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關(guān)于督軍府詳細資料,謝洛白卻沒讓傅鈞言給她。溪草只知道這位沈督軍位高權(quán)重,年紀(jì)也不小了,膝下有一位十二歲的兒子。
謝二突然駐軍雍州,前番張達成接連試探,督軍府似乎沒有出手?
溪草摸不清這位老督軍對謝洛白的態(tài)度,然而一山不容二虎,同樣是鐵腕起家,想來二人敵對的概率更大一些!這次沈督軍意外到來,也是想借自己這個與謝落白有瓜葛的“表妹”,試探陸家對謝洛白的態(tài)度?
想到這里,溪草忽然有些擔(dān)憂謝洛白。如果督軍府與陸家聯(lián)手,謝二從蓉城回來豈不被動?還有正隆祠中要取他性命的趙寅成,他會不會和督軍府有關(guān)?
溪草胡思亂想回到包下的廂房,正好撞上傅鈞言捧著一大把香水百合過來。
想起病房中謝洛白自作主張買的同樣花束,溪草微笑。
“怎么,雍州城都時興送百合嗎?”
“不是謝二那廝說你喜歡百合嗎?”傅鈞言有些困惑地道,似反應(yīng)出什么,忽然一拍腦袋。
“這家伙,想給你送花就直說啊,真是的,哪里學(xué)來這么多彎繞!”
玉蘭開心地接過花。
“司令果然疼小姐,遠在蓉城還惦記著這邊,如果今天晚上他也能來就好了,言少爺你不知道,小姐今天晚上”
溪草面紅耳赤打斷她的話,玉蘭吐了吐舌頭抱著花閃身入了廂房,留二人在門外,溪草咳嗽一聲轉(zhuǎn)過話題。
“言表哥今天真帥!保準(zhǔn)文佩見了移不開眼。”
傅鈞言被溪草說得不好意思,卻也擋不住目露神往,可還是有些不確定問。
“不知道文佩小姐看了會不會覺得奇怪”
他今日一身卡其色西裝馬甲,背頭禮帽,竟還搭配了一根文明棍,顯得又時髦又英俊。
“怎么會呢,文佩在圣瑪麗女校念書,言表哥這樣正宗的紳士打扮保準(zhǔn)對她的胃口!你耐心等待,我一定為你們制造機會!”
傅鈞言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向溪草道謝。
“那就謝過表妹了!”
溪草笑笑。
“對了,姨媽在哪里?我一會換過衣服就過去找她。”
“呃,這個”
提起這個,傅鈞言一臉的欲言又止,就在溪草還以為社交廣泛的謝夫人大抵是被哪位高官夫人絆住了腳,卻聽傅鈞言有些不自然地道。
“姨媽方才突然覺得身體不適,先回謝府了。”
“啊?可是哪里不舒服,有沒有去醫(yī)院?等宴會結(jié)束我便去看她!”溪草一邊說一邊招呼玉蘭給謝府搖電話,卻被傅鈞言語焉不詳阻止。
“也沒有什么大礙,只是突然聽說陸家規(guī)矩多,等晚宴結(jié)束,姨媽恐怕都已經(jīng)睡下了。你要看她,也等明天再說!”
生怕溪草聽不進去,又道。
“姨媽就是怕你擔(dān)心她,這才讓我留下陪你,如果要緊,言表哥怎么可能還敢呆在這?”
溪草想想也有道理,既然謝夫人不想讓她過去,她自是尊重她的選擇。
“好的,那我明天再去看她。”
二人正閑聊著,杜文佩帶著貼身丫鬟櫻草就來了,溪草借口要換衣服,便讓傅鈞言先陪著她,傅鈞言自是喜不自禁,一時間竟喜得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讓玉蘭都看出了門道,一邊侍候她打扮一邊感慨。
“小姐,你什么時候也像言少爺這樣主動就好了!”
“停停停!”溪草捂住耳朵,惡狠狠道。
“再提他一個字,就把你送給他!”
溪草穿戴完畢,再和杜文佩、傅鈞言聊了一會,燕姐就來敲門。
“小姐,夫人請您下去。”
溪草看了看墻角的自鳴鐘,發(fā)現(xiàn)時間還早,大抵是打算提前把自己介紹給客人。
會是誰呢?華興社那些長輩方才已經(jīng)引薦過市政廳的市長官員,陸家才不會如此殷勤難道是
溪草心頭一跳,果不其然,推開半闔的木門,溪草便見一個身穿軍裝,腳踩長靴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戎裝男子被陸家人迎在上首,竟連陸太爺都甘愿退居一側(cè)。
溪草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下動作注視著她。
大抵那便是上位者天生的氣勢,盡管行禮時垂目避開了上首的目光,然那迫人的威壓還是讓人喘不過氣來,和小時候在舊王府中去給老福晉請安時的氛圍一模一樣,讓溪草覺得既抗拒又親切。
不知道沈督軍的喜好,溪草還是一板一眼行了個舊禮。
“這便是那位云卿小姐?”
沈督軍瞇眼上下打量著溪草,他目光銳利,有些帶著審視的味道,也不知在想什么,讓在場的陸家人不免一陣揣測。
沈督軍和陸府從前并沒有交情。可以說,其雄踞雍州十來年,從不輕易主動和人打交道。
然忌諱其勢力,陸家和所有雍州城的權(quán)貴,都妄圖見縫插針與其攀上交情。最近的一次,還是陸太爺壽辰時向他發(fā)帖子,可督軍府除了命人送上一份無功無過的賀禮,再無其他。
偏生這幾年督軍府又無病無災(zāi),讓人連吹噓拍馬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這一次,陸家象征性地遞上帖子,這位正主竟然來了!
第一句話便是要見今日晚宴的主角陸云卿!
而此時
眾人見沈督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溪草。
正是日落昏黃,夕落的焦陽把在少女周身籠罩出一圈淡淡的光暈,襯著鴉青色的旗袍,讓溪草宛若一朵古典端秀的魏紫。
難不成
督軍看上這丫頭了!
陸承宗心下掂量,迅速在腦中掂量這件事的可行性。
雖然沈督軍年紀(jì)比四弟還大,且還有正房夫人,云卿過去只能做小。不過現(xiàn)在流行老夫少妻,哪家權(quán)貴家沒有風(fēng)情萬種的新夫人,便是自己,最小的五姨太也不過十九歲,比老大陸錚還小。
云卿是老四唯一的女兒,就是陸太爺那邊可能有些麻煩。不過三妹秋婉、五妹秋媛一個遠嫁為填房,一個成南邊商人之婦,所嫁之人連沈督軍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云卿如果有這個造化,也是她的福氣!
隨著一陣爽朗大笑,沈督軍從座上站起,幾步跨到溪草面前。
巨大的陰影籠罩,溪草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人生得高大威猛,寬肩厚背,身段也極高,生生把在場的人襯得矮了一截,恐怕也只有謝洛白能和他不相上下。
“果然是個漂亮的丫頭!就是身材單薄了點,要多吃點!”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陸承宗越發(fā)篤定了心中的猜測,在場人亦是如此。嚴(yán)曼青和丈夫交換了一個眼神,笑道。
“現(xiàn)在的小姑娘受那些西洋雜志影響,天天減肥。其實啊我看還是老祖宗提倡的珠圓玉潤好些,以后嫁人了也好生養(yǎng)。”
若說一開始只是暗中揣摩的話,這句話可是**裸的試探了!
溪草聽得一陣反胃,也霎時明白了周遭人的想法,盡管沈督軍一臉坦蕩,目中并無慶園春那些慣見色鬼的齷齪,然她不免還是產(chǎn)生了防備!
哪知沈督軍卻哈哈大笑。
“小姑娘嘛愛美是天性!陸老太爺,您這個孫女我越看越喜歡,如果您不介意,沈某冒昧想把她認作女兒,您看如何?”
一句話,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
不是來討要云卿,而是認作女兒?
沈督軍這是要玩什么把戲?難道是他們誤會了?然而印象中,沈督軍除了膝下十二歲的兒子沈博延,還有兩位庶出的小姐,并不缺女兒。
難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像有些人家,表面上是認作女兒,實際卻和外室差不多。
正經(jīng)抬進去做姨太太還能勉強接受,如今變成了見不得光的禁臠,顯然有些不符合陸家人的期望。
若是山高水遠也就算了,這在雍州城,讓人知道堂堂陸家把嫡親的孫女送給旁人褻玩,豈不荒唐!
這一下,連陸承宗都猶豫了,偏生對方有權(quán)有勢,這句拒絕的話卻是有些不好開口。
或許是周圍人表情太過精彩,溪草的臉一瞬發(fā)白。
“可,可是我自己有爹。”
哪知沈督軍大手一揮,根本沒有把它當(dāng)回事。
“陸四爺還是你正經(jīng)父親,我嘛,當(dāng)個義父就行!”他走回座位,轉(zhuǎn)向陸太爺。
“陸太爺,您怎么看?”
從始至終沒開口的陸太爺略一思索,終是塵埃落定。
“也是這丫頭好命。云卿,還不拜見督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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