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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奴家不從 卷六 蓉城日曦_第488章

作者/朱七慕九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司令,奴家不從

    說著,謝信周將那張蓋有龍紋印戳的信遞到了他姐姐手上,謝夫人飛快地瀏覽完畢,眼前不由得一黑。

    這封信,乃是出自漠城廢帝,信中言明溪草在漠城時,曾于宮中侍寢,逃離時已被御醫診出懷有龍嗣,廢帝絕不允許清廷的皇子公主流落在外,認他人作父,而保皇黨此行的目的,只是要尋回皇嗣,對蓉城沒有惡意,希望謝信周能行個方便,不要阻攔。

    “這是沒有的事,保皇黨的話如何信得!”

    謝夫人氣得發抖,將那信三下兩下撕碎,她心中不是沒有疑惑,卻還是本能地維護溪草。

    謝信周看著謝夫人,似乎覺得她無可救藥,他這個大姐就是過于單純重情,總是輕信于人,當初才會被沈彥興欺騙感情,后又在沈家遭罪。

    “孩子確實是被保皇黨擄走的,且策劃已久,這是施維武親口證實的,如果他們想換取利益,何不直接在信中提出來?可現在看來,保皇黨的唯一目的,只是帶走孩子,如果不是廢帝子嗣,他們何必這樣大費周章?”

    謝夫人不知如何回答,謝信周進而道。

    “施維武可以利用兩個孩子和我談判,小皇帝自然也能,他需要日本人的支持,自然希望日本人拿下東北,而洛白是胡家抗日的后盾,他大可以通過兩個孩子,威脅洛白停止給東北支援,相比之下,往你的好兒媳身上潑臟水,只能瓦解他們夫妻的感情,于漠城有什么利益可圖?”

    謝夫人啞口無言,倒退一步,雙唇顫抖,她含淚看向溪草,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廢帝確實以為她所誕下的,是他的子嗣,所以保皇黨的一切行動,溪草都無從解釋。

    “姆媽,您很清楚洛白是什么性子,如果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別人珠胎暗結,他恐怕早就將我殺了,怎么可能還和我結婚,替別人養孩子?我和廢帝之間,從沒有過不正當的關系,不過是他酒后糊涂,自己生出了誤會。”

    雖是真相,可這種口說無憑的辯解,實在太蒼白了,謝信周不給她任何喘息的余地,將心中藏著的話全都倒了出來。

    “若是換了別的女人,這樣的欺騙和恥辱,我相信洛白絕不會放過,可對于你,那小子幾乎是著魔般迷戀著,所謂愛而見其美,英雄難過美人關,愛情可以蒙蔽一個人的心智,他不懷疑你,但旁觀者卻是耳清目明!我一直覺得,長纓生得不像洛白,心里雖然納悶,但也不便說出來。如今想來,那孩子的形容,和小皇帝的確七八分相似。”

    作為清廷舊臣,謝信周是見過廢帝的,那是他還是個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初見長纓,他就覺得這孩子似曾相識,卻沒有聯想到那位多年不曾見過的廢帝身上,可當這封信送到他手上時,他終于想起來長纓長得像誰了。

    他當然不知道,鄭金花安排長纓的本意,就是想讓廢帝誤以為溪草誕下龍嗣,找的孩子自然越像越好,所以這孩子的親生父母,都是經過挑選的,結果也很令人滿意。

    可是這些事,溪草更加無法開口解釋。

    她手中控制著部分的保皇黨,這是只有謝洛白才知道的秘密。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謝夫人突然身子一晃,歪倒下去,溪草大驚,急忙扶住,謝信周也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

    “大姐!”

    謝信周的話成功擊潰了她,她怎么也無法接受,她當成心肝寶貝來疼愛的孫子孫女,居然和謝洛白一點關系都沒有,震驚、失望、悲憤各種打擊瞬間將她淹沒,讓本就疲憊不堪的謝夫人不堪重負,昏厥過去。

    謝信周和溪草都急了,一時放下爭執,忙命人鄭金花進來醫治。

    索性謝夫人只是急火攻心,沒有大礙,鄭金花給她扎了幾針,人便轉醒過來,溪草松了口氣,正要說什么,謝夫人卻含著淚,翻了個身,背對著她不肯發一言。

    謝信周看了溪草一眼,她心中明了,便跟著謝信周的輪椅到了外間。

    “洛白馬上就要回來了,怎么處置你,只有他有資格決定,這期間,你還是謝家少夫人,至于那兩個孩子,既然不是謝家的種,謝家也不會趟這渾水,你愛如何,都請自便吧!”

    無論溪草是否真的對不起謝洛白,她在施維武一案上,都有大功,就算看在這一點上,謝信周也不會刁難她。

    至于小夫妻的家事,他不打算越俎代庖。

    溪草黯然離開鴛鴦廈,短短一日之內,她經歷了太多變數,意志沒有被摧垮,身體卻是有些支撐不住了,鄭金花扶她在廊邊的水亭里坐下,早已按捺不住自責,噗通跪地請罪。

    “格格,都怪我一時糊涂釀下大禍,這才害了兩個孩子”

    溪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收藏好倦意,眸中只有冷靜和堅定。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舅舅不會再幫我,我們必須得自己想辦法,趕在漠城保皇黨帶走長纓和長安之前,把他們奪回來!”

    “是!”

    她看著自己的掌心,似乎在計劃什么。

    “我問你,在蓉城,我們一共有多少人可用?”

    鄭金花思索了一下,有點為難。

    “先前跟蹤謝旌文時,已經損失了一支精銳,剩下我和卯君能調動的,不超過五十人,如果大帥不肯封城,就憑我們這點微薄的人力,要在偌大的蓉城揪出漠城探子,恐怕太難了。”

    “不止,除了保皇黨”

    她話未說完,卻見黃珍妮帶著幾個護兵,急匆匆地繞過假山,四下探看著,一眼見溪草坐在水邊,她拔腿就跑過來。

    “大帥突然命人撤了搜尋長纓和長安的人馬,這是怎么回事?你們難道在玩什么計謀嗎?”

    事情反正是瞞不住的,溪草勉強笑了一下,看著她道。

    “大帥懷疑,他們不是洛白的孩子,所以不準備找了。”

    黃珍妮聽得愣住,半日才問。

    “你這話什么意思?”

    溪草便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了黃珍妮,然后也不開口求助,只等著看她的反應。

    黃珍妮想都沒想,聲音徒然拔高。

    “放屁!司令又不是傻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能不知道?犯得著別人來替他疑神疑鬼?算了,謝家不找,我們自己找去!”

    溪草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黃珍妮自從上次違反軍令,犯了謝信周的大忌,就已經被停了職,她能調動得人馬,恐怕不比溪草多。

    她原本也沒有指望依靠黃珍妮,只不過她想知道,自己出了這種事,她究竟是個什么態度。

    女人在感情上,有時候非常敏銳,溪草已經隱約猜到,那只被黃珍妮視如珍寶的鐲子,其實是謝洛白送的。

    多年前,謝洛白還是個不解風情的單身漢,送黃珍妮的鐲子,在他看來,不過是隨手送給朋友的一件普通禮物,說不定也送過龍硯秋,送過紅繡,并沒存別的意思,黃珍妮深藏在心的感情,他應該沒有察覺,否則不會這樣熱心地撮合她和何湛。

    他不是那種因為害怕女人糾纏,就千方百計把她推給別人的人。

    溪草不懷疑謝洛白,可她看得出來,黃珍妮表面瀟灑坦蕩,心中卻完全沒有放下對謝洛白的愛意,否則提起和何湛的婚約,她臉上不會是苦笑。

    謝洛白已經娶了溪草,生了一雙兒女,彼此恩愛兩不疑,她的心意,就再沒機會說出,也沒有必要再說出來。

    同意求婚,不過是退而求其次,成全表面的圓滿罷了。

    但在感情上,人人都有私心,如果溪草和謝洛白關系破裂,她就還有機會,一切還可以重新來過。

    可是黃珍妮沒有趁人之危,她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溪草,這讓溪草很感動。

    這便是這個姑娘,不同于龍硯秋的地方,她是真的光明磊落。

    “黃少校,謝謝你。”

    溪草輕聲道,然后起身抱了黃珍妮一下。

    “但是答應我,你的任何行動,都要在法律和軍令之內,別做出格的事。我準備去一趟馮家,這個忙,馮旅長一定會幫,你可以放心的!”

    為了兩個孩子,黃珍妮原本,已經做好再次違抗軍令的打算,可是聽了溪草的話,她又冷靜下來。

    溪草說得沒錯,馮家欠著溪草許多人情,只要她開口,馮寂絕無二話。

    “好,一有消息,我立馬通知你。”

    事情如溪草所料那般順利,馮寂甚至都沒問謝信周突然撤兵的原因,當即就拍板。

    “少夫人放心!大帥不準封城也沒關系,蓉城各處要道,我都派人過去守住,凡有可疑

    的人要出城,全都攔下來盤查,他們有膽子,就盡管來!”

    施維武剛死,還有人多事情要善后,包括安撫其他將領的情緒,這個節骨眼上,謝信周絕對不會和自己的另一個親家撕破臉,所以馮寂的行為,他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從馮家出來,溪草揉了揉太陽穴。

    孩子并不是落在施維武手中,而是保皇黨,其實讓溪草放心了很多。

    既然廢帝認為那是自己的骨肉,保皇黨必然是奉若珍寶,她不擔心孩子的安危。

    其實,她也并非完全沒有辦法向謝信周證明,兩個孩子和廢帝毫無關系,只是一旦真相被保皇黨得知,反而會讓長纓和長安陷入險境。

    既然無法依靠謝家,那她只能靠自己,把孩子重新奪回來。

    “少夫人,方便聊兩句嗎?”

    司機剛發動車子,車窗玻璃上便傳來幾聲輕扣,溪草搖下車窗,只見亞歷克斯站在黑夜里,他穿著黑色的長風衣,表情有幾分不同于往的莫測。

    他顯然是猜到溪草會到馮家求助,特地在此等候,雖然一直想窺探他的底細,可溪草現在卻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和他打太極。

    “抱歉,亞歷克斯,我現在沒有空。”

    溪草正要搖上車窗,亞歷克斯突然道。

    “如果我說,我知道如何幫你奪回長纓和長安,你也沒有空嗎?”

    溪草的手猛地一頓,旁邊的鄭金花目光也警惕起來,亞歷克斯于是走到前頭,對司機和副駕駛座的護兵打了個響指,兩人竟然不等溪草招呼,乖乖下車離開,站在了十米開外的地方,亞歷克斯便旋身坐進了副駕駛座。

    這舉動無疑讓溪草震驚。

    “他們是你的人?還是你會催眠術?”

    雖是詢問的語氣,可溪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這個司機和貼身的護兵,雖不是像何湛、小四那般的親信,也是何湛親自選出來,留給溪草使用的,應該是經過多年的考驗,值得信賴的。

    誰知,這個外國人只是一個響指,就把他們都安排了。

    亞歷克斯輕笑起來。

    “我是個醫生,可不是什么巫師。”

    他回答得很誠實,溪草也明白過來,他的棋子埋得太早,太隱秘,多年來沒有任何動作,所以沒有遭到懷疑。

    “你和我姑姑,是什么關系?”

    溪草問得很突兀,亞歷克斯卻也毫不意外,他笑容十分親切溫和。

    “表妹,我此前就暗示過你,你卻一味只是裝傻,我還以為,你不想認我這個親戚。”

    饒是早已猜到八分,此刻聽到他親口承認,溪草還是十分震撼,而一旁的鄭金花,身子已經有幾分微微顫抖。

    她背叛了宣容格格,轉投在溪草麾下,雖說心中不曾后悔,可面對舊主之子,到底是心虛的,語氣也有幾分激動。

    “我見過格格的丈夫,卻從來沒有見過你,你拿什么證明,自己是格格的兒子?”

    亞歷克斯抬手從襯衣領口拉出一件東西,蓮花形狀的玉玦在他指尖紅線下搖曳。

    溪草和鄭金花同時瞳孔微縮。

    她們都認得這玉玦,那是宣容百日時,老福晉送給女兒的禮物,上好的藍田美玉,期間帶一抹狀似祥云的天然青絮,玉玦上刻著宣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宣容一直掛在脖子上,開玩笑說將來要傳給她的下一代。

    “你不知道的,和沒有資格知道的事,還有很多。”

    他對鄭金花冷笑了一下,重新將玉玦收進衣領中。

    “表妹,如果不是長纓和長安出事,我原本也不想這么早和你相認,只是你低估了漠城的本事,他們就像穴居的獸類,在蓉城藏得很深,光靠馮寂黃珍妮這些人,你是沒辦法挖出來的。”

    此時此刻,溪草一心都牽掛著孩子,至于怎么應對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表哥,那是今后的事。

    “那么你的建議是?”

    “你錯估了小皇帝的意圖,除了孩子,他在蓉城還有一個目的,達成之前,保皇黨不會撤離,想引他們出來,就得用對誘餌。”

    “什么誘餌?”

    亞歷克斯偏過頭盯著她,深邃的眼眸中,漾起一絲奇異的笑。

    “你,小皇帝要的,還有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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