
林燦第一時間想到了李度，這兩個人莫非是同一個人？
“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高瘦個子，你在這里遇到過他嗎？”
陳隊長的話驗證了林燦的猜測，他點了點頭：“我在這里見過一個叫李度的人，和你描述的李海很像，很可能是你們要找到人！”
“就是他，他曾經用過李度這個化名！”
陳隊長說完，剛要再說話，被林燦一把捂住了嘴巴。
“噓，別說話，有東西過來了！”
林燦一邊壓低聲音，一邊伸手從地上撿起一件白大褂，剛才那厲鬼被他收了，厲鬼身上的白大褂就掉在了地上。
“陳隊長，把這個穿上，快！”
陳隊長接過白大褂，感覺入手冰涼，有些不解：“穿這個干嘛？”
“穿上它，可以遮掩你身上的陽氣！”
陳隊長半信半疑地穿上白大褂。
林燦伸手一拉，將他拽到一旁的儀器后，自己做了個屏息的動作，示意陳隊長照做。
陳隊長見他神情嚴肅，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也跟著憋住了呼吸。
身上越來越冷，好像房間里忽然開啟了空調一樣，鼻息中飄來一股濃烈的福爾馬林味道，讓陳隊長感覺非常不舒服。
他扭頭看林燦，發現這年輕人雖驚不亂，非常沉著冷靜，這讓他不由暗暗點了點頭。
解剖室的窗戶外，出現了一個身影，那身影長發披肩，露在視線里的衣服款式也是醫生的大褂，只是顏那色卻不是白色的，而是血紅色的，紅的觸目驚心。
那身影在窗戶外停了一會，才慢慢消失不見了。
又過了一會，兩人估摸著紅色身影已經走遠，這才放松下來，大口喘著粗氣。
“剛才那紅色的身影是什么東西，很厲害嗎？”
陳隊長壓低聲音，問。
“何止是厲害！”
林燦苦笑著嘟囔一聲，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實驗樓里面居然會有紅衣厲鬼，如果早知道的話，他是打死也不會來的。想當初，紅衣少女出現的時候，李度那種豢養了很多厲鬼的人都嚇得掉頭就走，更何況是他了。
剛才，那影子經過窗子的時候，林燦看著那一身鮮紅的衣服，感應著那強大的陰氣，心臟都差點被嚇休克了。一想到前不久，自己還在這二層里一路狂奔，他就后怕不已，當時若是撞上這個紅衣厲鬼，那樂子可就大了。
其實，陳隊長雖然無法感應到紅衣厲鬼的陰氣強弱，但本能的還是感覺到了危機感。當那紅色身影經過的時候，他身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心中止不住的發寒。
“陳隊長，我們趕緊走，這里太危險了，要是再不走，我們今晚可能就走不了了！”
林燦說完起身，今晚的收獲已經不小了，再不走，就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了！
“不行，我不能走！”
陳隊長一口回絕！
林燦急了，跺腳道：“陳隊長，這都什么時候了，先出去再說！實在不行，等我們出去了，你可以多叫點人，等天亮再下來啊！”
“不行，不救出他們三個，我是不會離開的！”
“哎，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找！”
林燦猶豫了一下，這種好警察若是死在這里，他于心不忍。
“不用，這里太危險了，你出去幫我報警叫人，我一個人去救他們！”
林燦搖頭：“沒有我，你是救不了他們的！”
陳隊長扭頭看林燦，心里有些慚愧，知道自己十有**是懷疑錯了人，這種愿意舍生忘死幫助別人的小伙子，又怎么可能是殺人兇手。
“走吧，盡快找到他們，我們越快離開越好！”
林燦說完，拔出腰間的殺豬刀遞給他：“等下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開槍，這把殺豬刀可以傷害鬼，但是很難殺得死，你拿著防身吧！”
“你把刀給我，你用什么？”
“我有自保的辦法，走吧！”
林燦一邊說，一邊貓著腰向門口走。
陳隊長一把拉住他：“我走前面，這里太黑，電燈又全部打不開，我有手電筒！”
“不能用手電，等下我帶路，你跟著我走就好了！”
林燦不接，憑他現在的視力，即使不用手電筒，也能看到個大概，與其冒著引來敵人的風險開手電筒，還不如就這么摸黑過去更安全。
陳隊長還待堅持，見林燦已經先一步出了解剖室，只能快步跟上。
兩人出了解剖室，選擇和紅色身影相反的方向，一邊小心戒備，一邊往前搜索。
“噠噠噠！”
轉過一個拐角，前面的岔道里傳來了腳步聲，林燦停下腳步，順手推開邊上解剖室的門，兩人躲了進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后，兩道身影從窗戶前走過。
陳隊長仔細盯著窗戶看，這兩個人都沒有穿白大褂，一個身影高瘦，而另一個身影好像駝了背，雖然努力抬著頭，依然像在給人鞠躬一樣。
“李海，小吳！”
陳隊長低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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