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從清晨沒入黃昏,距離從南部飛往北部。
這么長的時間,這么長的路途,換做其他大宗長老,早已施展傳送陣橫渡了。
但無名沒有,依照他的話說,天地日月,萬物流轉,都有無數法則大道蘊含其中,多看多悟,自有大收獲。
比方拿劍道來說,他曾觀川流走勢,悟出以連綿巧力進退自如,立不敗之地。
換做棄劍而戰,便是使力分散,如流水均勻又相互產生聯系,一方面可以在敵人的攻擊下始終保持穩定的余力,另一方面,又可以在適當的時機匯聚所有的力,一舉破之!
再說那天空云層的走向,千變萬化,卻一直不離本宗。猶如劍法萬千,多是虛晃造勢,真正的精髓,若領悟夠深,一劍足以。
譬如方才斬殺狄七步,只需一劍。
只是這些,還得看人,大道萬千,選擇適合自己的道路最好。
蒼寒一路聽來,受益匪淺,只是看了許久,收獲甚微,有些自嘲。
關于自己的道,是甚,是何,并不清晰。
臨摹之術么?倒是非凡,可誠如烈陽子前輩所言,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超凡者,氣運者,乃至往生者比比皆是。
雖然他還沒有遇到太多,但就拿趙碧婷那隱身面具來說,把當時的沈平天換成自己,也是死路一條啊。
他的超凡之力固然妙不可言,只是并非唯一,往后遇到越來越多的超凡者氣運者時,可就不如過去那般輕松了。
所以,他現在還不確定以右目的臨摹之力作為自己的道。實際上真正的入道,傳聞還得達到道臺境才會確定。
如今對他來說,還很遙遠,還有很多時間,去想,去改變。
“不急。”
蒼寒掃去這些沒有頭緒的想法后,淡淡一笑。
眼下,除了對于修為的追求,對于復仇的渴望,以及等待蔓蔓的蘇醒之外,再沒有其他過多的想法了。
不對,還是有不少想法的,美酒,小吃,聽戲,甚至是吟詩作賦,都有趣極了。
不可否認,作為一介修士來說,他還是難舍凡塵種種。
心境或許大變不再是過去,可喜好依舊沒有太多變化。
只是,現在的他,更多的是沒有過多的興趣,無論是芯兒,還是蔓蔓,便是桃花,都一一不再。
又是孤家寡人了,雖然多了一個師父,終歸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間,太親密不太好吧。
也不是他排外,總覺得怪怪的,說不出哪里怪。
這世上若說最親密無間的男人,就是他的父親了,除此之外,再沒有第二個。
或許這和他的身份有關吧,一日為少,終生為少,從小到大潛移默化的口味,難以改變。
但為什么一定要改變呢,我就是我,不去做那個誰誰誰,更不想變成誰誰誰。
蒼寒呼出一口氣,結束了這些亂七糟的思緒。
他掃了一眼刁燕燕,發現對方自始至終都不拿正眼看他,當真是心高氣傲,還是蠻有意思的。
以后在鑄劍山閑悶的時候,可以逗逗玩。
“到了,”無名緩緩開口。
隨著日月斗轉,星河落垂。遠方的天地終于顯露出一抹高大的山脈。
高山蒼寒見過不是,只是那一柄高過千丈的巨劍……著實壯觀非凡。
遠遠望去,仿佛開天辟地的神斧,亙古長存。
蒼寒細細看去,赫然發現這是一塊用整座大山雕刻而成的石劍,倒刺入大地當中。
粗略估計,有百丈多寬。
確切的說,是倒刺入下方的巨大湖泊當中,湖很大,像鏡子一樣,縱橫百丈的樣子。
但見那懸浮在云霄當中的劍格,也就是劍柄上用來護手的那部分,在他這千里眼的能力之下,赫然發現是一塊巨大的橢圓形廣場。
最長的距離約莫三百丈,最寬的距離也有兩百丈,很是浩大。
而那中間的劍柄,自然成了一座天然的石窟大殿。
飛檐,瓦片,還是雕刻著花蟲的梁柱,都栩栩如生。
臺基,門窗,欄框,同樣活靈活現。
造型雄偉高大,氣勢恢宏,讓人心生無限澎湃。
至于在那龐大的劍身上,同樣建造著成百上千的殿宇,一間間都像懸樓一樣倚山半懸。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通往到石劍里的洞口,仿佛里面還有無數層空間,委實奇異非凡。
而在這頂天立地的巨劍之外,另有座高山圍繞,彼此之間,有千百條木板長橋相連。
長橋之多,仿佛織衣的絲線,繁復交錯,密密麻麻。
除此之外,每座高山上,各有一座巨大的石橋橫跨。
每座石橋中心都鋪砌出一方直徑三十丈的石臺,與那劍格平起平坐。
細細看去,會發現這整個鑄劍山中心,幾乎成為了漂浮在空中的花園。
數以百計的修士,大抵身穿淡黃色長袍,在上面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熱鬧非凡。
更有燭火萬千,映襯著湖光與山林的陰影,充滿著光亮與暖意。
而這也只是整個鑄劍山的中心而已,座高山外,另有百山環繞,一一不凡。
放眼望去,仿佛一處世外桃源一般。
此刻,隨著無名的歸來,立時就掀起了一陣喧嘩,很多弟子扭頭看來,看著這位劍道高深的大護法,神情之中,敬意滿滿。
不過更多的,是一雙雙帶著愛慕的眼神,齊齊的落在刁燕燕的身上。
“哇,燕燕回來啦。”一個馬臉師兄舉起手來歡呼道。
“燕燕終于回來了,這都多少年了,想死我了。”另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身上的煞氣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凈凈。
他努力的擺出溫柔的模樣,嘟著肥厚的嘴唇,發自肺腑的說起。
“呸,連頭帶尾也就一天的時間。”又一個麻臉漢子狠狠的拍了拍壯漢的肩膀,譏笑道。
“那也很長啊,人家朝思暮想呢。”壯漢不以為然巨大的身子扭扭捏捏,像個空守孤房的女人一樣。
“你們還別說,真感覺相隔很久了一樣,思念成疾了我。”說話的是一個相貌堂堂的青年,膚色焦黑,黑的跟炭一樣。
“話說,燕燕出去一趟后,越加漂亮了是不是?”
“那是當然,我家燕燕一天比一天漂亮。”
“明明是我家的!”
“我家的!”
……
這些大抵衣著灰黃色長衫的弟子們,在一陣嘈雜的議論聲中,跟快要打起來了一樣,全然忽略了蒼寒這個陌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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