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百轉千回,蘇瀣一沒地圖,二沒指南針,容易走岔路,此時他走到了廊道盡頭,眼前只剩下一條上山的路,當他正準備原路返回時。
“快,快去那邊看看!”
“那小子拿了塊畫裱,很好認!”
廊道轉角傳來喝聲,還有整齊的隊列聲,蘇瀣一個感到不妙,敢情是來抓他的呀,他二話不說就調頭往山上跑去,跟個兔子一樣。
遠處,假山亭子里,有兩個人在喝著茶,看他們品茶的動作,喝的正是一千兩黃金換一兩的榆州碧譚茶。
“家主為何引他上山?”
提問的人是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梳著整齊的發髻,看年歲應是很老了,精神面卻很足。
坐在老者對面的人則是很隨意,頭頂中央光禿禿的,只有兩鬢有幾撮黑發在苦苦求生。此人正是蘇瀣剛才攀關系的禿頂老表,沒想到竟是孫家之主。
禿頂老表名叫孫山雕,文韜武略,不喜攀比,靠的是和氣生財,他細細地抿著茶,神情嚴肅說道:“凌先生可還記得我孫家世代相傳的祖訓。”
“家主是說他是…”
凌姓老者露出震驚之色,口中的茶杯不慎被他捏碎,亭內的空氣瞬間變得焦灼了幾分,茶水在落到石桌之前就蒸發得干干凈凈。
孫山雕給老者換了一個茶杯,重新給其倒了一杯,皺眉道:“只是他手里拿著的畫裱……那張借據,不對。”
“哪里不對?”
“數字不對。”
“不是兩萬兩?”
“不是,是八千萬兩,黃金。”
凌姓老者聽到這個數字,也是一驚。
“那計息方式很古怪,不同于傳統的計息方式,乍一看本金十五銅子,每日連息翻一倍,一個月后也沒有多少,可仔細一算那是個可怕的數字。”
“會不會不是此人,又或者是那祖訓是以口相傳,多少年過去了,難免會有疏漏…”
凌姓老者話還沒講完,孫山雕就露出果決的神色,好似老者的質疑是侮辱了家族一般:“絕對不會!這是我孫家祖訓的第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與我孫家有相同的歷史。每一個孫家兒女都會一生銘記,從出生到死去,不知會接觸多少遍!”
凌姓老者雖與孫家關系密切,但不像孫家人那樣對其祖訓有特別的意義,露出歉意說道:“還給他兌現嗎,八千萬兩黃金孫家即便是拿得出,也要動輒一些房地田契。”
孫山雕眉頭擠成了“川”字形:“先看看吧,希望他是,又希望他不是。”
蘇瀣被逼上山,不是梁山,拾階而上,樹葉快要遮住了路,像是一年都沒清掃的樣子,山路狹窄,很多地方只允許一人通過。
漸入林深,原始的氣息愈發濃郁,鬧市嘈雜的市井氣息蕩然無存,蘇瀣的目的是來這里找人,現在卻在爬山,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每上一步石階,就想著再上一步,再上一步。
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在牽引著他,他像一只斷翅的飛蛾,看到了黑暗中模糊的光點。
路途終有盡,山頂有祠堂,“孫氏祠堂”四個大字映入眼簾,蘇瀣皺眉,怎么來到了人家供奉祖宗的地方,他對這種地方提不起任何興趣,但讓他就此離去的話好像又缺失了什么。
這種感覺很討厭,比出門走到樓下時想起自己是不是忘了鎖門更討厭。他硬著頭皮步入前院,院子里沒什么特別的。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右邊放著一塊巨大的龜駝碑,左邊卻沒有任何東西,顯得不對稱。
蘇瀣沒有去看碑文,旅游景點里這種東西太多了。他直接走進正殿,正殿如想象中的一樣,高低階上擺放著許許多多的靈位牌。其中最中間,最上面,也是最大的排位上寫著先祖孫棟海。
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那為何自己會走進來。蘇瀣坐在正殿大門的門檻上,靠著門柱。心情已不似來時那樣輕松,祠堂宗廟此等莊嚴的場所會讓人不由心生敬畏,聞著蠟燭燃燒特有的氣味,蘇瀣開始犯困了。
“小友,小友…”
“小友,你過來…”
蘇瀣睜開眼睛,長時間的閉目使他一下子適應不了陽光,他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模模糊糊,聲音卻不是太遠。
他再次貼在門柱上,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底氣不足,很虛弱。蘇瀣多次貼在不同墻上聽,判斷出聲音來自庭院的一側。
不會是這個吧,他走到龜駝碑的后面,耳朵貼在龜背上。
“是,小友,我在這…”
突如其來的聲音傳到蘇瀣腦子里,蘇瀣吃驚道:“是……你在說話,你在里面還是你是烏龜!”
“小友,你且到我正面來。”
蘇瀣繞到石龜前面,從正面看,這頭石龜還真是雄偉高大。石**部仰起,比蘇瀣整個人都要高,他現在就好像在看一頭大象。當蘇瀣站到石龜前時,石龜的眼睛突然變成了紅色,但只有一瞬,蘇瀣沒有看見。
“你是誰,你剛才是在跟我說話嗎?”
石龜中的聲音從龜口中傳出,聽起來比剛才要精神一些,又似乎在壓抑著什么:“小友,你能幫我看看石碑上的字嗎,年歲太久了,我都忘了上面刻了什么字,你幫我讀出來。”
“當然可以了,那不就是…”
蘇瀣的視線被石**部擋住,他向旁邊走了兩步。那石碑上只有四個字,當蘇瀣抬頭看向那塊碑,下意識就要讀出來時。他一屁股釘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像是見到鬼一樣。
石龜沉默著,沒有再傳出聲音,蘇瀣震驚著,坐在地上愣愣發呆。
要是蘇瀣吃過的驚能拿來秤稱,那他之前吃的驚全部加起來,也沒有此刻來得重。石碑上刻著“別去南極”四個大字,“別”字和“去”字挨得很近,看上去像是三個字。
單單這四個字很普通,任何人見到雖然會好奇但絕不會驚愕,只認為南極是個地名。但對于蘇瀣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因為這四個字是用簡體字所寫。
這個世界有他的同伴?蘇瀣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但一切都透露著不合理,石龜會說話不合理,石龜馱著有這四個字的石碑不合理。這四個字他知道意思,但是誰所寫,寫給誰看,又是不合理。
蘇瀣口干舌燥,他現在迫切需要一個人給他解釋一下。
“小友,你認識是嗎?快讀出來!”
蘇瀣下意識的就要脫口而出,但一下子清醒過來,露出警惕的神情。這頭石龜一而再的想讓他讀出來,怕是有什么秘密在里面。蘇瀣不傻,不會人家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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