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洛白幫她調(diào)整好姿勢,松開手后退一步。
“用心去瞄準(zhǔn),不要用眼睛……”
溪草認(rèn)真聽著,全神貫注將心思凝聚在手上,深吸一口氣。
就是現(xiàn)在
她果斷扣下扳機(jī),子彈如流星般竄出,對面的親兵跑過去看了一眼,報成績。
“是七環(huán)。”
溪草很興奮,立刻轉(zhuǎn)頭去看謝洛白。
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亮閃閃的,帶著幾分得意,很像“皇后”每次完成指令后,搖著尾巴在等待他的夸獎,謝洛白忍不住莞爾,和獎勵“皇后”一樣,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
“不錯,很聰明,一點就通。”
溪草就開心地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米細(xì)牙,甜甜的。
她喜歡這種肯定。
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如同紅日當(dāng)空,蓓蕾初綻,實在是太耀眼了。謝洛白心跳莫名快了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他突然有種立刻將她按在地上的沖動。
溪草并未發(fā)現(xiàn)謝洛白的心思,她全神撲在手槍上,按謝洛白教她的辦法反復(fù)練習(xí)著。
將來她和潤沁兩個弱女子,要在亂世中立足,有把槍傍身,就多幾分安全感。
謝洛白冷靜了一下,壓住心中那些躁動,繼續(xù)糾正她的動作。
這一練,就是一早上。
溪草像入迷了般,握住槍就不肯放下,她的成績基本能穩(wěn)定在七環(huán)以內(nèi),可她并不滿足,一盒子彈很快就打光了,謝洛白又命人拿了兩盒過來,可她仍舊沒有更進(jìn)一步的突破。
但謝洛白很滿意,小丫頭不僅聰明,還很努力,他覺得自己的眼光真不錯。
進(jìn)度停滯不前,溪草就有點懊惱,謝洛白扣住她的手腕,輕松將手槍奪下。
“好了,神槍手不是一日練成的。”
說話間,他看也不看一眼,抬手隨意放了一槍,竟是正中靶心。
重新把槍插回自己腰間的槍套里,謝洛白道。
“持之以恒,總有一天,它會成為你的本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繼續(xù)。”
明天繼續(xù)?那意味著她今天也要住在謝二的別館嗎?
溪草有點警惕,可是想學(xué)好槍法的渴望,最終戰(zhàn)勝了她對謝二的忌憚,她點了點頭。
一旁的何副官和小四便交換了一個神色,二爺這分明是放下個餌,釣著人家姑娘啊!
雖然還是不太光彩,但比起強(qiáng)迫威逼那一套,好歹也算進(jìn)步了。
兩人回到屋里,謝洛白道。
“今天的午飯你來煮,我親自教你。”
溪草的好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為什么這廝還記著這件事!
學(xué)槍法,她樂意,但要她下廚,她不樂意了。
她嘀咕道。
“二爺,找個廚娘很難嗎?”
謝洛白堅持。
“你煮。”
溪草沒辦法,只能乖乖跟他進(jìn)廚房。
新鮮的食材早已備好,除了米糧、小菜,還有一尾鮮魚。
溪草心里憋著氣,就很敷衍,米飯煮得半生不熟,菜也炒得焦糊,殺魚的時候還把苦膽捅破了。
謝洛白明白她是故意的,但對上她無辜的臉,卻又發(fā)不起火來,最后還是自己把這頓飯做了。
“真好吃!二爺?shù)氖炙嚤让髟聵堑拇髲N還好。”
謝洛白面色一黑,淡淡瞥了她一眼。
“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溪草連忙低頭喝湯。
兩人正吃飯,廳里的電話響起來,小四接起來,面色一變,連忙捂住聽筒,對謝洛白道。
“二爺,是夫人打來的,她老人家似乎很生氣。”
謝洛白起身去接,電話里,謝夫人上來就問。
“你把云卿弄到哪里去了?”
今早,警備廳把曹玉淳放了回來,陸良嬰?yún)s依然還收押在監(jiān),等著法庭審理,陸榮坤夫妻急了,一大早就跑到謝府,說要找陸云卿賠罪,求她讓謝洛白和警備廳說一聲,把陸良嬰保出來。
謝夫人這才知道,溪草昨夜并沒有回陸公館,而是被謝洛白接走了。
“姆媽放心,她在我的別館。”
溪草知道謝洛白說的是自己,頓時放下手中筷子,神色也緊張起來。
謝夫人劈頭蓋臉就把謝洛白罵了一頓。
“你這個熊孩子,怎么一點分寸都沒有!你表妹沒出閣呢!你帶她去你的別館過夜,傳出去,別人要說三道四的!”
謝洛白懶洋洋地笑。
“姆媽這樣開明的人,理會別人的閑話做什么!”
謝洛白無所謂的態(tài)度,溪草心里就很不好受,他是男人,這種曖昧傳聞只能為他的魅力增色,可到了女人這里,就是不自愛,會被別人戳脊梁骨。
謝洛白不在乎她的名聲,他不尊重她。
謝洛白哄了謝夫人半天,剛掛了電話,溪草就道。
“請二爺送我回陸公館。”
謝洛白挑眉,引誘她。
“不想學(xué)槍了?”
溪草猶豫了一下,道。
“明早我再過來,陸公館那邊,我還有事要做,請二爺送我回去。”
那副鋒利的神色映在謝洛白眼中,半晌,他終究還是點頭了。
陸公館是她的戰(zhàn)場,她很快就能把陸榮坤一家趕盡殺絕,他要是此時搗亂的話,她會記恨。
只要她答應(yīng)過來,他就不會步步緊逼,把她逼急了,又要把好不容易緩和的關(guān)系鬧僵。
謝洛白讓人備車去營地,命何副官把溪草送回陸公館。
路上,何副官從后視鏡里打量著溪草,忍不住道。
“司令其實向來很呵護(hù)婦孺的,他只是不懂怎么該怎么和女性相處,請小姐多體諒。”
溪草哦了一聲,心中奇怪,何副官很少和她說話,怎么難得開口,卻是這樣詭異的話題。
陸榮坤夫妻不在家,大概是求她不成,去另找門路了,最有可能的就是陸承宗父子。
她不認(rèn)為他們能成功,昨天去參加婚禮前,她就安排好玉蘭,無論婚宴上發(fā)生什么事,一定要想辦法讓杜九公知道,杜九公會在陸太爺面前為她鳴不平。
兩位老人是過命的交情,杜九公的話,陸太爺會無條件相信,到時候陸錚即便想替曹玉淳母女遮掩,也只能碰一鼻子灰。
她先上樓去看了看陸承宣的狀況,陶素茹說他身子虧空太大,需要調(diào)養(yǎng)半個月,才能開始正式戒煙,溪草就按她的交待,拿錢給玉蘭每天燉人參和三七給他服用,現(xiàn)在人雖然還是半死不活,但臉上好歹添了幾兩肉,有了點人色。
“爸爸,我會治好你的,你自己也要爭氣。”
她按住陸承宣枯瘦的手,本來沒指望得到回應(yīng),不想陸承宣眼皮動了動,竟顫抖地反握住她的手。
“小姐,四爺有反應(yīng)!他聽得到你說話!”
玉蘭驚喜,溪草也露出微笑。
溪草剛回房換了身衣服,秦媽上樓來報告。
“小姐,有位太太找您。”
陸良嬰蹲了監(jiān)獄,曹玉淳又是今早剛被放出來的,落魄的樣子在這些下人眼中,失了威信,大家都嗅到風(fēng)向的改變,今日不同往時,一向巴結(jié)曹玉淳的秦媽,對溪草的態(tài)度也變得誠惶誠恐。
溪草大概猜到是誰了,她漫步下樓,端坐在沙發(fā)上的高瘦夫人便站了起來。
“溫女士,您怎么來了?”
她含笑吩咐仆人倒茶上點心,溫若蘭卻迫不及待地打斷。
“陸小姐,我們?nèi)セ▓@里走走?”
兩人漫步在樹蔭下的鵝卵石小道上,剛離開傭人們的視線,溫若蘭就止步,有幾分激動地握住溪草的手。
“陸小姐,你的手腕我已經(jīng)親眼所見,不會再對你有所懷疑,所以那天晚上你說的合作,還做數(shù)嗎?”
溪草嫣然。
“當(dāng)然了。”
溫若蘭的大眼睛里,就有了光彩。
她急于擺脫宋衛(wèi)民,回到心愛的丈夫孩子身邊,在這孤立無援的雍州,只有陸云卿是她唯一的希望。
“那你需要我怎么做?何時才動手?”
溪草拍拍她的手背,笑道。
“溫女士,不要急,忙中多有錯,這件事,我們一定要做得很小心細(xì)致,才能一擊必中,讓他們永無翻身之地。”
送走了溫若蘭,溪草又去了一趟杜府,給杜文佩上繪畫課。
“最近我家出了很多事,你的繪畫課也落下不少,今后我暫時可以清凈一陣,好好教你畫畫。”
杜文佩早就從玉蘭口中得知了婚宴的事,她驚詫地拉著溪草,摸她的腦門。
“你發(fā)燒了吧,昨晚那母女倆差點把你弄成了殺人犯!你怎么還有心思教我畫畫啊?”
杜九公的臉色也不好看,溪草不僅是杜文佩的恩人、好友,也是他老人家極為喜愛的小輩。
“今早我已經(jīng)把這事告訴了你爺爺,他大發(fā)雷霆,要你大伯馬上把陸榮坤一家子趕出陸公館。云卿,以德報怨可不是咱們?nèi)A興社的作風(fēng),陸榮坤家的女眷全都下作歹毒,無論他對你爸爸有什么恩情,我和你爺爺都不能容忍你呆在這種家庭里!”
這么快,陸太爺真是個暴脾氣,看來她也必須快些行動才行。
溪草點點頭,沒有反對。
“我知道九公是為我好,我都聽您的。”
杜九公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似想起什么,他笑道。
“對了,你之前不是懷疑陸榮坤有外室,讓玉蘭來求我?guī)湍悴槊矗繘]想到真被你個小丫頭猜中了!他還真在外頭養(yǎng)了女人生了孩子,藏得還挺隱蔽,要不是正巧碰在阿翔手上,這事估計還得費些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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