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汽車駛出了栗子巷,卻沒有按照回小洋樓的路,而是沿著奉川城的流花河一路往南,等溪草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小汽車已經(jīng)在奉川城一個狀似老街的地方停下。
趁著溪草發(fā)愣的當(dāng)口,謝洛白已然熟稔地把她丟在一旁的狐貍圍脖抖開待確認(rèn)自己的小妻子渾身上下已經(jīng)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這才長腿一伸,下車為溪草拉開了車門。
“我們這是去哪里?”
“到奉川城這么久,咱們還沒有好好地逛過。早上出門的時候,聽趙媽說今天有燈會,正好去走走。”
說完這句話,見溪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謝洛白耳尖發(fā)紅,有些不自然地道。
“多走動走動,對我兒子也好。”
分明是一副嚴(yán)肅正經(jīng)的形容,可落在溪草眼中,卻覺得分外可愛。
“二爺在邀我約會嗎?”
聽出溪草聲音中的揶揄之意,謝洛白也笑了。
“是啊,不知小的有沒有這個面子,能邀四格格賞臉一起看燈?”
兩人認(rèn)識這么久,溪草無論是從北地燕京被謝洛白抓回來的小賊,還是雍州陸家的假千金,甚至嫁入督軍府成為少夫人,謝洛白和她鮮少正正經(jīng)經(jīng)約會過。
兩人平素外出的交際,大多都帶著目的前往,純粹戀人之間的游樂相處少之又少。
現(xiàn)下二人和好如初,謝洛白只想盡心盡力地彌補溪草,給他的小妻子幸福。
他從未有過追求女孩子的經(jīng)驗,看身邊人久久不言,謝洛白不禁有些緊張。只見溪草慢條斯理打了個呵欠,懶懶道。
“看燈啊,你的面子可能有些不夠呢。”
捕捉到溪草目中的調(diào)侃笑意,謝洛白雙眼一瞇,雙手一撈干脆把人從小汽車中抱出來,恨恨道。
“總歸我就是個土匪,土匪劫了壓寨夫人,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溪草在他懷中笑出聲來。
“別忘了我現(xiàn)在是單身,和你可沒關(guān)系!”
謝洛白咬著牙,闊步向前走了幾步。
“明天就登報復(fù)婚!回雍州再辦復(fù)婚典禮!等兒子出來,再給他生幾個弟弟妹妹,我看誰還敢覬覦你!”
真是一言不合就原形畢露!
溪草心中腹誹。
“你想得美,我是自由的,想通過這些控制我,下輩子吧!”
“這些怎么控得住你。請四格格給小的指一條明路,要怎么做,才能讓格格割舍不下我?”
前番的玩笑氣氛,伴隨著這句話出現(xiàn),一瞬就蒙上了一層曖昧顏色。
溪草心中一悸,仰頭間見謝洛白看著自己,黑曜石般的雙眼潤澤地幾乎要把人融化。
四目相對間,彼此的距離逐漸縮短,當(dāng)雙唇似羽毛一般輕輕觸在溪草的唇上時,溪草沒有拒絕,這個試探性的觸碰,便瞬時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
“有”
含糊不清的聲音被謝洛白盡數(shù)吞下,他抱著溪草閃身進(jìn)了一條巷子,掩在檐角的昏黃燈影下。
他的溫柔,他的耐心,他的愛情,永遠(yuǎn)都只屬于懷中的小女人。
一個吻,經(jīng)歷了先前的炙熱后,漸漸緩和下來,帶著無限繾綣和無盡的溫軟。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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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攜手的伴侶,多么彌足珍貴!
他不知怎么才能表達(dá)此刻的心情,只又擁緊了懷中的小妻子。
謝洛滿足地深吸了一口氣,下巴抵在溪草的發(fā)頂,雙臂中充盈的感覺,提醒著他這一切是真的,不是午夜夢回悵然的幻影。
“溪草,我此生都不會再放開你!”
謝洛白是一個內(nèi)斂的人,是最最傳統(tǒng)的華夏男子,有些直白言語他說不出口,然這一句帶著霸道的宣誓,卻頃刻戳中了溪草的內(nèi)心。
溪草伏在他的胸前,低低嗯了一聲。
“你呢?你對我什么感覺?”
謝洛白不依了,他說不出口,卻要逼著溪草表示一二。
溪草紅著臉,輕輕推了他一把。
“孩子都要生了,說這些干什么?不正經(jīng)!”
這點力道,對謝洛白完全是撓癢癢。他飛快在她額上親了一口,說出來的話讓溪草幾欲羞憤致死。
“正經(jīng),怎么和你生孩子?二爺只對你不正經(jīng)!”
注意到溪草驀然變色,謝洛白連忙清了清嗓子,笑笑牽了她的手。
“看燈,再耽誤著燈會就要結(jié)束了。”
明明是你耽誤好不好。
溪草白了他一眼,和謝洛白一起從暗巷中走出。
今夜的燈會很是熱鬧,又恰逢碰上了本地的廟會,已是夜幕當(dāng)空,卻人流熙攘。
謝洛白怕旁人撞到溪草,把她小心地護(hù)在身側(cè)。
他身高傲人,加上朗月出塵的外表,在東北普遍高大的男人中,依舊眨眼而身側(cè)的溪草,眉目秀美,小鳥依人地被他牽著,兩人站在一處,很是登對養(yǎng)眼。
一個對視,一個言語,都默契十足,而只看這男子對女子關(guān)懷備至的呵護(hù),就能感受他對她的心意,著實羨煞旁人。
謝洛白幫溪草挑了幾盞花燈,攤主老漢收了謝洛白的銀元,聽到他不同于本地話的外地口音,道。
“這條街盡頭的廟供的是天上的紅線娘娘,保佑世間有情人天長地久。今日是她老人家下凡的日子,兩位這般恩愛,不如去燒一炷香,應(yīng)個好彩頭。”
本以為謝洛白這樣的唯心主義者,定不會聽在心上。哪知他不但額外給老漢了一個銀元,還特地向他打探了一下燈會上好吃好玩的,逐拉著溪草去紅線娘娘廟燒香。
溪草啼笑皆非,可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搖搖頭隨他去了。
廟宇中人頭攢動,溪草一看到那么多人就有些打退堂鼓。謝洛白一看,見廟口守著一個小道姑模樣的人,讓溪草在原地等著,自己三步兩步跨過去。
只見他和那小道姑說了幾句,從懷中抓出一張鈔票,遞給對方。
“你請人幫你作弊,去賄賂神仙了?”
謝洛白走近的時候,就遭到溪草的無情拆穿。哪知他搖了搖頭,很是正經(jīng)地回答。
“這關(guān)系到你我的幸福,怎么能敷衍。我不過買了六百份貢果,送給今天前來拜祭的信眾,先到先得。”
話音剛落,果然見剛剛還擠成一團(tuán)的廟殿正廳,立時就少了三分之二人。
謝洛白望向溪草,那表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兩人上了香從廟中走出,一束煙花在天空中絢爛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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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溪草看得都呆住了,謝洛白干脆拉著她到一個賣茶果煎餅的攤子上坐下,靜靜看煙花。
待攤主送上二人點的東西,天空中的煙花也在空中散盡。溪草拿起煎餅,小小的咬了一口,卻突然聽到天空中又響起煙花的聲音。
這些煙花比方才的還要更大。更漂亮,引得百姓們紛紛駐足,人群中不時發(fā)出一陣陣歡呼聲。
溪草才和謝洛白感慨完奉川的廟會實在熱鬧,煎餅攤主八、九歲的兒子氣喘吁吁拿著一大把零錢沖到二人坐的小方桌面前。
“這位先生,整條街上的煙花已經(jīng)全部都買完了,這些是剩下的”
謝洛白表情明顯一僵,咳嗽一聲。
“剩下給你買零嘴吧。”
那小孩子高興壞了,可還是遲疑了一秒。
“可是這么多錢”
“哪那么多廢話,賞你就賞你了。”
男孩歡呼一聲。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他看向溪草,朝她作揖,很是機靈道。
“祝先生和太太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去玩吧。”
謝洛白淡淡交代,拿起桌上的冰糖紅棗糕,用油紙包住下半部,遞過來。
“不是特別甜,你嘗嘗。”
“是誰剛剛還煞有介事地和我說放煙花是奉川的燈會習(xí)俗?還會足足放夠一個時辰?”
謝洛白摸了摸鼻子。
“與民同樂嘛,難說二爺開了這個先例,將來燈會上就有這個傳統(tǒng)了。”
溪草哭笑不得,因為手中的煎餅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放處,于是伸長脖子,就著謝洛白的手,低頭咬了一口紅棗糕。
才碰到舌頭,這甜味就齁得她胃中一口酸水上涌。自從懷孕后,溪草就不大能吃甜的東西,拿手帕兜著把那小口糕吐了,才覺得好一點。
“看來這臭小子不喜歡吃甜食,讓他姆媽受苦了。”
謝洛白忙推過來一盤蒸餃。
“剛剛在胡家的宴上也沒吃什么東西,拿這些先墊墊底,等回去二爺再給你做夜宵。”
他這樣一說,溪草也覺得餓了。執(zhí)起筷子吃了起來,而謝洛白則就著她方方咬過的位置,把紅棗糕吃進(jìn)了肚子。
溪草還沒什么反應(yīng),便聽到隔壁桌傳來一陣夸張的抽氣聲。
溪草循聲望去,那是一個二十多歲女人,她一身粗布棉襖,頭發(fā)盤在腦后,雙頰因為寒冷凍得發(fā)紅,典型的東北已婚婦人打扮她身側(cè)身材高壯,皮膚黝黑的漢子顯然就是她的丈夫了。
撞上溪草的視線,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這位太太,您先生是真疼你吶,我家這口子可堅決不吃我剩下的東西,吃不完就只能倒了,怪可惜的。”
聲音中遮掩不住的羨慕,聽得溪草耳根發(fā)熱,而那男人聽自己媳婦這般說,立馬不高興了。
“這兩位一看就是新婚。老子才娶你過門的時候,別說吃你剩下的,還天天給你打洗腳水,這些你怎么”
剩下的話,被女人面紅耳赤捂在了手掌心。謝洛白和溪草對視一眼,俱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
頭頂上煙花大朵大朵盛放,在天空中留下了璀璨的華彩,經(jīng)久不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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