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所以,現在外面準備召開的聯盟會議里,你們夏陽想提出這個?!”
赫爾梅倫眼睛都瞪大了,若非是齊安城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正常,他都懷疑齊安城是個傻子了。
怎么可能?!要在無異者國聯盟大會上提出和異者和平共處,求同存異的提案?!夏陽敢派大使專程來提出這個?!不是瘋了什么,是什么。
然后他又見到齊安城點頭,沒有一點的虛假作偽,再次和他確認道:”是的,聯盟會議上,黎梅婆婆將會代表夏陽提出該項法案,并且于夏陽定點先行實施!
“瘋了!你們夏陽全都瘋了!那可是異者!只有吃人肉才會冷靜下來的怪物!“得知事情真相,赫爾梅倫感覺一口氣積郁在胸口,讓他很是窒息。
這到底是在說什么啊!
原本赫爾梅倫以為他們把異者都放了的舉動都已經算是很瘋狂了,可是,這個年輕人,這個叫齊安城的年輕人,居然動搖了他的國家?把他國家的使長們都說服了,緊接著,來到首安,他要說服其他六國的代表?!
“那不是怪物,是我們的伙伴,是我們的親人,是愿意為守護我們國家而奉獻出生命的戰友!”齊安城再次強調道。
赫爾梅倫沉默。
齊安城和陳伯啟的經歷在他眼里看來,實在是不可思議,甚至是天方夜譚。
兩個才十七歲的少年,走上了對抗國家的道路,甚至背后,有一大幫稚嫩的伙伴,在無聲支持著他們。
那時候,齊安城還是個很稚嫩的年輕新兵,才剛剛渡過訓練期,身上就擁有了這么大的能量,竟然撬動了整個夏陽。
那可是一個體量一點也不比首安小的無異者國家,是率先從異者戰爭中發出光亮的黎開的故鄉。
他們怎么會允許,這個齊安城的年輕人,輕易就改變他們的國本。
赫爾梅倫始終還是喘不過氣,情緒有些失控,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嘆氣,想說些什么,抬起眼睛來,已經是一片通紅。
他可真羨慕啊,這個有膽子對抗全國,不,全世界的年輕男人。
齊安城,他才幾歲,還不到二十呢,就敢站出來,為他出生入死的伙伴去爭取這一切。
反觀,赫爾梅倫,他冷鐵軍團軍團長,即使是有膽量把進化的手下和同伴都放走了,卻始終想都不敢想去改變這一切。
就是因為他不想去改變,或者,他不敢去改變,導致至今,首安還在上演著自相殘殺的戲碼。
甚至還將殺死自己變成異者的同伴視為一種光榮,借此大肆宣傳著獵異軍團的偉大,借此炫耀著,首安的和平全都是因為他們的強大。
可是從未深想過,那些被他們殺死的,變成異者的同伴是怎么樣一種絕望的心情。
至今,赫爾梅倫也記得,那一個跟隨了他許久的警衛員,在得知自己變成異者后,拿著刀,拿著武器,跪在地上,把脖子亮出來,幾乎是用一種絕望,又渴望的眼神望著他。
那一句,軍團長,我對不起你,我變成異者了,殺了我吧。
那一句,對不起,軍團長,給您丟臉了,可我實在是沒有勇氣殺死自己,我好想活下去。
赫爾梅倫怎么能忍心將跟隨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好部下給殺死。
說什么對不起,赫爾梅倫根本就不知道,這有什么好說對不起的,進化成異者,又不是他自愿的。
倒是赫爾梅倫,聽完齊安城的故事以后,已經不知怎么去面對,那些被他放走的伙伴們了。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是冷鐵軍團的軍團長。
一個不忍心下手處決,一個沒有勇氣提出改變的無能上司。
赫爾梅倫長嘆了一口氣,看看這些囚禁了他十多年的冰冷鐵柱,看著這些刻滿了造物師碧尤諾用來鎮壓異者的神言文字。
“無能的長官會害士兵喪命,所以我被霍拜摩德關押在這里,并不算是一件壞事,實在是很對不起那些冷鐵軍團的士兵們,我沒有資格當他們的軍團長啊。如果有機會,我只想和他們做個朋友,肩并肩,喝酒談天!
這件事情,本該在赫爾梅倫那個時代,不,早就該在基思元帥那個時代,就去改變了。
如齊安城所說,這種荒謬的錯誤,已經持續幾十年了,不,上百年了。
多少個家庭,因為家人的突然進化,而變得支離破碎。
父親殺死兒子,兒子吃掉母親,這樣的慘劇,已經持續在首安一百多年了啊。
“的確,但那不代表著你的做法就是錯誤的,也不代表著抓捕你的人也是錯誤的,錯誤的...是我們的體制,是我們對于異者的恐懼!
齊安城說道,霍心儀在使長會議上說出來的那番話,他又一字不漏地說給赫爾梅倫軍團長聽。
誰知,赫爾梅倫聽完以后,仰天長笑:“哈哈哈,你說的對,你說的對!因為見識了太多這樣的事情,我不敢回家,我不敢去尋找愛人,也不敢建立家庭,就是因為害怕家人突然有一天進化,而自己不得不將他送去死。”
鐵石地牢里,所有囚犯的目光都投了過來,都被赫爾梅倫崩潰了一樣的笑聲吸引。
十幾年了,他們從未見到過赫爾梅倫如此崩潰的笑聲,那笑聲不再爽朗,充滿了悔恨,充滿了愧疚。
齊安城只是一個新兵,尚且能動搖首先舉起反異者旗幟的夏陽,反觀他,赫爾梅倫,冷鐵軍團的軍團長,手握大權,卻一點兒不敢做出任何改變,放走了他們,卻無形中給他們套上了無形枷鎖,讓他們不再敢踏上故鄉的土地。
赫爾梅倫在哭。
十幾年的牢獄沒讓他哭,殘酷刑罰也沒讓他崩潰。
但是齊安城和陳伯啟的故事,卻讓這個驕傲的男人,一點點地崩塌了。
不過,崩塌后,又燃起來一座充滿光亮的東西,那叫希望。
齊安城背對著他,不去看這位軍團長幾乎一生都未曾落下的淚水,又聽著他對基思元帥幾乎是吼著說些什么。
這嘶吼聲巨大,把齊安城的故事用首安語,全部翻譯了。
整座牢籠,陷入一種沉默。
像是海嘯來之前,那種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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